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挑眉,“怎的觉着你是享受了,我却要费心费力?”
云华失笑,“这可是你提议的,我这都已经准备拭目以待了,你莫不是要出尔反尔?”
龙越只好站在桌前,凝神寻思。随后看了一圈窗外之景,便提笔蘸了墨汁,于未完成的画卷上添笔绘画。
云华时不时瞧上两眼,偶尔饮一口清茶。心中多少有些期待。毕竟自己作画是怎个风格,自己是在清楚不过了。若全然由自己画完,那画中景必是静谧安和的。而龙越与自己不同。若由他完成后半部分,不知那画中会是怎般光景。
只是要不了多会,云华便觉有些困倦。索性搬来了躺椅,在躺椅上半躺着等待。可等着等着却是犯了困,神志迷糊起来。
隐约觉着身上盖了一张毯子,再后来却是未有他觉了。
龙越替云华掩好毯子,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本来像是云华这类清醒温冷之人,该是不嗜睡的。可云华却又偏偏似个孩子般地贪睡。却每每初醒之时,都是迷糊的。
将最后几笔完成,又将画卷悬挂于较高处。接着便将人连带毯子抱了起来,往床榻处而去。
将云华在床榻上安置好,龙越便亦翻身上了床榻。与云华一同午后小憩。
窗外有落叶簌簌声。还有风刮过屋檐的声响。却不觉吵闹。龙越闭眸将云华揽入怀中,抵足而眠。
——
诸多文臣武将于猎场外等候。大约三刻钟。便见有长长的队伍自王城方向而来。旌旗飞舞,其上的龙形图腾昭示威仪。身穿护甲的护卫行在前头与队列其后,脚步声齐整一致。
有十余人策马而行。中间之人赫然便是洪噬国君。身穿银色长袍,时而随风飞展。身骑赤红骏马,精神振振。
云华牵着手中马匹,在文臣队列中等候,一旦瞧见了龙越,便觉有些移不开眼睛。
仔细看去,便见得龙越头顶银冠,眉宇间俊挺卓然。迎风而来时,仿佛踩踏万丈红尘,那威仪甚是慑人。
人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此言非虚。以往虽知龙越是个相貌好的,可从不曾放在心上。毕竟容颜美丑,不过表象。可随后龙越住进了心里后,便实在觉得龙越的外在太过招人。保不得便勾去了多少男男女女的心神。
这般一想,便亦生出将龙越占为己有的心思。若龙越有朝一日,当真建了地宫,那么自己亦得将龙越锁入地宫,好让他人不得窥视。
薛岚用手指绞着手中马鞭,轻咬下唇。眼睛定在那愈来愈近的银袍人身上。再不得挪开。心脏跳得极快。似要跳出胸膛。按捺不住,控制不得。
那便是洪噬君主。那便是自己心中之人。如此绝尘出众的男子。仿佛天生便该站于高处,让底下之人景仰恭慕。
早在三年前殿试初见那一日。便知晓,自己必会终身忠于这个男子。不背不弃,心甘情愿地奉上自己能给的一切。只要他要,绝无犹豫。
一行人距离猎场愈来愈近。却见队列中还有几辆马车。锦缎幔帐,端的是华美大气。薛岚稍一想,便猜得其中会是什么人。
想来便是后宫中那些以色侍人,专为讨好献媚的男侍或女妾了。可近一年来,未曾听说后宫之中有谁得了专宠。那么,君上此次所带之人,会是何人?
在一年多,将近两年之前,还有个云慕君专宠跋扈。可后来,却是再未听闻过关于云慕君的消息。似是全然失了宠。
薛岚心中有些欢喜。在几年前的文会上,曾与那云慕君见过一面。彼时云慕君还未入宫,不过是个较为出色的官宦家公子。犹记那云慕君于当日不过三言两语,竟就让君上记住了。可见是个会讨巧的。
如今云慕君失了恩宠,确是让自己放轻松不少。却君上近年来愈发冷落后宫,说不得便是已然对后宫的柳绿艳红失望了。
见得就在不远处停下的君主,回过了神,与一众官员护卫齐声问安,“见过君上,君上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