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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自利
    妃休不可,腹黑太子妃 作者:金流儿
    可说到底,卢家不过臣子,而她和腹中的孩儿却是正统的皇亲贵胄。
    她和福儿几次三番受难,都有卢家牵扯其中,便是没有实据,也早已经惹得圣心不悦。
    是以,即便此刻卢湛箐一死,也恐怕只是把卢家覆灭的日子往后拖了拖而已…骋…
    ……………………………奥…
    卢府。
    上下仆从已经穿上了素白麻衣。
    一片缟素。
    书房之中,幽暗寂寥。
    正中的主位之后,卢尚书卢仲跌坐在椅子上。
    本就沧桑的面孔更显苍白,鬓角丝莹白,竟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多岁。
    房门开启。
    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卢仲仍是一动不动。
    那道人影走到了卢仲身边,“……父亲。”
    一声低呼,却是几乎瞬时让卢仲的眼中一片凄色。
    浑浊的泪水倾泻而下,紧跟着,卢仲呜咽出声。
    见状,卢占清也一声哽咽掩面。
    而这声呜咽倒是把卢仲给惊得清醒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卢仲重重的在自己的脸上抹了把,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他站起来,沉声道,“府里上下,都准备好了?”
    卢占清吸了口气,“是!”
    卢仲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
    弹过身上的衣袍微摆,随后径直往关合的房门走去。
    卢占清一愣,跟着过去。
    父子一前一后走到门口,随后,卢仲按上房门扉页,
    “吱呀——”
    房门拉开。
    明亮的光色迎面而来。
    卢仲闭了闭眼,走出去。
    淡淡的声音似若传来,
    “……不能让箐儿白死……”
    随之,呼嚎声声。
    ————————————————————
    太子府。
    素净淡若。
    卢湛箐已经是太子的女人,即便死后被追封为良媛,所有丧葬按照正四品的品制进行,可还是要在太子府祭拜。
    自然卢府也有祭拜之地,只是无非是衣冠之位。
    是以此刻,清风斋内,一片白素。
    所谓死者为大,府中女子都要到清风斋的灵位灵柩之前祭拜。
    而除了唐浅浅,另和卢湛箐相同品级的唐嫣然,其他的女子都是品级稍下,所以都要跪倒行拜。
    于是,便见曾经犹如百花争艳的美人儿们各自白素加身,依次行礼。
    主位一侧,唐浅浅也是一身素净衣衫,头上只堪堪的挽着一枚白玉珠花。
    一旁,穿着更显素净,却又觉面色羸弱的唐嫣然看着眼前盈盈跪拜的女子,还有湛白素净的灵堂,眸底神色微动。
    “然儿……”唐浅浅突道。
    唐嫣然恍惚了下,才回神,“姐姐!”她微微侧过身子,以示恭敬。
    唐浅浅的目光并未转向她,仍是看着许久不曾移动视线的方向——就在卢湛箐的灵位之侧,一个小小的棺木也在其列。前面表明的“德”字,如墨之印。
    “你怎么想?”
    唐浅浅的声音好像从天际盘旋而落。
    唐嫣然一僵,声音讷讷而出,
    “自作孽……”
    唐浅浅动了动嘴角,不知道是想笑还是什么其他。不过她终于还是抬起眸光,落到唐嫣然的身上,
    “本宫倒是觉得她很可怜!”唐浅浅道。
    唐嫣然眸光一紧,随后低下头,再度看向前面的素净灵堂。
    tang
    唐浅浅晏然一笑,也随之转眸,“她不择手段,懵害无辜,虽说是为了所爱之人,可也是不识大义,不认真伪。妄为贵女。只是最后到底为了父母家人抛却性命,由可见她也是知道尽孝的,只是可惜……天道恢恢。”
    “……”
    唐嫣然没有说话,只是紧抿了唇角。
    唐浅浅淡淡的扫过她一眼,似若是无意的说了句,“然儿可是要以此为戒啊!”
    唐嫣然咬唇,垂首,“是!”
    唐浅浅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清风斋门口的时候,旁边随行的桃红附耳低声道,“良媛的手心见红了……”
    “……”
    唐浅浅不置可否,微微扬了扬唇。
    她身怀有孕,这种阴气之地,定是不能久留。
    而最重要的是,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
    倒也是唐浅浅一行人刚走到太子府的花园的死角,便听着前面似乎有什么声音传出来。
    唐浅浅一开始倒也没想着听什么墙角,可抬耳就听着隐约传来的对话当中有“卢良媛”的话语。
    莫名的,唐浅浅就停下了脚步,侧耳听过去。
    而看着前面的主子停下,后面的一众人等也都不约的停了下来,悄声静候。
    ——“可怜?倒是世上的女子大都能用上这两个字,可惜——”一个女子道。
    ——“这又是有什么可惜的,倒是你没见着是正四品的体制?”另一女子道。
    ——“哪又怎么样?”先前女子道。
    ——“呦~!倒是都以为你尚算是精明的,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都不明白呢?若是卢良媛能好好的活过几个月,恐怕就不止是良媛的位份!”
    ——“真是笑话,就任凭她先前的所做作为?”
    ——“……那不都是说没有凭证么?”随后说话的那个女子声音讷讷。
    ——“你当真是这么想?”
    ——“那,那还能怎样?……”女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还能怎样?要不是圣心垂怜,她早就——”
    “住口!”
    不容她们再说下去,唐浅浅骤然低喝。
    领着身后的一众人等走了出来。
    假山碧绿之后,几名素衣的女子相对而立。
    唐浅浅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庄怡园仅剩下的两名承微。其中一位还是先前养病回来的刘承微。
    而看到唐浅浅一行人出现,两队女子几乎一起跪倒,“太子妃恕罪!”
    虽仍是盈盈细语,只是唐浅浅这会儿并不想欣赏。
    她淡淡的扫过这两人,声音冷沉,“你们好大的胆子!”
    “……”
    两人不约的垂首,不敢置一词。
    唐浅浅也没想着从她们嘴里听到什么,“本宫自是知道你们心中各有所念,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府中上下尽数行事。你们也是官宦之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是半点儿都不知道?——”
    “妾等知罪!”
    两人再度同时躬身。
    她们也是知道的,只是一时没能忍住,就说了出来。
    谁知道竟是被太子妃听了个正着。
    唐浅浅像是看朽木般瞅着她们,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桃红。
    桃红知机,吩咐人四下守着。
    而见到此状况,两美人儿才总算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唐浅浅瞧着她们,语气也显然平缓下来,“虽说是在府里,可正是卢良媛大丧,来往的人也不在少数,若是有些话传出去,到时候,危害的可是你们的家人!”
    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
    两位承微面上一白,身子也微微有些颤。
    不管她
    们原来在家里是不是受宠,如今成了太子的女人,已然是荣辱集一体。
    受宠了,自然风华无限,鸡犬升天。可若是被贬了,除非有什么别的原委,不然家中也会一起受累。
    “妾等知罪!”
    她们再次躬身。
    此刻,她们几乎叩首到了地上。就差直接对她说“救命”。
    唐浅浅抿了抿唇角,垂下眸子,“既然你们知罪,本宫就不得不罚你们,已正明典。”
    “方承微出言莽撞,贬去承微,降为昭训。刘承微罔顾圣言,入青巷。”
    …………………
    太子府花园之内。
    寂静诡异。
    跪坐着的两位原承微面色苍白。
    稍许,竟有一承微哭泣出声,旁边的侍婢过近前,扶住她。
    “哭什么?”另一承微,便是先说话的刘承微淡淡的瞥过她,在旁边侍婢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
    “你……”
    那名承微本想说些什么,可想到自己好歹还是昭训,而刘承微已经被贬到了青巷。
    一入青巷,便是从此和这府中的繁华拖了干系,更不要说是家门荣光。
    同是女子,心中也有愧意。
    刘承微自是知道她为什么徒然住了嘴,只轻飘飘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虽是太子妃的口谕,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庄怡园,她也该收拾下东西了。
    ……
    庄怡园。
    并没有多少侍婢,刘承微和身边的侍婢很快就把东西收拾了起来。
    倒也是刚刚回来,也没有准备多少东西,只是两个包袱的事情。
    刘承微打量着显得清静的屋子,目光在墙角的那个筝上稍稍的停顿了些许。
    身边的侍婢见状,只以为是睹物思人,眼睛一红,声音也有些哽咽,“怎么会这样……”
    “不要说了!”
    刘承微打断她,嘴角似有若无的勾了勾。“其实,是太子妃怜惜我!”
    “小姐!”
    侍婢一愣,浑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说的是什么。
    刘承微的目光从那方筝上移开,淡淡的扫过侍婢,“以后你就明白了!”
    …………………………………………
    太子妃寝宫。
    唐浅浅解下身上的披风,坐到软榻上。
    桃香奉上香茶。
    不远处的桃红时不时的瞄上唐浅浅一眼,眼中若有所思。
    或许是桃红的视线太过直白,唐浅浅一盏茶还没有喝完,桃香已经察觉到了异样,
    “怎么了?”桃香问。
    桃红咬了咬唇,没理桃香,上前到了唐浅浅身侧,“奴婢不知太子妃为什么要严惩她们!”
    后来说话的那个承微固然不对,可刘承微似乎并没有说什么啊,为什么却是直接打入青巷?
    那便是云泥之别啊!
    ……
    唐浅浅在桃红走过来的时候,嘴角就已经露出了一抹笑意,再听到桃红的疑问,唐浅浅唇角的笑意就更是深了。
    “小丫头,倒还真是真的越来越聪明了!”
    本桃红还有些不解,在听到唐浅浅这般说之后,眼中立刻就冒出光亮来。
    自然,碍于旁边还有个一头雾水的桃香,唐浅浅便把之前在花园中的事情简单的说了遍。
    然后问,“桃红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做呢?”
    桃红道,“奴婢先以为是太子妃要立威,可如今府中也都以太子妃为尊,再有太子殿下宠爱,‘立威’之说便又觉得不贴合。可若不是立威,奴婢又想不到什么别的原委。”
    唐浅浅点头,又问向桃香,“你以为呢?”
    桃香想了想,“奴婢
    也想不到其他。”
    唐浅浅一笑,轻松的摆了摆手,“其实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的很……只是别人想要,我也就顺水推舟而已!”
    什么意思?
    桃红桃香两人均不解。
    唐浅浅笑了笑,起身打了个哈欠。
    “实在是困顿的很……就先去睡了……”
    ——————————————————————
    议政殿。
    南耀羽面前的桌上摆着两份奏报。
    一份儿是卢府传来的消息,一份儿是太子府太子妃唐浅浅递上来的奏报。
    他自然是把所知道的证据什么的都呈到了父皇面前,而父皇明知道卢湛箐死得其所,还是下了那样的旨意,其用意便是昭然若揭。
    卢府倒也是反应机敏,当即表示出厚感隆恩的态度,不止收敛了殓葬,还拒绝了上门官员。
    只是看似低调认错,可这才不过几个时辰,奏报里便道那个只是挂着一个尚书名衔的卢老头竟然直接的哭到晕倒。
    ……这个狡猾的老家伙,倒是想要再博得父皇的一份儿怜悯之心。
    而以他对父皇的了解,这大约是要得逞的。
    而另一份儿——
    眼底转过那份奏报上的明朗字迹,南耀羽低沉的嘴角缓缓地勾出一抹笑意。
    是巧合,还是她本就想到了今日可能生之事,所以拿来这份奏报让他欢颜的?
    只是不管哪一样,他倒也承了她的这个小心思。
    ……即便,她还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丫头。
    “桐梓!”
    南耀羽低呼。
    守在一侧的桐梓应声,
    南耀羽把案边上的奏报递到桐梓的手上,“本宫已经应了!另,告诉刘承微,可多带一些东西!”
    “是!”
    桐梓应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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