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记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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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下个月定下来,我想着,请山长做个媒人保山。”
胡老太太闻言十分欢喜,“这可是大喜事,定得是哪天?”
“下月二十二。”
胡二太太都说三姑娘,“先前怎么也没听侄媳妇提起过?”
三姑娘也问阿念道,“不是说明年三月三的日子么。”
阿念想着三姐姐刚出月子,不欲她着急,并未实说,笑,“原是说明年子衿姐姐及笄礼之后定亲,朝云师傅说,今年十一月二十二是近百年内最好的日子了,错过可惜。我跟祖母姑丈商量后,实在不想错过这吉日,就想着,提前定下。”
胡二太太道,“这也是,咱们县里光我知道的,那天成亲定亲的好几家呢。”
阿念笑,“到时您可得去热闹热闹才好。”
胡二太太笑,“就是不请我,我也得去。”
这样的大喜事,即便胡山长不在家,胡老太太也替丈夫应下了。
胡山长回家后听老妻说了,拈须笑道,“果然是极般配的亲事。”何子衿他见过,女孩子生得好相貌,又有一手好厨艺,还是城中名人,花儿也种的好。就是一样胡山长不大喜欢,胡山长是儒家弟子,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何子衿却是城中大仙儿。
不过,这是个会过日子的女孩子,同得意门心阿念还是青梅竹马,虽大上两岁,更会疼人不是。
胡山长琢磨了回阿念与何子衿的亲事,再次与老妻道,“这亲结的好。”
胡老太太笑,“这我能不知道,到时咱们一家子都过去热闹热闹。”
“自然,谢媒酒是少不了一杯的。”胡山长笑,听说阿念今日送了酒来,胡山长当下命丫环烫上了,准备晚上喝几杯。
第235章 王媒婆
阿念送了两坛酒给胡山长,胡文听说后硬要了一坛走,道,“这是子衿妹妹自家酿的枸杞酒,据她说放了十几味药材,最是滋补不过。我在她家里尝过一回,想要两坛子回家慢慢喝,平日里子衿妹妹可不是小气的人,就在这枸杞酒上小气了,硬是不给,可见真是好东西。祖父匀我一坛,我也得滋补滋补。”
胡山长打趣,“你小小年纪,这会儿就用滋补啦。”
“物以稀为贵么。”其实胡家也会酿些药酒,主要是何子衿在这酒上抠门儿,胡文就格外想喝这酒了。
胡文奉承了祖父半日,胡山长给孙子这一通马屁拍的身心舒泰,方给他一坛。胡文抱着酒回自己院里,将酒交给丫环,先洗过手脸,换过干净衣裳,打发了丫环下去,跟媳妇说,“上次听阿念显摆,说是定的明年三月三吉日,怎么这又改了?”
“我也不晓得呢。阿念说下月二十二是百年难遇的好日子,就改成了下月。”三姑娘坐在床畔看儿子在床上躺着玩儿,道,“我总觉着怪怪的,问阿念,阿念还不说。”
胡文也觉着奇怪,道,“好端端的,突然就改日子,先前也没见阿念提。明儿有空,我过去问问他。”
小家伙突然伊伊牙牙的喊了几嗓子,胡文觉着奇怪,连忙伸手摸儿子柔嫩的小脸儿,问,“这是怎么了?”
“饿了。”三姑娘解开松花色的袄子喂儿子吃奶,她奶水丰盈,足够儿子吃的,儿子也比较喜欢吃她的奶,便没用乳母。待三姑娘喂过奶,轻轻拍拍儿子的脊背,小家伙打两个奶嗝,舒服的直伸小拳头,三姑娘刚要系扣子,冷不防胡文突然伸手捏了一把,三姑娘往门外瞅一眼,见并没丫环婆子在,脸上羞红,瞪他,“儿子在呢,老实点儿。”
胡文笑,“小奶娃子,啥也不知道呢。”
三姑娘嗔他,“那也老实些,得给儿子做表率哩。”
小夫妻两个说些闲话,晚饭后早早入夜歇了。
胡文是想着去何家打听一二来着,只是他白天都要跟祖父去书院,胡山长年岁大了,平日里要管教学的事,还有亲自要带的班级,书院里其他先生也都是教书育人,故此,书院一应杂事都是胡文打理。他为人圆滑,性子亦佳,且年纪与书院大些的学生相仿,里里外外都处得来。每天都是早上随祖父去书院,傍晚祖孙俩再一道回来。
所以,胡文是打算着傍晚回县城时去岳家打听打听阿念与何子衿定亲提前的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缘故。媳妇惦记娘家,胡文都知道。
胡文白天没来得及去何家,倒是姜婆子又来了一遭。
姜婆子那日在何家碰了一鼻子灰,又给何家满门好亲戚给震慑了一回,出了何家门儿,去跟赵二爷交待时挨了赵二爷好一番臭骂,赵二爷一拂自己缀着灰鼠皮的袖子,冷笑,“何家不就一个小舅子一个姑爷在外做官么?这就吓死你了!俗话说的好,县官还不如现管呢!他天大的官儿,还能比皇帝老子大!还能比皇子大!让他家闺女进宫,这是他家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还不识抬举了!这几年,我还是头一遭见着有不给我老赵家面子的呢!”
姜婆子低头受骂,心说,人家倒不是天大的官儿,可您老人家也还是白身哩。您这国舅爷,还是自己封哩。扯虎皮做大旗这事儿,姜婆子不比赵二爷道行浅,只是两人运道有些差别罢了。今儿姜婆子站在这儿挨骂,不过是因为赵二爷扯的大旗是皇帝老爷,而她姜婆子出门儿扯的大旗是赵家罢了。
赵二爷越说越气,深觉自家威严受到挑衅,越发不能这么算了,一指姜婆子,老鼠眼里透出一股煞气,吩咐道,“明儿你再去!跟何家说,是皇帝老子看上他家闺女,叫他家把闺女交出来!”
姜婆子满嘴苦涩,唯唯应下。
在赵二爷被骂的头昏脑胀,姜婆子回家修理了俩小丫环出气,在家修整一日,方再去的何家。
此次,姜婆子换了身绛红的绸夹衣,领子袖口衣襟子都缀了狐毛,配着脑袋上的金钗,受了上的金镯,手上的金戒子,瞧着也是通体的富贵。此次来何家,姜婆子不似上次那般谦逊讨好,反是刻意将下巴往上抬高五度,显出几分傲倨来。何老娘请教她,“唉哟,你这是昨夜没睡好吧?落枕了吧?往平安堂那里买两帖狗皮膏药,在油灯上一烤,哪儿疼贴哪儿。张大夫独家药方,两帖就好。脖子就能动了。”
姜婆子觉着自己跟何老娘这没思想没事业没追求的婆子简直没共同语文,她将下巴收了收,道,“我是看您家这门楣房屋哪,老嫂子哪,上回我说的事儿,您考虑的如何了?”
何老娘还没说,沈氏就过来了,自己并不坐,只管站在婆婆身边儿,笑道,“不是早跟婶子说了,我们丫头已许了人,怕是没那天大福分。”
沈氏站着,何老娘也没请姜婆子坐,亦没丫环给她搬椅子,姜婆子只得站着说话,道,“这可不敢哪。看大奶奶也是明白人,皇帝老爷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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