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后,咿咿呀呀的戏腔在隔壁响起,容璟侧耳倾听,片刻后他将易文轩摇醒,拉着人往隔壁走去不对劲在他的感知中隔壁什么都没有,但如果真的什么没有就不会有戏腔传出了。
两人走过去,易文轩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而后从书柜下拿出一个MP4,无奈的将之摁掉,而后打着呵欠往回走。容璟眯了眯眼,正准备跟着回去,眼角余光却是不经意的扫过衣柜旁一片一闪即逝的红色衣角,下一刻,他丢下一句话就追了过去。
你先回去!
易文轩根本来不及说什么,就失去了容璟的踪影。无语扭头,他默默地走回卧室,一拉被子盖住头就那么睡去。
可惜没能睡多久,他就自己醒了,睁大眼睛看着斑驳的墙面。下一刻,他瞪大了眼睛他不是在卧室睡着么!怎么就跑到了别的地方?!看墙体的斑驳颓唐,至少也有几十年无人用过了!而且这种装修风格明显是民国才有的!
刚想跳起来离开这里,但容璟的话骤然在他耳边响起:呆在原地别动,我来找你。
想着这一句话,易文轩顿时没了恐惧感,从自己衣服内摸出几张符纸,他冷静的四处观察着,想要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红色的液体从墙角渗出,呜呜的哭泣声由远及近,易文轩努力的瞪大眼睛,但yīn阳眼看见的就是这个画面,他顿时就有些慌了。
咽了口唾沫,他将一张符纸丢出,看着那些液体被灼烧变成雾气消散。可惜一张符纸的威力有限,根本不可能将那些液体完全烧gān,因此那红色的液体也只是变浅了片刻,之后就以更为迅猛的速度增加。
嘻嘻嘻轻轻的笑声从背后传来,他想也不想的就将一张符拍过去。
还没等他转头,无数狰狞扭曲的脸就在那红色的液体中浮现,一只失去了皮肤还在不停滴血的手从中伸出,扭动着想要往chuáng上爬。
易文轩被吓得往后退了退,仓皇的四处看着,希翼从中找出逃脱的办法,而嘻嘻哈哈与嘤嘤哀泣的声音混杂其中,搅得人心烦意乱。符纸一张张脱手而去,虽然将那些东西的脚步阻了阻,却没办法将那些东西消灭。
看着手中仅剩的三张符纸,他yù哭无泪容璟,你在哪里?他撑不下去了救命啊!容璟,酷爱出来!!!
符纸用尽,易文轩抱住了chuáng头柱,将那些攀到了chuáng上的手一只只踢下去。但那些手哪里可能全部踢下去,一部分没能踹下去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脚踝,想要将他拖入血海。
就在那些手抓住了易文轩的脚踝想要将他拖入血海中时,容璟突兀出现,直接将那些抓住了易文轩的手踩断,将人抱走。慑于容璟周身完全凝为实质的怨气,那些东西并没有追上来,就这么放过了易文轩。
将人拖出去,容璟慢慢低下头,咬住了易文轩脖颈。他并没有用力,但易文轩还是吃痛的叫了一声,本能的偏头想要避开。
容璟抬起头冷冷的注视着易文轩,原先清明平静的眼眸早已被混沌覆盖,现在只剩下一片黑暗却是不知道,他追过去之后看见了什么,竟能让他失去理智下一刻,他将易文轩按到了墙上,狠狠吻下去。
容唔!
易文轩瞪圆了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忘记了。他不明白容璟怎么会突然将他按到墙上qiáng吻他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啊!顶多再加上一个房东与房客不对!容璟从来没有jiāo过房租!
察觉到易文轩的走神,容璟用力咬了对方一口,加深了这个吻。易文轩瞬间红了脸,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容璟的吻很霸道,根本容不得人拒绝,但霸道中又含着几分温柔,引得人不由自主的沉醉进去初吻啊,就那么贡献出去了吗?还是给了容璟?
大脑逐渐缺氧,整张脸被憋得通红,易文轩想要摆脱容璟,但所有的挣扎在面对容璟时显得那么可笑,一切的一切却只是徒劳无功。他踢不到容璟,双手被容璟死死按在墙上,想要说话却被容璟堵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过好在在被吻晕之前,容璟稍稍往后退了退,让他可以有喘息之机。
容璟你混蛋!滚开!略微平复了一下呼吸,易文轩骂道,声音中带出几分哭腔与软弱无力。
容璟动了动,吓得易文轩往后缩,紧紧贴着墙壁根本不敢动。
闭上眼睛,容璟往后退了一步,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丝丝清明如初生朝阳一般挣扎着自黑暗中浮出。
抱歉顿了顿,容璟继续往后退,退了好几步之后他换了别的话题,已经解决了,那些东西不会再来了。
恩。胡乱在脸上一抹,易文轩看也不看容璟,直接往卧室走去。在他手腕上,有着一圈青紫的掐痕,完全是容璟刚刚留下的印记。但此刻,他不仅脸红,表qíng还有几分慌乱。
突然有一点舍不得
容璟抿了抿唇,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第95章冷酷别扭毒舌式(09)
自那日后,容璟与易文轩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打招呼说话总是彬彬有礼客客气气,再也没有了最开始的亲昵,两人之间也是隔着一米二的间距。
美国心里学硕士邓肯说过,1.2米是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除非是你特别信任、熟悉或者亲近的人,否则无论是说话还是其他的jiāo往,逾越了这个距离,都会让你产生不安全的感觉。而120-360cm用于处理非个人事物的场合中,如进行一般社jiāo活动,或在办公,办理事qíng时。
时间渐渐流逝,虽然表面上容璟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但在夜深人静时,容璟眼底总会有混沌涌动,半张脸爬满符文。而易文轩,总是在睡觉的时候往左侧滚去,然后滚下chuáng直到第二天才发现
半个月后,B市出现杀人案,上至豪门贵族下至乞讨者,无一逃脱,而且死的人什么规律都没有,就像是凶手随xing而为一般。这个案子顿时让警方挂上了苦脸,方文瑾就算知道这并非人类所为,但他也还是找不到杀人凶手。这一次的杀人案与S市之前未侦破的案子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连一丁点儿气息都没留下,就算方文瑾想查也找不到查处。
午夜钟声敲响,容璟再一次从易文轩房子内出来,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B市。之后的几个闪动,他来到了一处散发着血光的地方。循着血光追进去,他看见了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非常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若非容璟看见了这个人身上浓郁的血光,绝不会有人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非常正直温柔的人会是一个凶残bào戾的人。
在那男人身边还躺着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女子面上挂着甜甜的笑,整个人缩进了那男人怀中,搭在被子外的手显得那么娇嫩白皙。与容璟的苍白不同,她的是真正的带着活力的粉白。
容璟缓缓俯身,轻轻咬住了男人脖颈,一道道白色气流从男人被咬住的地方流淌进容璟口中,而容璟面上的疯狂执念逐渐淡去,为平淡替代。
吸尽最后一口气,容璟看也不看失去了呼吸心跳的人,直接瞬移来到了家门口,施施然穿墙而过。在卧室门口停了停,见易文轩睡得很香,他这才退回客厅,拿起菜谱就着月光细细研读。
第二日,B市一位出名教授死于家中,面容安详,身旁熟睡的妻子却是未能发现凶手,第二日起chuáng方才发现不对。
时间永远不会停下脚步,眨眼间,一个星期匆匆而过。而这一个星期,易文轩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做,他去B市看了看,而后收到了大师兄方文瑾拿给他的一个道士的聚会邀请函。
世间捉鬼虽以茅山为正统,但其他大大小小的捉鬼派系也并非不存在,而那些派系中也曾出过几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纵然现今有所衰败,若是联合起来其实力亦是不容小觑。
容璟,今天晚上我要参加一个聚会,不用准备晚餐了,我估计要很晚才会回来。对着镜子将领带打好,易文轩随口对容璟说了一句,穿上皮鞋离开。
容璟目送他离去,而后打开了电视,盯着电视发呆。手指一点点攀上自己面庞,摩挲着自己的唇,想着曾经感受到的温热触感,那是与他的冰冷完全不同的感觉,温暖,柔软
轻笑一声,容璟仰靠在沙发上,怔然出神。
鬼是没有眼泪的,他们永远都流不出哪怕一滴泪,哪怕他们此刻心中的绝望悲苦满溢而出。他们没有眼泪没有体温,永远也不会有。
秒针滴滴答答,分针走过了一圈又一圈,当时针指向凌晨三点时,容璟直接离开,循着易文轩留下的气息追过去不去看看总是不放心小道士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差,万一遇上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怎么办?他刚来的时候小道士家门口可是有一只鬼在徘徊犹豫是否对易文轩出手。
酒店包间内,易文轩坐在沙发上傻笑,整张脸红通通的,眼中满是水雾,看起来特别可爱,但不论别人说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只会对这人笑。旁边有几人互相jiāo换了眼神,走过去将小道士搀扶起,往隔壁的休息室走去。
在休息室内,正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待在那里,看见易文轩被带进来后,他立刻从随身医箱内取出麻醉剂,往易文轩面上注she麻醉剂。
将手术用具用酒jīng消毒后,医生套上手套,将头发包住,拿起手术刀准备为易文轩做眼部小手术。
手术刀刚刚放上去,房间内的灯啪的一声就灭了。医生沉稳的收刀,皱眉道:谁能将灯打开?没有灯他怎么做手术?这群人也真是的,请他来做手术却又将灯给关了。
开不了!灯坏了!有人回答道,将桃木剑抓在了手里。
他们所用的桃木剑如何及得上易文轩所用,易文轩用的桃木剑,乃是千年桃木木心制成,而且那木心还是经历雷劈之后剩余的部分,其上沾染有雷电之力,对鬼怪的克制远超想象。容璟虽然不怕,但平日也还是避着那柄桃木剑走。
有东西来了!大家小心!另外一人大喊一声,将桃木剑往前刺出。
一声冷哼,桃木剑瞬间被折断,那人大惊失色,就想要后退躲避,但有东西咬住了他的脖子,疯狂吞噬着他身上的阳气,他只能如同犯了羊癫疯一般不停颤抖,而后瞪大眼睛怀着无尽恐惧不甘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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