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剑梅凑到近前看了一眼,笑道:“我祖奶奶说过,除恶便是扬善,人心正拳如烈阳,什么孤魂野鬼因果业报都近不得身,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便只管放手去做,她老人家一辈子跟着祖爷爷,杀过的人跟马鬃毛一样多,还不是没病没灾活到了九十九,现在都还硬朗着呢。”
蒯复阳道:“无量天尊,天道非仁,顺心而为,贫道修的是医家法门,所以总见不得死人,要不是小时候师父强逼着练了几手心意六合,这妇人之仁的毛病比现在还严重,顾先生身如烈日,迟早领悟出的拳意多半也要从这方面显现,些许宵小尘缘业报哪里敢近您这样的人物的身?”
李阳明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这么说,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他下一步可能要面对的东西。”说着又摇头叹了口气,道:“心魔乱性,本就难熬,何苦又惹罪孽呢?”
蒋菲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儿的时候,还是说说这帮人怎么办吧?要不要跟这伙人一样?”说着,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砍头杀人的手势。
顾天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光头大汉,招手叫他过来,吩咐道:“给我们准备两只烤好的全羊,把肉片下来用袋子装好,准备些蘸料带上,冰镇的啤酒来几十罐,最后,我们走以后记得报警。”
“不敢,不能!”光头大汉叫老高,连连摇头摆手,道:“俺老高在西北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规矩俺懂,绝不会去警方那里扎针儿放炮,这几个怂娃俺带人埋了就得,保证不给几位增加麻烦。”
蒋菲把眼一瞪,道:“让你报警你就报警,废什么话?”
顾天佑从兜里拿出一摞子钱丢在桌上,道:“我也不跟你打听价儿了,反正你这店开的够黑的,多少就这么着吧,报警的事儿你必须得办,不然你们弄这么多妖魔鬼怪在这里我不放心,说不得就要想办法把这一屋子人全留下,你说是你们自己把自己交给人民警察好呢?还是我把你们送下去好?”
……
羊肉和啤酒弄齐整了,还准备了一大口袋的硬馍。蒯复阳也跟了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顾天佑请他上车,道:“道长是担心那些英国人吧?”
蒯复阳点点头,道:“四位都是半仙之体,贫道这点念想瞒不过几位的法眼,虽说这帮人不去助纣为虐了,可那些英国人也不会断了贪念,说起来阿罗嘉措的秘葬地还是贫道用地盘星推演出来的,有一次贫道吃醉酒说走了嘴,让尤素福听到了,便动了贪念,甚至还找了英国人做买家,他们之间一直做着皮毛生意。”说到这儿,连连摇头叹息。
五个人上了指挥官,蒋菲自告奋勇开车,小龙女坐在最前头,蒯复阳主动坐到了最后一排。顾天佑将烤好的羊肉和啤酒分给大家,一边吃一边上路了。
“道长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帮忙保护这个阿罗嘉措密葬?”
蒯复阳叹道:“确有此意,只是明知道前途凶险,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顾天佑想了想,问道:“知不知道对方都有什么人?”
蒯复阳道:“这伙英国人以前来过几次,每次来都不少带人,都像是扛枪吃饭的人物,他们定的货不见得全是羚羊皮子,羊绒和石貂皮也收,有几次还特意来收过文物和珍禽,给的价钱都非常高。”
“应该是佣兵!”龙剑梅说着,又问道:“知不知道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蒯复阳摇摇头,说不知道。
蒋菲轻哼一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那咱们还在这里瞎耽误什么功夫啊?”
顾天佑道:“他们要穿越边境线,绝不可能带很多人过来,这事儿咱们遇上了,这就是因缘际会,合该着咱们管这桩事,真若是置之不理,别说李老先生难以接受,便是我这心里的念头也不会通达。”
李阳明立即赞了一句:善!
蒋菲无奈道:“偏偏你喜欢节外生枝。”转而问蒯复阳:“老道,怎么走?”
“向山里走,阿罗嘉措的密葬是浮屠葬,地点就在东北麓的一座山谷中。”蒯复阳道:“道路不算很远,也就六十里地,只是很难走,有一段大上坡特别危险,一般的车上不去。”
司机换成了龙剑梅,只要是车能过去的地儿就不成问题。一路开的飞快,有的路段悬崖就在身边,她也丝毫不减速,把蒯复阳惊的一个劲儿的吆喝要见祖师爷了。这个快只是相对应路况的快,实际上速度并不是很快,三十公里的路程开了将近半小时,在龙剑梅而言已经算慢的了。
前方出现一座山谷,入谷的道路其实就是一条古河床,密布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大的过吨重,车子不能开了,五人下车步行入谷。
顾天佑问:“尤素福约请大车店的高老板召集人手来这里挖墓,挖出来的东西打算卖给英国人,我想英国人当下应该还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坐标,否则,以英国人的实力又何需从他手里买东西?”
蒯复阳说:“尤素福跟英国人约定的时间是明天交货,他们之间的交易地点往往是随机变化的,至于英国人是不是知道这个地方的位置,或者能不能从其他渠道了解到,我可也没什么把握。”
李阳明道:“阿罗嘉措在藏传佛教历史上算是个异数,他的很多思想都是超越时代的,我虽然对地面墓葬没兴趣,却对他的密葬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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