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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的旧情郎 作者:伊人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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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开始吧。”

    江唯言:“……”

    他被李明雪逗得“噗嗤”乐出声,一腔惆怅自唾被打散。他再被女孩儿催促好几次,只能笑着去拿扫帚扫落叶。李明雪也跑过来帮忙,还絮絮叨叨要做许多好事。她碎碎念不住,低着头努力记忆,江唯言乐不住,心中又微敞。

    他想明雪这么乖,确实是真心想做好事当好人吧。跟着他被喊打喊杀,于明雪来说必然十分困惑。

    庭院灯火葳蕤,灯笼的光在风中摇曳,照在来往人的脚下。江唯言抬目,与进院子的一官员对视。官员匪夷所思地看着扫院子的两人,难以理解大晚上的,扫什么院子啊。江唯言心情好,微乐道:“陛下在屋舍中接见官员,大概需要一刻钟时辰,请稍等。”

    官员茫然地点了点头,在院中候着了。一会儿中常侍出来,诡异地看眼江唯言和李明雪蹲在院子里的花圃边给花浇水。中常侍以为李玉的讽刺刺激了这两人,心中同情,想江郎的心,未免太脆弱了吧?

    谁不被天子嘲讽几句,那代表天子根本不待见。比如昔日皇室宗亲……李玉就没说过一句难听的话,因为李玉根本连人都懒得见。

    中常侍摇摇头,张口吩咐侍女:“换盏新茶……”

    院中李明雪抬起小脸积极无比:“我去我去!”

    中常侍茫茫然答应,不解地看着青年和少女乐着离开。他使眼色吩咐人跟去看,自己迷茫地转身,继续回屋里伺候去了。

    这短短时间,李玉已经又见完了两拨人。天子他很忙,他不光要弄清楚河西现在的局面,他还要看洛阳发来的奏表。丞相坐镇洛阳,盯着南方的水患。但李玉天生是操心的命,军事政事一手抓,做天子做得兢兢业业,走到哪里,都不忘记自己的子民。

    郁鹿小朋友睡了一觉,醒来后,他舅舅还在用那种波澜不起的语调说话。

    李玉在跟人说新的事情——“博成君在河西的话,扮作凉国人去骚扰夏国边界的事情,就交给他了。他杨家自来和西域这边交情打得多,杨承不管凉国话还是西域话,都说得不错。杨家那样的事发生,他要将功补过。既已递诚,朕自要给他机会。”

    李玉写了手书,下面的臣子低头捧着圣旨出去了。

    夜漏声凉,凉风入帷。李玉揉了揉额头,他有些疲惫了。

    郁鹿小朋友喃喃:“为什么……”

    李玉这才发现怀里的小孩儿已经再次睡醒了。郁鹿小朋友说话说得不清楚,意思大概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但是李玉和他瞎猜了两句,居然听懂了郁鹿在“为什么”什么:“江爱卿此人命途多舛,为人不重诺,不守信。这样的人,徒有高超武艺,用起来也不顺手。杨爱卿则完全相反。很多时候,品性决定了一个人的上限。”

    “江爱卿需要打磨。他有所求,有所求便好。他无欲无求的时候朕不用他,当他有需要了,朕要磨一磨他这把刀。”

    郁鹿张大嘴,迷蒙无比。

    好半晌,小朋友才喃声:“舅舅,你好能说……你好会说话……”

    郁鹿幼小的生涯中,第一次接触这种厉害的人物。李玉刷新了他对世人的认知,让他知道原来有人这么受人崇敬,走到哪被供到哪儿,还总能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掉。

    郁鹿羡慕地看着李玉。如果他能像舅舅这么会说话,他阿母再折磨他的时候,他就不会只掉泪花说不出口了吧?

    一岁小孩儿说话并不能逻辑清楚,每个字都清晰吐出。郁鹿失落之余,加倍羡慕李玉这样的。

    李玉低头,揉一揉郁鹿的小脑袋。他温声:“你想不想成为像舅舅这样会说话的人?想不想舅舅教你?”

    “啊?可以么?”郁鹿兴奋,“要的!我也要像舅舅一样!这样我阿母再逼我吃饭的时候,我就能躲过去了!”

    小朋友精力旺盛,既不喜欢吃饭,也不喜欢睡觉。李玉微笑,郁鹿的志向如此之浅。

    李玉道:“那从明天起,看舅舅如何处理政事。你能保证一天不听得睡觉,不要吃要喝,不尿裤子,不被人逗笑,咱们就学成一半了。”

    郁鹿小朋友自信满满,又红着脸:“我不会睡着的!我才不会尿裤子……人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众人放下心,原本以为天子性格寡凉,不容易带好小孩子。但谁让天子摊上的是郁鹿这样如此省心的小孩儿呢?郁鹿他不认生,跟谁都能笑得咯咯,随时能把父母忘到脑后。他心肠甜美如父,心思敏锐如母。这样的小孩儿,便是李玉这种冷性的人,也带得十分容易。

    最大的缺陷是郁鹿依然水土不服,依然精神恹恹,依然对这个陌生地方充满了恐惧。李玉便经常诱惑他,诱哄他,让郁鹿充满希望地觉得,等他见到了阿父阿母,就能回北冥去了。

    这个讨厌的地方,郁鹿小朋友一刻也不想多呆。

    李玉进入河西地段,开始接手河西军事的时候,林白那边的情况,已经糟到不行。之前为了帮雁莳脱身,林白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让自己成为了靶子。

    凉军的注意力放到了林白身上,目光灼灼。说实话,只要林白这个皇室嫡系子孙的身份在,谁会在意什么晋王,什么李玉呢?

    众军叫嚣着活捉林白,死死扣着林白,绝不能放过。雁莳期间带着一群小兵试图吸引凉军的注意力,不得成功。

    林白和杨婴东躲西藏,他们回了月沙河畔,救了被留在那里的百姓。将士们顶在前,护着百姓离开。凉军紧追不放,林白这边人越来越少,每日都在减少。

    到最后,只剩下了林白和杨婴二人。

    二人躲到村子烧了一半的土墙后,气喘吁吁,满面污渍。两人刚刚与敌绕了一路,最后一个小兵也死在了逃亡途上。现在两人坐在土墙后,知道凉军随时会来。

    他们毫无形象地狼狈坐地,面面相觑,忽而失笑。

    林白说:“我肯定不能被活捉。我身娇体弱可扛不住刑,被抓到了,指不定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出来了。我不能对不住我祖上……所以我只能去求死了。”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直没舍得用的□□,慢悠悠道:“他们再过来的时候,我就去跟他们同归于尽!”

    杨婴笑了笑:“行吧。能走到这里,我也心满意足了。死就死吧。”

    两人靠肩而坐,月光照在身前三寸地上,清凉如雪。他们听到了将士追来的脚步声,仿佛又能看到满地尸体。静默中,两人形象全无,痴痴看着前方。

    林白忽而道:“你还记得你说的将仲子兮,无逾我墙么?”

    杨婴微笑。

    她面容浸在月光中,漫不经心道:“我现在想通啦。你是大魏皇长孙,我是凉国公主后嗣,我和你身份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儿去。那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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