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羽正喝着,就见俞风城朝一个帐篷走去了,他忍不住跟了上去,那个帐篷在营地后面,比较隐蔽,其他人都没注意这边。他走近一看,才发现霍乔在帐篷旁边等着俞风城呢,俞风城一走过去,霍乔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俩人没进帐篷,白新羽隐约听到他们在聊家常,即使是那么平淡的话题,俞风城也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突然,有人拍了下白新羽的肩膀,白新羽吓了一跳,一回头,居然是陈靖站在他身后,陈靖皱眉道:“你干嘛呢?”
白新羽指了指他们,支支吾吾地说:“我……”他一喝酒脑子就不好使,虽然也没喝多少,但一时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陈靖看了看俞风城和霍乔,口气有些严肃,“难道你在偷听?”
白新羽摇摇头,“不是不是,我、我找地方上厕所。”
陈靖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抓着他的衣领子,“这边。”
白新羽只好跟上他。
陈靖搂着他肩膀,低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霍乔在给风城泄题吧,他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多想。”
白新羽“哦”了一声,“我没那么想。”
陈靖看着他,“新羽,我相信很多人也告诉你了,选拔伴随着很多危险,明天无论是什么任务,你都要服从指挥,第一不能逞强,第二还是不能逞强,明白吗。”
“班长,我明白,你放心!”
陈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喝差不多就行了,早点休息吧。”
白新羽倒是想休息,可是整个营地欢腾得不行,不少人大吼大叫,谁能睡得着啊,白新羽只好再加入他们的行列,尽情地吃喝玩乐,尽管他依然频频回头,朝俞风城和霍乔的方向看。
他为什么要在意人家亲戚之间说什么呢,他为什么要在意俞风城崇拜霍乔呢,可他……真的有点不爽。
那天晚上,他们闹到后半夜才陆续去睡觉,大部分人都还有自控能力,知道明天要干正事儿,没有喝多,不过或多或少都喝了一些,白新羽躺倒在床上,想着明天可能经历什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得很沉……
“新羽,新羽!”
白新羽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叫他,身体好冷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叫醒的还是被冻醒的,他缓缓睁开眼睛,日光很是刺眼。白新羽微眯着眼睛看着头顶,奇怪……帐篷呢?
“新羽,醒醒!”陈靖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新羽终于反应过不对劲儿来了,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在户外,眼前是被灭了火的篝火堆,再远点是一个个帐篷,可是营地里怎么一下子空了?还有他怎么动不了?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居然绑着绳子,他再回头,身边全是熟悉的战友,他们一个连的八个人,被绳子绑在了一起,不只是他们,其他营其他连的兵也被以连为单位捆成一团,有些已经醒了,有些还呼呼大睡。
白新羽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俞风城淡淡地说:“选拔已经开始了。”
大熊等人也渐渐醒了过来,“我靠,这是什么意思?”
陈靖道:“看看你们的手腕。”
白新羽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系着条蓝丝带。
“咱们团三个营下属九个连,每个连810人,被分成了九个队伍,咱们是‘蓝队’。”俞风城朝篝火旁边抬了抬下巴,“那里有九个颜色的信封,里面就是我们的任务,现在要先想办法弄掉绳子。”
听完俞风城的解释,白新羽大脑里只剩下一句话:操,太他妈会玩儿了!
56、最新更新
被绑起来的兵们渐渐都醒了过来,他们都没料到那么热情的篝火晚会后会遭到这样的对待,一时都懵了。
“快想办法弄开绳子!”梁小毛气得嗷嗷叫,“我就说昨天怎么给我们好吃好喝的。”
“绳子挺紧的。”陈靖道:“我们刚才已经挣了半天了,挣不脱。”
“那么怎么办?”大熊左顾右盼,“有没有什么刀、尖利的石头之类的,快找找,总不会一直绑着我们,那还考核个屁啊。”大熊从草地里抓起一个石头,去磨绳子,可是因为他是背手被绑,这个动作是别着劲儿的,不太使得上力,就算能磨断,天也黑了。
跟他们一队的别的连的排长,叫王胜的人道:“不会那么简单的,这就是我们的第一道考验。”
俞风城扭过头看着把他的手绑在背后的绳子,道:“用牙咬吧,这是麻绳,虽然粗了点儿,总能咬断。”
“咬?我们够不着啊。”
俞风城看向离他们最近的一队,已经有人醒了,他道:“往那儿挪,我们跟他们队互相咬绳子。”
这句话提醒了众人,他们八人背靠着背,由于脚也绑着,他们只能像个八脚蜘蛛一样一同在地上挪着屁股,朝另一队靠近,其他队伍也反应过来,纷纷朝着就近的队伍靠拢。
他们和另一队挨上之后,就分别伸过来几张嘴,咬着对方一个人手脚上的麻绳,那麻绳非常粗糙坚韧,不知道是用多少股亚麻编成的,大熊咬了半天,嘴角和舌头都被割破了,虽然伤口不深,但看着满嘴血,很是吓人。
其他队伍也在拼命地咬绳子,场面看上去很是狼狈滑稽,但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雪豹大队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把他们从乐园一下子踹进泥地,昨天跟他们把酒言欢的老兵,可能现在正埋伏在森林里狩猎他们,开头已经这么不留情面,后面的路该有多难走?
大熊咬了半天,嘴疼得不行了,开始转圈换人,这么换了几圈,轮到了白新羽,白新羽看着那混杂着血和唾液的被咬得参差不齐的麻绳,他不觉得恶心,他只觉得心慌,选拔才刚开始,他已经开始心慌,他俯下身,用力撕咬着那粗粝的麻绳,那绳子有一股干草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咬在嘴里令人想吐,他使劲撕扯它每一股亚麻,直到那些粗糙的绳子划破他的嘴角和口腔,把他的牙扯得生痛。
他们就这么轮番咬了半天,陈靖第一个被解放了出来,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开始在现场寻找锋利的东西,在翻找了几个帐篷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包刮胡刀片,用来割绳子,只是那刀片非常纤薄,往往割不完一根绳子就会弯折,这么弄断几根绳子后,被解放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找来石头等东西,硬是把绳子磨断了。
他们蓝队是第一个全员挣脱束缚的,几人跑到篝火堆前,拿起了那个蓝色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坐标,还有一句话:五十公里奔袭。
“就、就这样?”梁小毛抢过信封,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就这么一个任务?跑五十公里?那不是天黑就能到了。”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陈靖蹙起眉,“居然只有这么一句话和一个坐标,折页太简陋了。”
白新羽注意到脚边一样东西,他叫道:“哎,这里有个东西。”篝火堆旁边放着一块木板,这木板相比篝火堆,太干净太新了。众人都被他吸引,他拿起木板,翻过来一看,上面用炭灰画着一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动物,然后同样用炭灰写了两个单词:GAME START。
白新羽一把把木板扔到地上,狠狠踹了两脚:“game你大爷啊!”骂完还往上面吐了口带血的吐沫。
其他队伍也有人过来了,打开信封一看,跟他们的内容没有任何区别。
八十个兵有些茫然地站在营地里,有些人气急败坏,朝着朗朗晴空大声骂娘,如果一开始他们面对的就是雪豹大队的严酷考验,他们还不至于生气,毕竟这可是他们自己想要的机会,他们生气是因为感觉被背叛了,被那些昨晚上和他们又笑又闹的老兵们背叛了。虽然这想法有些幼稚,这毕竟只是一个试炼,那些人还是他们的同胞,但愤怒的情绪已经在他们心里埋下了种子。
他们队里一个叫刘柳的人问道:“咱们现在怎么办?这张纸上没有规定时间,也没有通过或者淘汰的条件……”
俞风城道:“上面给了坐标,那我们就必须至少该有指北针,在森林里奔袭五十公里,连套基本的装备都没有,不可能完成,我们要先找到装备。”
几十人开始分头在营地里搜寻起来,他们觉得雪豹大队会把装备留在某个地方,但他们很快就知道装备不在营地了,80人的装备可不是那么好藏的。
“哎,你们来看看,地上有油印子。”王胜喊道。
几人走了过来,陈靖蹲下身,用手指抹了抹地上的油迹,“没干……再找找,还有没有。”
他们分头去找,又在一条路上找到一些油迹,汽油柴油都有。
俞风城低声道:“附近肯定有补给站在提供这座营地发电和车辆用的油料,既然能补给油料,那么肯定也有储备的装具,咱们去那个基地找装备!”
看着其他队伍还在商量对策,他们八人赶紧悄悄地离开了营地,顺着油迹往那个基地赶去。他们走了没多远,隐约看到后面有队伍也已经跟了上来。
这条从树林里辟出来的路上很容易就能找到运油车漏的油,他们顺着油迹一路往南走了四、五公里,一个军用补给站的就出现在了道路的一旁,这个补给站应该是专门给这个野外训练基地服务的,看上去规模不大,门口有两个列兵把守,还有车辆偶尔进出,墙上装着监控摄像头。
他们躲在一旁观察了半天,都没有随便行动。这毕竟是军队的补给站,如果他们去里面偷装备,万一被当成小偷毙了怎么办,那么大大方方走进去要装备?能行吗?
八人围在一起,商量起来,白新羽道:“咱们现在怎么办?这正常吗?我们真的要进去?”
陈靖皱起眉,“我们现在犹豫的问题是,这是不是雪豹大队设计好的一个环节,万一这里不是我们应该得到装备的地方,那我们偷东西被发现就犯错误了,万一是,那我们直接走进去肯定就输了。”
大熊咬了咬牙,“其他队也都跑过来了,这是营地唯一能找到的线索了,不如我们赌一把吧,真赌错了就挨罚呗,又不能枪毙我们。”
梁小毛点点头,“我同意,目前这是我们唯一知道能有装备的地方,不然接下来的五十公里奔袭可怎么走,这应该是雪豹大队设计好的。”
陈靖看向众人,“大家都同意吗?”
俞风城点点头,“赌一把吧,这只是个普通的补给站,又不是什么军事重地,除了看门的和摄像头就没什么警戒了,进去没什么难的。”
众人都跟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