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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谁的皇后 作者:三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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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年底了。

    嘉敏从前也在邺城住过。周城入主洛阳之后,仍以邺城为副都。他在邺城时候甚至比洛阳更多。这时候到邺城,还是一副百废待兴的景象。周城抽了空陪她去登三台。魏武王建此三台,已经三百余年。

    铜雀台地势最高,登于楼顶,去地足足二十七丈,北临漳水,视野极是开阔。

    嘉敏登高临远,凉风习习,亦觉惬意。

    就听周城道:“我在邺城,听到一个说法。”

    “什么?”

    “说当初魏武王建铜雀台,曾发下宏愿,要把江东二乔掳了来陪他饮酒。”

    嘉敏:……

    嘉敏乜斜着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周郎想要饮酒?”

    周城笑道:“大胜之余,饮一杯何妨?”他自遭遇云梦山截杀之后,就给自己订了规矩,等闲不饮,便有大喜,也不过三杯。

    嘉敏笑道:“来来来,我给将军斟酒,将军像魏武王一样,写首诗给我听听?”

    周城:……

    “公主盛情,微臣戒了。”

    嘉敏忍不住大笑:“听说你四叔也颇能诗?”

    周城一张脸都皱了起来:“三娘别跟我提他——”

    嘉敏一本正经道:“既是将军作不出诗,便念些亲族长辈旧作给本宫听听,也是好的。”

    周城推拒不过,亦爱她此时娇媚,便说道:“当初我去中州,四叔年少好猎,有日与我说到平生所愿——”

    言至于此,见心上人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不知用的什么香,直往鼻子里钻,心里不由一荡,想道:我要这时候转头亲她一下,想她也推我不开。却又想起临去广阿前夜,那次之后,三娘便不再私下来见他。

    想是有了戒心。到底叹了口气,没敢动手,说道:“……当时兴起,便作了诗,说是垄种千口羊,泉连百壶酒——”

    才说了首联,嘉敏噗嗤一下笑了:“你四叔想得可美!”想要黄土地里种出牛羊来,家里有口泉,泉里全是酒——真是想人之不敢想。平仄亦一句不对。见周城住口,便又催他:“还有呢,还有两句呢?”

    周城干咳一声,支吾道:“还是不要说了罢。”

    嘉敏被吊起胃口,哪里肯依:“将军这话要在昭阳殿里,是要治欺君之罪!”

    周城嘀咕道:“我要说了,你还不得治我个大不敬。”见她实在好奇,便又多念了一句,“朝朝围山猎。”

    “第四句呢?”

    周城凑上来,附耳念道:“夜夜迎新妇。”

    嘉敏:……

    “公主让我念的,”周城见她红了脸,不由乐道:“可不能怪我。”

    “果然是……”半晌,嘉敏方才幽幽说了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周城大笑。

    腊月天气,无花可赏,周城怕嘉敏冷,脱了裘衣与她披上,倒把人裹了个严严实实。两人登楼赏完景,便下去用些吃食,嘉敏与他说魏武王生平,说道:“铜雀楼这件事,魏武王好酒是有的,好美人也——”

    话没完,就瞅见周城看住她笑。

    嘉敏知他是笑她好美人,强行泰然自若道:“……好美人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传闻江东二乔是乔玄之女,乔玄是魏武王故人,便如蔡文姬,假使魏武王真拿下江东,也不至于委屈两位娘子陪酒。”

    周城道:“三娘很景仰魏武王。”

    嘉敏道:“魏武豪迈,建安才气,世所共知。”

    “还会作诗。”

    他又提诗,嘉敏没忍住笑,却说道:“几百年过去,英雄美人,也就只剩下遗迹凭吊了。”

    周城悻悻道:“幸而不与魏武王生同时。”

    这回换了嘉敏冲他笑,安抚道:“便生同时也无妨,魏武王却不如周郎好看。”

    周城:……

    他好像又……被调戏了?咦,他为什么说又?

    不由摸着下巴道:“我听李兄说过一句话,以为至理名言。”

    “什么话?”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

    嘉敏:……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从铜雀台下来,歇脚南山寺。

    寺里种了好些桃花,要是春天,定然风光优美,寒冬腊月没什么可看,胡乱喝了几杯茶暖身,嘉敏虽然不信神佛,因洛阳风气耳濡目染,对佛经还算熟,周城生于边镇,就只对寺里壁画与佛像感兴趣了。

    “边镇上巫者甚多,”他与嘉敏说道,“我幼时有巫者说我命贵,被嘲笑了好一阵子。”

    嘉敏道:“先汉末时,光武帝在太学,当时有谶语说刘秀当为天子。国师刘歆因此改名刘秀,时人都以为是他,光武闻言道,怎么就知道谶中的刘秀不是说我呢?周围人都笑话他。”

    周城摸了摸她的面孔:“三娘尽拣好听的说与我听。”

    嘉敏只是笑:“待日后回了洛阳,还是入乡随俗听听佛讲罢。”

    周城应了,又与她说道:“时近除夕,三娘要不要接王妃和三郎过来?”

    嘉敏道:“我问过阿言,阿言说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恐怕三郎吃不消。”其实嘉言是怕母亲过来问起昭诩。

    嘉言并不是觉得母亲对昭诩有恶意,与嘉敏不同,昭诩也是她跟前长大的,在三郎成人之前,家中诸事都有赖于这位长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她就怕母亲急于扶立三郎。三郎才多大,能管什么事。

    胡太后和先帝的悲剧,她看一次也够了。

    而且虽然之前胜了一场,军中共识,元明修不会甘心,后头还有恶战,如今相州也好,中州也好,都在加紧备战中。之前广阿之战澹台如愿原是要领兵来援,周城都拒绝了,都备着来年开春。

    周城道:“我派人去接了姐姐姐夫,还有爹娘过来。”他在外有些年头,他那个不管事的爹和继母也就罢了,再多几年不见也没什么想头。但是今年豆奴成了亲,照理他阿姐是要过来受媳妇敬拜。

    嘉敏知道其中关节,一时笑道:“我尚未见过你阿姐。”

    周城“咦”了一声:“我当你从前见过。”

    嘉敏摇头道:“我从前是不大见人。”

    “我阿姐是个和气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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