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映寒顿时猜出她的想法,抬眸笑吟吟看她,“微微想让皇帝派人来接我们吗?”
“对,有人伪装海盗蓄意谋害你我,证据都搁这摆着呢,让皇帝派人过来接我们,我倒要看看,这朝堂上谁还敢给赵国公等人洗脱罪名。”
迟映寒慢悠悠喝了口汤,“那就听微微的,一会我就凌辞飞鸽传书回京,我们呢,在这岛上多待一两日,就当作是……过来游玩了。”
林微绪懒得搭理他后面的胡话,说完了事,吃饱喝足后,起身即走。
“上哪去?”
“上山看看去。”
迟映寒皱了下眉,“你悠着点,别吓着山林里的虎豹之类的小动物。”
林微绪:“……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善良。”
“好吧那你小心些。”
林微绪没什么耐心地应了一声,这才走了。
她简单做了几样捕猎工具,便上山去了。
毕竟是要这岛上待个一两日的,总是清汤挂面也不太好,还是得要整点别的。
而与此同时,迟映寒估摸着歇得差不多了,便勉强撑起身坐了起来,又叫了凌辞进来帮他换了身衣袍,这才带上军医给的那些瓶瓶罐罐的药膏,去看望那位阁主了。
·
这会儿,小鲛已经玩累了,被拂苏放回鲛珠里睡觉了。
拂苏从榻上起来,勉强给自己披上了外衫,想出去看看。
也是在这时候,骊南进来禀报,说那位迟小侯爷过来看他。
拂苏下意识就要拒绝,但转念想到了什么,停顿片刻,又沉声让人进来。
迟映寒让凌辞放下东西就出去了,走上前对坐在榻前的拂苏说,“这是一些用得上的药膏,对伤口恢复挺好用的。这次真是多亏了阁主及时带船上的人逃走,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拂苏听完这句话,轻轻眯起眸,抓住了关键字眼,“谁告诉你的?”
迟映寒稍微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有关他是阁主的身份,便道:“哦,是微微告诉我的,不过阁主放心,微微只告诉了我一人,阁主不想泄露身份,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拂苏盯着他,一股郁结涌聚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
林微绪把他的身份都告诉迟映寒了……
既然告诉了又为什么只告诉迟映寒一人……
在她心里,迟映寒就这么重要吗?
比他还重要吗?
“对了阁主,微微上山捕猎了,晚点一块出来围篢火吧,热闹一下。”
拂苏表情冷峻下来,“你让她一人上山捕猎?”
迟映寒听了不由无奈一笑,“阁主可能不太了解,她是捕猎小能手,虎豹见了她都得避着跑的。”
该说的都说了,迟映寒最后说不打扰他歇息了,便出去了。
留下拂苏坐在榻前,被刺激得心脏再次剧烈收紧了一阵又一阵。
终于,他强忍着背上的伤,让骊南看好小鲛,便披上披风上山去了。
这片山林范围挺大的,拂苏虽然上了山,但却很难找到林微绪的踪迹。
拂苏在这山林里头找了快有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在密林前边敏锐听到了异常的祟动。
于是沿着那片方向一路找寻了过去。
揭开重重花丛,拂苏嗅到了血的味道,尽管那血和他所熟知的林微绪的血味道完全不一样,但拂苏还是觉得心脏猛地颤了颤,瞳眸骤然变化,目光敏锐凌厉地梭巡四周……
突然,右后方传来了脚步声。
拂苏循着动静转头看过来,看到那片草丛被一点点扒开。
不多时,林微绪的身影从高高的草丛走了出来。
林微绪肩背上背着箭筒,左手拎着一只鹿,右手拎着两只野兔……
拂苏:“……”
他看着她轻松自若地走来。
林微绪有些讶异在这看到他,挑起眉稍问:“阁主怎么也上山了?”
拂苏看着她硕果满满的样子,着实开不了口说出“他不放心她”这样的话来。
便语气冷硬地捏造了一句,“上来随便看看。”
林微绪不疑有他,点点头说:“那阁主要跟我一起下山吗?晚点我们可以一块围篢火。”
拂苏听到她主动要邀请自己陪她一起下山,还要邀请他一起围篢火,顿时面色稍缓,说“嗯”。
跟在她身侧,看了看她手里拎着的鹿,皱着眉,酝酿了好一会才目视前方,生硬机械地开口问:“需要帮忙拎吗?”
林微绪知道他背上有伤,便摇摇头说不用。
一腔好意再度被拒绝,拂苏冷了冷脸,偏开眼看向别处,隔了一会又自圆其说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不喜欢吃这些。”
但是林微绪并未领会他的意思,听了他这话,半点也没有要迎合他的意思,很正常地讲:“我喜欢吃就好,阁主不喜欢不重要。”
这都是她自己亲自打猎回来的,跟他又没关系,他爱不爱吃是他自己的事。
哪怕这是清风阁阁主,也掩盖不了这人年纪小不懂事不会说话。
拂苏没想到林微绪这么不给他颜面,更是一股郁火在心间沸腾了起来。
以至于,拂苏一下山就忍不住跟她讲:“我不吃了。”
林微绪也是个直的,听不出他话里话外要哄的意思,挽留一下都没有直接点头说,“那到时阁主饿了再叫骊南过来取。”
拂苏冷冰冰剜了她一眼,漠然拂袖离开。
回到营帐里,拂苏愈发觉得那个频频发作的症状又再度发作了。
遂,当即让骊南把许医立刻给叫了过来。
许医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阁主按住心脏,正在闭眼调整气息。
等许医在桌前坐下来了,拂苏才睁开了眼,淡道:“许医,我最近得了一个症状,你帮我诊一下是怎么回事?”
许医挽起袖口准备听诊,“阁主请讲。”
拂苏把他所有认为会导致他症状发作的点都巨细无遗讲了出来,他很郑重其事地开口阐述道:“我最近每次看到那个人,便觉得心跳很不规律;只要她跟别人在一起,别人亲密地唤她名,抑或是,她不在意我,我都会觉得心脏无比闷沉钝痛。”
“若她在眼前,我便觉得心脏恢复正常。”
“若她不在眼前,我便忍不住想,一想心脏就又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说到这里,拂苏终于抬起眸,眼底糅杂着晦暗不明交织的复杂情绪,缓慢冷漠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症状?”
“这……”
许医听完他一系列发言,目光纠结片刻,犹豫着开了口:“阁主……你是喜欢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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