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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记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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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通判自然洗耳恭听,柳知府就说了,“咱们江同知,众所周知是寒门出身,就是江太太,也是寒门出身。的确,江太太近年来办女学,赚了不少银子。江同知都说江太太擅持家,但有一事,听我那内子说,田夫人曾说过,江太太身上的衣裳是宫中所贡新品,其实,许多人都奇怪,江太太寒门出身嫁入寒门,哪怕现在做了诰命,却也只是六品安人,她哪里来得这些宫中的料子呢?而江同知,寒门出身却是国朝最年轻的探花郎,平日为人,何等高傲!!而江太太,不要说她的料子是田夫人都不能有的,听说,就是她的首饰,有几样纵是万金都是难得的。周通判,这是不是一条新的线索?”

    同知太太有来历不明的贵重衣物首饰,这自然是重要线索!

    然后,周通判一查,就查到了朝云道长那里。

    可据周通判了解,江家的孩子对朝云道长都是祖父辈的称呼,而这位朝云道长,听说是江太太少时认的师父。还有,江太太那些衣料子啥的,据说就是这位朝云道长给的。

    唉哟,这哪家师傅这么衣料首饰的给女弟子啊,这俩人之间要是没什么不可言喻的关系,周通判就算白做了这些年的通判。

    只是,周通判又不愿意相信江太太是这样的女人,那女学,可是江太太一手办的啊!他家孙女,还在女学念书哩!周通判不得不向自己的老妻了解下江太太为人,周太太道,“江太太啊,再和气不过的人了,她娘家人也特别和气,热络。当初咱们三郎同何家大郎不是还一道去帝都春闱么,可是没少受人家照顾。这回一道登榜,一道入了翰林,也是缘法。”

    “我是说江太太为人。”

    “挺好呀!咱们三郎秋闱前,江太太还特意给了我一个金符,说是加持运势的,三郎带着去秋闱,可不就中了。”周太太与江太太一向有交情,就是两家关系也不错,周太太问丈夫,“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随便问问。”

    “江同知那案子查得如何了?”

    “有些头绪,还不好说。”周通判决定,还是要继续在朝云道长这里深挖,因为越查他越是心惊,无他,朝云道长住的就是前北昌侯于家的祖宅,现在的朝云庄园,再者,这位没有道录司名碟上的道长,身边颇有一些武功高强的侍卫!

    这样的高手,在北昌府可是不多见的!

    周通判为了正式,那是龙潭虎穴都要闯一闯的。

    结果,周通判还没去朝云庄园拜访,他派去监视朝云庄园的人就“失踪”了。周通判可是坐不住了,立刻就亲自去了一趟,闻道也没为难这位通判大人,把失踪人士还给了周通判,请周通判进去说话,一时,周通判就额间冷汗涔涔的退了出去,自此再不敢监视朝云庄园。

    周通判心下大骂柳知府,这王八蛋,竟然挖坑给他跳!

    这实在是冤枉柳知府了,柳知府根本不晓得这是个坑啊!

    而且,是个深坑。

    周通判是不会信的,柳知府一向自诩名门柳国公府出身,你都名门了,你能不晓得朝云先生的来历吗?mmd,竟然把他往坑里引,他摔死了,姓柳的是不是认为就没人再继续调查江同知遇刺一事了!

    周通判暗火中烧,偏生他品阶不比柳知府,竟是没法报仇!心下何其憋闷二字可表!

    不过,周通判也没憋闷太久,很快,朝廷派了钦差过来彻查北昌盐课与江同知遇刺之事。而且,钦差队伍是这般组成的,首席钦差乃新任左都御史谢御史,钦差组成员有户部清吏司主事一名,刑部捕快五名,吏部侍郎一位,余下随从,自然不少。

    这次钦差配置之高,直接惊动了北昌府官场。

    至于为什么打头是御史台,无他,给朝廷上折子的是顾御史啊!

    顾御史简直受不了这种惊吓了,江同知刚一调查盐课之事就给人捅去半条命,顾御史再想立功,也还是惜命的!不过,他身为御史,北昌府发生同知遇刺之事,他自然有理由上书朝廷。而且,为了表示北昌府局势之混乱,顾御史言辞间稍稍夸大了一些也是有的。

    再加上,北昌府有朝云道长这么一位太后娘娘亲舅舅的过气权贵,遇刺的江同知又有些不可言说的身世,为安稳计,皇帝陛下就派出了这么一队超豪华的钦差队伍。

    听说钦差到了,阿念寻思着,自己也该自病床上起来了。

    当然,这样豪华的钦差队伍,阿念也不禁轻拧双眉,想着,朝廷对此事,是不是重视的有些过了。

    第406章 北昌行之九十四

    何子衿听说朝里要来大官,就跟阿念商量着,阿念这伤是不是快些好起来。

    阿念舀一勺酒酿小圆子吃了,惬意的靠着软枕,道,“原也就该好了的。”

    何子衿拿着朝廷的邸报跟阿念研究,“这位左都御史是姓谢的,不知是不是太后的娘家人呢。”

    阿念显然比子衿姐姐熟悉官场,三两口把小圆子吃完,道,“这位谢御史正是宜安驸马,也是太后娘娘嫡亲的叔叔。”

    哗——

    何子衿没想到朝廷把太后她叔给派出来了,何子衿悄悄同阿念道,“你说,是不是太后的叔叔来看太后的舅舅啊?”

    阿念摸摸没毛的下巴,寻思道,“主要还是来查案吧,也不可能只是为了过来看朝云师傅。要是来看朝云师傅,派个什么人来不行啊。”

    “也是,叔舅是同辈,也没有让一个人来看另一个人的理。”何子衿道,“可我看宫财主记的那秘账,这盐课上贪的银子也不算太多。”

    “诶,我的姐姐,老巡抚这才走了多会儿啊,一年都没有呢,王提司就能弄这些银子,再让他呆下去,北昌府的百姓就吃不起盐了。就是盐商也深受其苦,不然,你以为宫胖子能把这账给我。”盐商送礼打点,但盐课司也不能太过火,不然,真过了头,早晚大家一处倒霉。

    何子衿想了想,也是这个理。

    阿念虽是渐渐“转好”,依旧许多人过来探望,尤其沙河县邵举人与庄典史,沙河县离府城远,他们得信儿就晚,待得了信儿,立刻请了假,都是骑马来的。邵举人家不大宽裕,不过,现在日子较先前也好过许多,带了许多滋补药材过来,说是年前村里猎户猎到一头大鹿,邵举人买了整头鹿下来,邵举人是个懂行的,家里吃了鹿肉,但如鹿筋、鹿葺、鹿尾、鹿鞭,都风干了存起来。这回悉数带了来给江同知补身体。庄典史送了一根十几年的参,是山里采药人采的。

    庄典史看江同知脸色不算太差,此方放下心来,接了丫环捧上的茶也顾不得吃,道,“听说大人遇刺,把我惊的,也不敢同别人讲,不然,家里婆娘啥的怕沉不住气,到处胡乱说去。就与邵老弟连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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