此话一出,雅间内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议论声。
毫无疑问,在场的人都是了解方休的。
自然知道,只要新安侯否认的就是事实,新安侯大方承认的,反而要报有几分的怀疑。
这是他们在京师摸爬滚打这么些时间,总结出的经验。
既然新安侯如此矢口否认,那么就说明船工的事情是真的,继而也就说明......
黄金之地,十之八九也是真的!
毕竟,整个京师,若说是消息灵通,陛下排名第一,新安侯排名第三,就没人敢排名第二了!
“国公,这事,您怎么看?”
众人讨论了片刻,便看向英国公,开口问道。
英国公是在场众人当中,爵位最高的,地位最高的。
地位高,看的自然也就远。
英国公捋了捋胡须,面露严肃之色,缓缓开口:“若是这黄金之地真的存在,又有许多人找到了这黄金之地所在之地,获得了这许多的黄金。
那么,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就是黄金的价值不如从前。”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数量多了,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价值了。
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
就好比琉璃。
原先多少银子才能买到巴掌大的琉璃碗。
如今呢?
在那琉璃坊,几枚铜钱都够买一个的了。
听说,那方府甚至连窗户都是用的特质的琉璃,简直比皇宫还要奢华。
若是真的存在黄金之地,那黄金的价值不如从前也是一定的。
英国公顿了顿,继续道:“我想,诸位府上也都屯了不少的黄金吧。
一旦黄金之地的黄金流到中原,那么那些黄金能值多少,就不一定了。
毕竟你我都不知道,那黄金之地到底有多少的黄金。
圣人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若是我们还像这般熟视无睹,没有一点儿动作,到时候我们这些勋贵,怕是连宅子都养不起了。
毕竟,这些年,言官们叫嚣着咱们这些老东西的待遇太过丰厚,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众人听到这话,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太明白英国公这些话的意思了。
精简一点就是......
黄金之地的黄金一旦流通到了中原,那么他们的黄金就没有价值了。
再加上言官们在后面推波助澜,他们这些勋贵的好处很有可能比以前大大的降低。
因此,不管黄金之地存不存在,他们都要组织舰队,一探究竟。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们自己的利益。
“那英国公,您的意思是?”
有人抬眸,看着英国公,开口问道。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这些勋贵就需要团结在一起。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
而无论是资历,年龄,爵位,乃至在陛下心里面的分量,英国公都是毫无疑问的核心人物。
英国公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环顾了一圈,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淡淡的道:“老夫方才便说了。
诸位的府上应该也存了不少的黄金。
咱们不妨就用这些黄金,组建一只舰队,同那些商贾一样,下西洋去!”
“这......”
众人听见这话,都是不说话了。
有些人也是低下了头。
这一画面落在英国公的眼里,自然是让他有几分的不屑。
当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是早有预料的。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遇上了什么事情。
这些家伙都是一样的,只要牵扯到了黄金,牵扯到了银子,就想着不掺和,就想着置身事外。
只可惜,置身事外哪里是他们想象的那般容易的。
这世上,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无比的渺小。
“咳咳......”
英国公咳嗽了两声,环视一圈,开口道:“老夫实话实说,这个想法并不是老夫一个人的,姓徐的两天前就到过方府了。
也就是昨天,老夫听说姓徐的已经在津州府买了一块地,开始招募木匠。
你们觉得,这是巧合吗?”
众人听见这话,纷纷抬眸。
姓徐的是谁,不言而喻。
一定是定国公了!
魏国公完蛋了以后,京师就只剩下了这两位国公。
两位国公全都提起了此事,那么说明什么,是个傻子都知道。
英国公看见众人的反应,继续道:“而且,这黄金么,也不是只让你们出,老夫的英国公府一定是出的最多的!
老夫就先在这里拿出一千两的黄金,用于找寻黄金之地!”
一千两黄金!
此话一出,整个雅间都是一阵沸腾。
这可是一千两的黄金啊!
比银子可是值钱多了!
不愧是英国公府,拿出一千两黄金,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只是......
众人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寻常。
下西洋,这件事情,自古以来似乎还没有人做过。
南洋那边倒是有不少落魄的人去,但是真正赚到银子的也没有几个。
唯独一点,倒是真的。
他们这些勋贵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没看见,许多的勋贵都在背后开起了商铺。
偏偏因为方休的原因,那些商铺还挣不到多少的银子。
所以,必须要想一个好的办法。
有人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看向英国公,咬牙道:“英国公,我愿意出五千两银子!”
那是一个伯爵。
五千两银子已经接近他一半的身家了。
众人纷纷看向那人。
有些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变化。
人是盲从的。
看见有人带头,其他的人也纷纷的下定了决心。
“我出一万两!”
“我出三千两!”
“我出六千六百五十一两!”
众人纷纷的开口。
英国公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
他看着这些勋贵,就感觉是看到了银子。
有了这些银子,就有了船只,有了水手。
有了船只,有了水手也就有了银子。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黄金之地上铺满了黄金。
恍惚之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的时候。
自己还是一个小小的校尉,跟随着祖父,在北方四州,面对来犯的草原诸部。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有过了。
如果他再年轻个几十岁,甚至年轻个十几岁。
他都想着自己带着水师,去找寻那黄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