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佑道:“那万一我要是赢了呢?”
叶少钢微微一怔,道:“如果你是全盛状态,我自问胜算不会超过三成,但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觉着会有这个万一?”
顾天佑眯起眼盯着他,以心之神道去感知对方的状态境界。三魂大圆满,七魄至少圆满了五魄,比起王宪来也未必逊色到哪去。真是没想到叶家这位不问世事十年的老大居然是这么个狠角色。
叶洛书这会儿已经回过神了,眼瞅着顾天佑面露为难之色,赶忙抢着说道:“大哥不要!我不喜欢顾先生了,你让他走吧,他身上有伤,你就算赢了他也没多大意思,你回来啦,咱们家又有主心骨了,我可以放下一切出去到处走走玩玩儿,才不要这么早就把终身定下来呢。”
叶旭辉也抢着道:“大伯父,请你不要逼我师父,他对叶家真没有恶意,也从没有勉强过我七姑。”
叶少钢把脸一沉,道:“闭嘴,同室操戈,几乎要了你兄长的命,现在还敢在我面前替外人说话,给我站一边去,这个场合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等着回头再处理你的问题。”
叶洛书道:“大哥,这件事真不能怪小辉。”
叶少钢摆手不耐道:“你不必多说,是非曲直我心中有数,该怎么处理我自有方略,当今这世道,举世硝烟,大乱将起,叶家想要更好的生存下去,怎么可以随便挥霍自家的杰出人才?”
叶洛书不敢说话了。叶旭辉却硬着脖子道:“大伯,我不能同意你的说法,不管世道如何,公理和正义总还是要的,我师父是好人,跟龙兴会那些人完全不同,叶旭东害死了我妈,我也不打算打死他,就想废了他一身功夫,这难道有错?”
“好人?”叶少钢嘿嘿冷笑,目光投向顾天佑,道:“顾兄,你这徒弟教的貌似有点误人子弟呀?”
顾天佑笑道:“最是难得赤子心,我很以他为荣。”
叶少钢点点头,未置评价,接着又问:“这傻孩子说你是好人,你自觉着他说的可对?”
顾天佑面皮不红不白,沉声道:“对某些人而言,我甚至是圣人,对另外一些人而言,我比魔鬼还可怕。”说着,瞥了地上躺着那俩货一眼,接着道:“如果用广义上的好人标准来衡量,我大概距离那个标准会很远很远。”
叶少钢道:“言之有理,好坏是相对的,你这个身份如果用好和坏来衡量就显得太幼稚了,那我换个问法,就问顾先生一句,你对我叶家以及我妹妹可有图谋?二者之间在你心中孰轻孰重?”
顾天佑看了一眼叶洛书,这位叶家七仙女正低着头数头发,叹了口气,道:“叶兄,你这个问题让我为难了。”
叶少钢哈哈大笑,道:“顾兄弟真妙人也,这不答而答回答的妙啊。”
顾天佑道:“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表扬,生受你了。”说完一抱拳。
叶少钢道:“虽然知音难觅,但可堪一战的对手更加难求,不如换个清净所在,你我趁着这场青梅雨煮酒论道一番如何?”
顾天佑转脸看向王柏超等一干人等,道:“就算如此,也总需先把这些人打发走了。”微微一顿,接着又对王柏超等人说道:“各位还留在这里等着瞧热闹吗?既然都不肯走,那我就跟各位多说几句。”
“首先我认为你们之前有一个观点是对的,闽浙商会不是叶家的,而是包括各位以及你们身后所有人大家共同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全新的契约时代里,各位加入闽浙商会是出于自愿,想要离开同样也不该成为问题,闽浙商会是叶文韬老先生手创的民间组织,这块牌子和这座院子都是叶家人的,你们气势汹汹的闹上门来,又要逼婚又要打架的,在这个法治社会里我觉着很不合适。”
“尤其是这位王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人都知道的道理,这都什么年月了,你居然还想搞上门逼婚这一套,还鼓捣人家老太太,又是吓唬又是威胁的,手段实在太下流。”
“顾先生,我拦你一句。”叶少钢忽然插言道:“关于这些商会内部的朋友,我们下一次商会活动上我自己会处理,是战是和都是闽浙商会内部的问题,就不劳顾先生操心了,至于他今天针对我妹子搞的这一出逼婚闹剧,我先得谢谢你帮了小七一把,这笔账我肯定是要算的,但不是现在也不是跟王柏超。”
说着,又对王柏超说道:“王家世兄,令尊吉庆兄如今可还安好?”
王柏超对叶少钢这个名字早如雷贯耳。看着眼前的中年人,他心中也是此起彼伏。这就是当年赶走杨宏道,压制邱运昌的男人,传说中跟元首办公室还有私下往来的叶家长子。当年元首在东南一力推进打私风暴行动,倒下的私枭多到不计其数,那时候的闽浙商会干的也是这个勾当。却在这位的带领下,及时转舵,华丽转身成了今天的合法经营的航运巨头。
甚至连杨宏道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都得以及时远走北美。多年后他之所以还能回到国内继续作威作福,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这位叶家长子跟元首办公室之间那点香火缘。想到这些,王柏超就想起父亲王吉庆对叶少钢的评价,生子当如叶少钢。能在那个年代里选择元首压下重注,不惜冒着资金链崩溃的风险全力支持东南开埠,就这一事儿就够你学一辈子的。
“家父还算硬朗,倒是经常提起您。”王柏超客气地说道:“只是没想到您还能回到这俗世红尘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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