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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没有阴沉沉的雨,也未有暑热烈日,太陽半躲在厚厚地云层后边,温暖的陽光自天空垂下,洋洋洒洒地布满了四周,许多纤细的埃尘在光中凌乱飞舞,四周阒无人声,在这葱翠郊外的小路更显得静谧可爱。
    青黛从一清早从客栈出来,便一直向南走去。肩膀被重包袱微微勒出些痕迹,脚踩在郊野有些泥泞的土地上,耳边甚至还能听到蚊子的扇翅声,她却一点都不觉得闹心。
    她寻了个大树乘凉,背靠着树旰。随意地神了个懒腰,感觉筋骨中的酸痛都被拉扯出去。
    陽光透过苍翠树叶,斑驳地撒在她的身上。清风徐徐,那星星点点地斑驳也跟着微风晃动了。
    青黛不禁抬眸看着头顶仿佛遮天蔽日的树叶,大片葱绿墨影点缀着柔和的金光。她微微眯了眼,轻松惬意地舒了口气,感觉十分地舒服。
    歇息了半晌,她便从包袱里拿出一个买好的饼子。饼很薄,两面金黄,中间还有葱花的嫩绿点缀,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葱饼子伴着清甜的水咽下,倒是很好地满足了口复之裕。只是水囊里的水喝了两口,便半滴不剩了。
    得赶快去装些水才行。
    青黛吃饱喝足之后,便再次上了路。只是这荒郊野岭,找不到一间客栈和人家,想添些水都不得。
    待日影在头顶静静地移了七八分之后,她才看到前方一颗歪脖子树上,系着的“茶棚”幡子在风中缓缓地飘荡着。
    青黛心下一喜,感叹着果然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露天的茶棚边上只供着三四副桌椅,她寻了一处坐下,那茶棚里的一个慈祥老伯便过来招待了,“姑娘,要点个什么?”
    说罢,老伯便拿着茶壶给青黛倒了一碗茶水。青黛边看着碗中温润的茶水,边考虑着点什么菜色,最后还是只要了一碗素面。
    手头的银子并不多,她得多留存一些,才够日后所需。
    素面易熟,很快就端上桌了。热气腾腾的,有着诱人的味道,夹杂着青菜、白面和汤料的清香。
    青黛慢慢地吃着面,不多时,一对年轻男女也从不远处走来了,正好坐在她的隔壁桌。
    因坐得近了,她不由得抬眸看了他们一眼。
    看模样是一对刚成亲不久的农夫妇,神情动作佼互之间总是带着一古甜蜜劲儿。农夫为夫人倒了茶水,又摘了朵嫩黄的花儿x在农妇的鬓上,农妇又娇笑着去打他,只是那力道轻得很,如同撒娇似的。
    农妇笑嘻嘻着,指着他们身边放着的一箩筐东西,声音里带着欣喜,“这山里打的野猪,若是拉到城里去卖,定能赚些个银子的。有了银子,我们住的屋子便能修葺了。”
    农夫怜惜地摸了摸农妇的脸庞,回应道:“屋子是该修了,若是修好,我们也不用再怕那没日没夜地暴雨了。”
    他们日子并不十分地好,却很是恩爱。
    青黛看了一眼便垂下目光,心里隐隐地生出一点羡慕的意思。脑海中似乎是又想起了某人的模样,反应过来后便立即将那人的身影挥出脑海去。
    她暗骂自己优柔寡断,自己已从那牢笼里出来,便莫要再去想那些云里雾里的事情了。
    青黛想罢,低头便继续吃着那碗泛着香气的面去。
    那卖茶的大伯过来招待农夫妇,也许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便好心提醒道:“你们可是要去临安城的?”
    “如今临安城內,都乱遭了。传闻好似是说哪个大人物的府內人跑掉了,闹得满城沸沸扬扬。那些个凶神恶煞的官兵骑着稿马四处奔走寻人,马匹又凶又急,好生吓人。”
    后边的青黛听得这一句话,猛的一怔,那原本拿着木筷的手也就僵哽了下来。
    老伯未察觉青黛的不对劲,只是接着提醒农夫妇,“你们小两口若是要去到城內,可要小心些,切莫冲撞了他们。”
    农夫妇面面相觑,哪里知临安城有这样的事,随即便感激地开口道:“多谢老伯提醒,我们会注意些的。”
    卖茶老伯还想些再说些什么,正裕开腔呢,就听得身后有女子柔柔地唤了他一声,“老伯,这素面和茶水要几钱?”
    老伯扭头一看,见青黛面前地一碗汤面吃得了个旰净,“一文钱……姑娘你即使是赶路,也吃得太快了些,很容易噎着的。”
    “不怕的。”青黛淡笑着摇头,隐藏着眸內黯淡的神色。她从荷包里摸出两个方孔铜板来,又将水囊递向老伯,“老伯,您替我再装些茶水来罢?这路上少了水可不行哩。”
    “行的。”卖茶老伯接过两枚铜板,又觉得钱多了些。水囊即使添满了茶水,也不用一文钱的,便又拿了一个馒头赠与了青黛。
    青黛感谢一番过后,便立马上了路,不敢再多耽搁一丝一毫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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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青黛约摸走了一个时辰后,一阵混乱的马蹄声便充斥着这座不大的茶铺,原本煮茶的老伯抬头便见面前停着十几个骑着马的官兵。
    说是官兵又不像的,他们身上穿得暗朱色衣裳可要逼官兵要威猛地多。马上之人各个神色冷峻,腰跨着一把晃眼的大刀,皆散发着凶狠地戾气,十分吓人!
    老伯纵使心生惧意,也不能丢了茶铺自己跑了去。他便胆战心惊地迎了上去,朝着似是领头人物的一个官兵拱着手,“各位官兵大爷……可是要来喝茶水的?”
    卖茶老伯面前的哪里是普通官兵,他们全都是京城东辑事厂管辖的锦衣卫,各个冷酷无情、杀人不见血。
    锦衣卫面色阴阴的,不答复老伯的问题,只从怀中拿出一副画像,露出画像全貌,便低着声音问道:“可曾见过这个人。”
    画中是一位女子,几笔便勾勒出其温顺静美的神韵。
    卖茶老伯一见画中人便立即吓得后退了几步,这画上的明明就是刚在这歇过脚的姑娘。结合着面前的官兵和姑娘有些慌乱地赶路模样,他便能堪堪地猜出她是临安城满城追寻的人了。
    锦衣卫打量着卖茶老伯的神色,随即用着很肯定的语气说道:“你见过。”
    老伯面露难色,“见……见过,这姑娘方才在这歇过的。”
    锦衣卫似乎是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眸色倏地一紧,便立即继续逼问:“她往哪里走了!”
    老伯被他可怖神情吓得怛然失色,他是知道那位姑娘是往南走的。但若是凭他一句话,就害了姑娘,那他着实会良心不安。
    如此,他便战战兢兢地回话道:“官大爷,小的只知这姑娘走了,却没注意她是往哪个方向离去的……”
    锦衣卫低呵一声,便收回那副画像。立即指挥着旁边的两个下属,“你们回去禀报督主,夫人就在这附近。”
    “其余人,给我继续搜!”
    说罢,那一群锦衣卫便各司其职,马蹄卷起一阵混乱的沙尘,逼得人睁不开眼。
    卖茶老伯挥散那阵混乱的沙尘,看着锦衣卫往树林里渐渐远去的背影,也只是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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