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记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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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祖母,怎么子衿头发都挽上去了,还开了脸?”妇人发型和姑娘发型可是不一样的,最明显的差别就是成亲妇人是要开脸的,姑娘家以前是留的辫子,妇人则是都要挽成髻。
何老娘眉开眼笑,“我正想同你们说呢,阿念和咱们丫头把亲事给办了。”
胡文三姑娘俱是喜悦不已,三姑娘又道,“前头陈家姑太爷回去说,婶婶有喜了,可是生了?”
“生啦!儿咂!”何老娘响当当道。
三姑娘笑道,“咱家着实喜事不断!”
胡文亦笑,“我可得给姑祖母道喜,添丁乃大喜啊!”尤其岳家,一路单传好几代,人丁就格外珍贵,不似他家……哎,想想自家那日子……
三姑娘又打听孩子生下来多重,相貌如何,还说一会儿梳洗后就去给沈氏请安。何老娘笑道,“你们院子早提前一个月就预备好了,如今家里宽敞,只管敞开了住。”
胡文道,“这宅子真正好,自朱雀大街拐个弯也就到了,难得还闹中取静。”
“是亲家舅爷给丫头片子的。丫头片子心眼儿贼多,早把地契改她名儿了。”
胡文三姑娘直乐,笑道,“谁的不一样,家里还是您老人家做主呢。”
“那是。”何老娘眯眯眼一挑,将嘴撇起来,露出家里不二权威的模样。
三人说着话,何子衿找了衣裳来,又带三姑娘夫妻去了给他们预备的院子,三姑娘一路走来,道,“这宅子真好,气派就不一样,都是四进,可比咱们老家的四进宅子气派的多。”
何子衿道,“这处宅子地方大,说是四进,它花园子留的地方多,就显的宽敞了。要我说,比寻常四进宅子划算。”一路走,一路给三姑娘夫妻说了,这处院子是冯姑丈何姑妈的住处,那处是主院,接着就到了给三姑娘夫妻预备的院子,极好的院子,正屋一溜三间,还有东西厢房,足够他们小夫妻住的了。
丸子提来热水,给夫妻二人洗漱换衣,何子衿就先去的何老娘屋里。
三姑娘与胡文道,“姑祖母这宅子还真是阔气。”虽然比胡家老宅小一些,但也不差多少了,而且,比胡家老宅要新很多,关键,住的人少啊。
胡文点头,道,“姑祖母略好过一点儿就想着咱们呢。”
“可不是么。”三姑娘想到婆家那一摊子事,也愿意在帝都能寻些事情落脚。
三姑娘梳洗好了,就先抱着重阳去给沈氏请安,沈氏在屋里坐月子不能出来,笑道,“听到翠儿说你们来了,唉哟,这是重阳吧,给我瞧瞧。”沈氏刚生了儿子,正稀罕孩子呢。
沈氏靠在床上,接了重阳,看他一双眼睛漆黑且亮,小孩子也长得白嫩,心下很是喜欢。只是重阳正是好动的时候,一会儿就要自己在地上去走。三姑娘让碗豆带了他去何老娘屋里,自己与沈氏说着话,沈氏问起三姑娘在家的事。三姑娘笑道,“家里都好,就是惦记婶子和姑祖母,后来李镖头捎回阿叔写的信,我们就放心了。又想着阿叔和阿念的春闱顺不顺利,待春闱的榜单出来,也是送到咱们县的一份。知道阿叔和阿念、阿洛都中了,咱们县老爷出的私房银子,足唱了十天的大戏,几个县的人知道都来看,热闹极了。”
沈氏听的也高兴,又问,“你在你婆家可好?”
三姑娘道,“都知道阿叔和阿念是来帝都考进士的,我婆婆那人婶子也知道,是个清高人,平日里也不爱与我说话,倒是没什么。待阿叔和阿念都中了进士,阿念还是探花,阿叔也考进了庶吉士,我婆婆对我好的了不得,来前儿还给了我一对金钗。”
沈氏听着都笑了,三姑娘道,“就是我们接了信,跟相公商量后,就打算过来帝都。我担心重阳年纪小,路上怕出事,我婆婆就说让我把重阳放家里。相公却是不愿意的,后来打听了,正好有个大夫也要来帝都,都是跟着镖局走,便没把重阳放下。”
“这事你们做得明白,孩子正是离不得父母的时候,你们家,老太太老太爷都是极明白的人,可是,他们也有了年岁呢。”沈氏说着跟何老娘一样的话,道,“你婆婆那个,自有她的私心,你心下有数就成。”
三姑娘道,“便是当初要把孩子放家里,也不能交给我婆婆养着的,她一向看不上相公,把孩子交她,可就完了。”
三姑娘又说了烤鸭铺生意的事,道,“我们说要来帝都,我婆婆先问我烤鸭铺子要怎么着,公公也问相公如何,相公说是我的私房,不好插手。后来我想着,何必如此麻烦,干脆把铺子关了。正好带着掌柜伙计一道来,不然,开饭铺子,没有可靠的人可不行。这吃食上的东西,但凡错漏半分,就是大事。”
沈氏点头,“这话很是。”想一想胡家,沈氏道,“日子到底得自己过,先时你那烤鸭铺子你公婆都眼红,可见他们手里怕也不大宽裕是有的。”
三姑娘悄声道,“先时我婆婆手里还是有些银子钱的,这几年,为着我们老爷起复,没少花银子,原是托了我婆婆娘家章家的路子,想走总督府的关系,偏生前李总督出事了,差使也黄了,银子也花了。”
“那李总督也不是什么好人,先时还来咱家赔不是,他家的小子和赵家那些人,都被关刑部大牢呆着呢。”沈氏道。
三姑娘连忙打听李总督赔不是的事,待听得前因后果,三姑娘道,“还是子衿妹妹有运道,要不,这些当官儿的,哪里肯轻易低头呢。”
“是啊。”
三姑娘在沈氏这里说话,胡文在同何老娘说家乡事,自然也说到县里唱十天大戏的事,何老娘道,“县太爷可真敞亮,要是我在家,还要摆半月流水席哩。”
胡文笑道,“姑祖母你虽不在家,陈姑老爷替您把席摆了。”
何老娘连忙问,“这话怎么说?”
胡文道,“陈姑老爷说,您老人家不在家,家里却有这么大喜事,他出银子摆流水席请全县的乡亲们吃酒。后来,阿洛他祖父不同意,说阿叔是何家人,哪里能叫陈家帮着摆酒哩。两家还为这事儿唧咕了一回,后来,一家出一半银子,把席摆在了县衙里。”
何老娘那个遗憾哟,直拍大腿,与自家丫头片子道,“说说!说说!这等体面,咱们偏生没空回去!”
何子衿笑嘻嘻地,“有体面的事儿定不只这一件,阿文哥,先时阿念和我祖母的书卖的咋样?”
“不得了诶!”胡文眉飞色舞道,“阿仁现在忙的了不得,书铺子里都雇了伙计,他哪里有空在书铺子里忙哟,见天的得去看着印书的事,还要出去各州府各县的书铺子里卖那书。现下不只是咱们县和蓉城,全蜀中都知道姑祖母您那书啦!现下,江大叔江大婶也不在家种田了,都往县里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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