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也知道,可这跟怎么让她听话有什么关系?”
顾天佑道:“当然有关系,这些事情当中包含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或者说要素,只要找到了这个要素,就有可能让她听咱们的话。”
“比如呢?”阿元有点急躁:“您别老留半句,我没你想的那么聪明。”
“你说她想不想再成为冰雪女王的继承人?”
“肯定想啊!”阿元道:“可是这跟咱们有什么关……先生的意思是如果她肯跟咱们一起参与神都盛会并且有所建树,就有机会赢回王女的继承权?”
顾天佑含笑点头,道:“虽然稍微慢了点,但总算不是不开窍。”
“还有呢?”阿元道:“如果那些老魔头不按照您的猜测办呢?”
顾天佑道:“那他们剩下的办法就不多了,实际上最有可能运用的手段大概有三种,第一种是继续之前的办法,找一个更出色有把握击败我的青年才俊来挑战,第二种则是暗中派一个真正的顶级高手直接把我杀了。”
“第三种呢?”
顾天佑一笑,道:“这第三种比较下作,强者不为,王佛那个级别肯定是不屑做的,但下边的三圣三清就不好说了,就是要在我周围的人身上想办法,逼的我不得不听他们的摆布。”
“如果他们真那么做了,先生会听他们摆布吗?”阿元忽然很认真的看着顾天佑问道。
“不会!”顾天佑断然摇头,道:“很多年前你应该是遇到过类似的选择机会了,我想你当时一定是妥协了,结果显而易见,你什么都没得到。”
“可是若不接受他们的条件,就得眼睁睁看着家人死掉。”阿元道:“先生不是向来最看重家人吗?”
“正因我看重家人,所以才要战胜自己的私心坚持最正确的选择。”顾天佑道:“作为一家之长,或者说团队的带头人,我首先要考虑的是整个家庭的利益,在这个框架下,包括我在内,没有人是不能牺牲的,只看是牺牲的是否有价值,他们用这种下作的方法对付我们,恰恰说明了他们的软弱无能已经不能直接把我们如何了,越是如此就越不能妥协,否则便只有听凭他们摆布,你当初倒是听话了,最后得到个什么结果?”
“懂了!”阿元道:“就是如果连咱们都听凭人家摆布了,家人的生命就更没有保障了,甚至一旦妥协了,到最后就连报仇雪恨的机会都没有了。”
“孺子可教也。”顾天佑满意的点点头,指着阿元说道:“你这妖猴越来越有人的味道了,假以时日,必定能把旧日那些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家伙打落尘埃。”
阿元被勾起旧恨,眼中喷火,咬牙道:“释迦老佛和太昊元圣这俩王八蛋,我迟早把他们一寸寸咬碎了,敲骨吸髓吃个干干净净,再用谷道轮回之火把他们的渣子炼烧成灰,拉出来埋到九幽黄泉下边,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这老妖魔越说越怒,忽然间身下的狮鹫车发出嘭地一声后停了下来,竟是两头狮鹫被他的妖火惊的屁滚尿流,四肢抽搐,眼看着不成了。而阿元的呼吸也越来也重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这股怒火便是你修行路上的水。”顾天佑道:“你若是学不会控制这股怒火,别说报仇,连精进到元圣境界都不大可能。”
“先生就没有情绪失控的可能吗?”阿元喘着粗气,好奇的看着顾天佑:“你究竟是怎么控制心血潮涌时的怒火的?”
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所谓心猿意马,便是指心血来潮时心绪如猿猴一般跳脱不肯稍有停歇,狂奔的烈马一样难以自控。一旦进入这种状态,便很难再冷静下来。
狮鹫车趴窝在路上,引来许多人侧目。顾天佑一招手将两头狮鹫收进元界,吩咐道:“你来拉车。”
阿元愣了一瞬,作为世间最强的至圣大妖之一,阿元当然是有尊严的。二人能有今日关系,更多是因为阿元的感恩之心。顾天佑以混沌元界之主的身份给了他一个完整的人格,让他的修为有了继续精进的可能。所以他才甘心情愿留在顾天佑身边。尽管名义上是主仆,顾天佑却一直很尊敬阿元。现在忽然间命他拉车,不免让他生出了一些疑惑。
顾天佑补充道:“把车拉好了,有些道理便能想通了。”
阿元拾起辕架,愤愤然道:“要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不停的拉,一直把你拉回圣叶镇去。”
顾天佑笑道:“你先拉着,听我慢慢跟你说。”
车继续前行,引来更多人的侧目,阿元的感觉很不好,就像许多年前初入神都时,他们给了他一个芝麻豆粒大的小官,耍猴一样嘲弄着他,那时候的目光和现在感受到的并无区别。
“先生,我的感觉很不好,心血如潮,难以自制,如果你再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怕我会失控再把这城市变成废墟一次。”阿元往前迈着步子,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拉车本身不会让你觉得屈辱,是外界的目光才让你感到不舒服。”顾天佑道:“当你开始在意别人的眼光时,你就已经被别人的观念和意愿所左右,可当你沉浸在拉车这件事本身当中时,拉车便只是拉车,那些人的目光与你正在做的事情毫无关系,真正的强者之心都是独立强大不为外物所扰的!”
“先生是在给我说禅吗?”阿元的眼睛开始泛出红光来,咬牙道:“那些贼秃们能有什么好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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