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萝卜头现在很惨很惨,上次条件没谈拢,他一肚子外交辞令交涉技巧都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被顾天佑下令关押起来。在顾天佑亲自主持下,对他进行了一番严密细致的搜身。甚至牙齿里隐藏的毒囊都未放过。
现在,他被赤身裸体的锁在笼子里,嘴里带着嚼子,双手双脚被锁,整个人被固定在极小范围内。十分后悔小瞧了顾天佑的决心,在条件谈崩的时候就应该咬破毒囊一了百了。生命可贵,这个决心并不容易下。他曾无数次的教手下特工当机立断,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却没有做到。
隔壁关押的是他的黑壮保镖。可怜这个武力值明显爆表的家伙,从头到尾都没得到施展的机会。
他们吃的饭当中都是混了药物的,针对大老黑用的是让他软手软脚的蒙汗药。而拿来招待小萝卜头的则是更高级一点的货色,东莨菪碱。一种对自我意志有着强效麻痹效果的药物。经常被一些间谍组织用来逼供。
笼子的正上方挂着台电视,内容只有一个,一个人语气庄严,在用英语不断的对小萝卜头说你是主人顾天佑身边的一条狗,你从前的生活就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你已经回到主人身边。服从于主人的意志才是你唯一该想的。
宗教般的仪式、监狱化的管制,使人无条件服从,并能从中体会到宗教般的神圣与狂热;最重要的:这些谎言要讲上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这个荒谬的理论和言语不断地被重复、重复、再重复。人是虚弱的动物,而语言的暴力就是最大的暴力,这是与世隔绝的黑暗洞窟,当狼牙棒高高举起,再坚硬的脑袋也只是一堆血肉之泥。
杨文山对此颇为不解,觉着这么简单的法子作用在一个这么牛逼的人物身上,不大可能起到效果。顾天佑告诉他,摧毁小萝卜头的本我意识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先摧毁他的尊严。洗脑的过程就像种地,这第一步只是松土,之后播种施肥,循序渐进。让他这个样子出现在自己的仆人面前是第一步,通过对羞耻心的刺激,让他自惭形秽就够了。
几天后,小萝卜头身上的傲气已荡然无存,他耻于见人,对每一个注视的目光都反应过敏,瑟瑟缩缩的团成一团。
顾天佑再命人将黑胖子与他隔离,再将整个房子的内墙都涂成红色,派专人轮班看管他,不许他睡觉,问他去缅甸的目的,要想让他抛弃过往的自我,第二步就是绝了他的后路。要拿住他的把柄。一个招过供的特工就像开了苞的妓女,价值顿减。
四十八小时过后,小萝卜头扛不住了,作用在普通人身上,一次剂量就足以让对方有一说一的东莨菪碱他已经吃了十多天。疲劳轰炸加上赤红色带着刺鼻味道的油漆更增加了他的精神压力。他还没疯,本身就已说明了他的素质之高。但是人都会有极限,他的极限到了,自然会张口回答问题。
他来到缅甸的确有个重大任务,保安局在缅甸策划了一起行动,一个高等级谍报人员在缅甸政府军中发展了一内线。他们的计划是将天朝卷入缅甸战争。要在边境发动一场针对反政府军的军事行动,届时内线会命令向共和国境内发射炮弹。这是毫无疑问的战争行为。只要天朝政府介入缅甸局势,他们的北美盟友就有了充足的借口重返南亚。
这个高等级的特工是单线联系的,唯一上级就是小萝卜头。他来激活这个高级特工执行这个计划,结果却意外落到了席向涛手中。辗转又成了顾天佑的阶下囚。
……
顾天佑接到杨文山的通知时,正在机场送席志明,特意叫了老戴家的小亚楠一起过来。
长腿妹子泪光盈盈,拉着席志明的手依依惜别。
拉回一个妹子飞蛾扑火的决心,比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的难度只大不小。
席志明的身份太复杂,出于跟老戴之间的交情,顾天佑有义务提醒小丫头莫要陷得太深。但从人这一生的角度看,作为过来人,顾天佑觉得自己应该鼓励她更投入些。
席志明这一去恐怕很难再有机会踏上这块土地了,他的大名已经在上头挂了号,尽管这次归国没有做什么破坏活动,但他复仇的行为本身就是对这个国家的法律制度的一种挑战。迫于外交方面的压力,部委只好将他移交给了FBI驻燕京办事处,虽然明知不会有任何结果,却也只能这么做。
顾天佑毫不担心席志明回到美国后会遭遇什么。席向涛三年前在北美设立了一个资金账户就掌握在他手上。他兜里有钱,肩膀上扛着级别,上头还有硬朗的关系,回去以后多半照旧前途无量。
戴亚楠拉着席志明的手,闭上眼,很期待的等候一个吻。席志明最后却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丢下一句忘了我吧,转身毅然决然的走进登机通道。
顾天佑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杨文山的电话,小萝卜头交代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老杨已经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了。顾天佑顾不上安慰伤心欲绝的长腿妹妹,急匆匆驾车赶回飞虎岭。
听取完杨文山汇报的情况。顾天佑当机立断,必须严密封锁消息。这事儿报上去倒霉的是自己,压下来为难的是国家。思来想去,索性把心一横,决心继续加大审讯力度。要让小萝卜头完全彻底的摒弃过去的自己,就必须在他和过去之间割裂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个鸿沟就是他心中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