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春站立一旁，看王青一脸肃穆地织造着元心纱，虽说许久不动手，但王青的动作还是非常熟练，甚至称得上行云流水，元心纱一寸一寸的成形，灵机调和统一, 远不是四明山其他人可比。
    “这小子的天赋，也是点的邪门。”
    莫长春不由感叹。
    四明山坐拥六尊真君，其中三尊还是大真君圆满，却对元心纱无计可施，只得等来王青，期盼他可以更进一步。
    这其中的道理，其实也说不清。
    元心蚕本身就是异种，迄今为止，四明山也还没有能够找到可以抵挡元心神煞的替代灵物, 可见其独特之处。
    王青自养殖元心蚕开始，就显现出超人一等的天分，后来学习织造后，更是超过浸淫多年的明兰花儿，成为四明山毫无争议的织布第一人。
    究竟他是元心蚕投胎，先天就有优势，还是另有机缘，莫长春也难知道。
    只是此刻看元心纱上的灵机，倒让莫长春生出好大的信心来。
    王青此时抛除诸般杂念，全力施为。
    他能够越阶织布，除了天赋使然，《十三蛊心印》才是核心缘故，特别是他练出十三元婴儿之后，更是对元心蚕熟悉至极，元心纱织造手艺也是突飞猛进。
    这一回他练成第三长空印，神魂宝塔成形, 《十三蛊心印》的修炼可说大大前进一步，对于元心蚕的理解, 也到了一个全新境界。
    对于宗门的期待，他是颇有几分信心的。
    果不其然，半月之后，王青将最后一寸织就，这一匹雪白的元心纱，顿时灵机连成一片，产生奇妙反应，似乎有一层别样的光华，附着在元心纱上，与此前大为不同。
    莫长春伸手一招，元心纱卷成一匹，平平落在他手心。
    细细感知了一阵后，莫长春不由赞叹道：
    “灵机勾连，自成反应，几乎要诞生出先天灵纹来，真是不可思议。
    王青，你若是突破元婴, 再找来元心灵蚕的蚕丝, 恐怕真的能够将元心蚕丝的先天灵纹织出来。
    届时元心纱复返先天, 妙用无穷, 连那些神尊人物，也会用得上。十八龙门外，有许多妖荒种族的天赋，都会被那先天灵纹克制，你凭着这门手艺，足可撑起自己的修行所需了。”
    王青还沉浸在织布手艺大涨的兴奋中，听莫长春这般讲，不由暗暗呸了一口，谁要当手艺人。
    然后才好奇问道：
    “先天灵纹？”
    莫长春爱不释手地拂过元心纱，点点头道：
    “这世间一应后天之物，均是先天分化而来，其中一部分还潜藏着先天之妙，一旦能够复返先天，便会产生不可思议的妙用。
    你可知道‘先天道胎’？”
    王青眨眨眼：
    “倒是第一次听说，先天道胎？这名头听着倒是不凡。”
    莫长春笑了笑：
    “何止是不凡，修为从结丹到元婴，便是一座天堑，而这先天道胎，便是跨越天堑的桥，你若是能够得到一座先天道胎，便几乎笃定能够进阶成功。”
    “当真如此逆天？”
    莫长春瞥了他一眼，颇有一种土包子没见识的意味：
    “这先天道胎，便是一种先天灵纹，传说远古人族的辟道先祖，乃是从一种果子，唤作人参果的天材地宝上，领悟出元婴这一境的。
    人参果，乃是先天而成，在无尽岁月里，早就失落退化，成为今日我们能看见的许多灵果树的先祖。
    其中一些得了遗泽的灵果，在特定环境里，便有机会显现出人参果的先天灵纹，化作先天道胎。”
    王青这下是真的受教。
    苏凡虽然送给他一座先天道胎，却没有说过它的来历和跟脚。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一枚果子化成。
    造化玄奇，莫不如是。
    “元心蚕丝虽然无法和人参果相提并论，但它如今隐隐然有先天灵纹显现，也是极为不凡，若有一天这灵纹果真能够成形，必然会有不可思议的玄妙。”
    王青默默点头。
    莫长春看他沉思模样，不由笑道：
    “先天灵纹的显现，难上加难，你如今倒不必考虑这些，反而是把修为提升上去，才是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这许多年，你为宗门立下不少大功，宗门奖赏却是少之又少，难得你没有生出怨愤之心，不过宗门赏罚，自然不会失衡，等你突破元婴时，掌门便会有机缘赐下，你放心就是。”
    王青眼睛一亮：
    “越掌门要送我一座先天道胎？”
    “……”
    莫长春嘴角抽搐，你想的倒是挺多。
    “先天道胎何其稀罕，可遇不可求，宗门区区一家四品宗门，哪里有那样的存货。”
    这时候，又是区区四品了。
    王青嘴里寡淡了两分，拥有一座先天道胎的他，可不是什么机缘都看得上的了。
    莫长春见他不太起劲，心里有点稀罕。
    元婴机缘都不上心？
    他眼神顿时深沉起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王青一阵，不过并没有看出什么。
    但是以他对王青的了解，这家伙必定藏着一个大秘密，而且是关乎元婴成道的秘密。
    王青散漫一阵，突然打了个激灵，心叫不好，于是赶紧堆起好奇激动神色来：
    “那不知道掌门准备了什么机缘？真是好兴奋好兴奋。”
    莫长春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不过我可告诉你，这等机缘往往一体两面，有好有坏，好处越大，往往代价也是难以承受的，你不妨做些心理准备。
    现在你还是赶紧多织几匹元心纱，半年之后，我们一道去元心小界。
    百多年了，这处荒古碎片的真容，终于要被揭开。”
    说完这话，莫长春便收起元心纱，消失在原地，他还要好好研究一番，看看这全新的元心纱，是不是当真足以应对最浓郁的元心神煞。
    王青则开始调整灵力，恢复心神。
    连整饬织坊的大事，暂时也顾不得了，只有等他从元心小界回来，才能抽出时间。
    接下来半年，王青一边织造元心纱，一边改修《重明真灵功》，两件事儿都顺利的很。
    半年之后，他不仅改修成功，还顺理成章突破到结丹后期，朝着结丹圆满迈出坚实一步。
    元心纱够数，莫长春便马不停蹄带着他前往元心小界，从青冥之上赶路的时候，王青也从袖里乾坤中钻出来感受了一下，不过只能坚持一会会儿，就不得不重新钻回去。
    不过即便如此，也让莫长春侧目不已了。
    这小子的根基，还真是打的牢固无比。
    元心小界的模样，并无变化，那片妖莲玄异，依旧镇守着这一处小界。
    王青这一回和莫长春一样，都没有穿着元心纱斗篷，便顺利抵达宗门驻地。
    显然这个层次的元心神煞，他肉身心神都已经足够抵御。
    此时，宗门驻地里，便汇聚了四明山所有的精粹人物。
    明章老祖以下，以越宗丞为核心的五人组，越掌门、莫宗正、温老祖、明兰花儿和周青苍，这五人都是元婴真君，是宗门真正的柱梁。
    之下便是以谭余的天妃如意莲花神体进入小界的五位下一代弟子，谭余、陈枫、叶飞、梅英月和王青自己。
    这五人如今都还是结丹修为。
    陈枫和叶飞，都已经是结丹圆满的修为，谭余和王青，都是结丹后期，离圆满也不过一步之遥，唯独梅英月，只有结丹中期，而且似乎是突破不久，气息有些不稳。
    “梅师姐难道真的是掌门私生女？”
    王青不由猜想。
    “幸好当初我没有被梅师姐蛊惑，守住了清白之身，不然我岂不是要给越掌门当便宜女婿，还是见不得光的那种。”
    想到这里，他瞥了一眼满面慈祥的越掌门，身子顿时抖了一抖，赶紧收起这八卦想法。
    明章老祖端坐中央，越掌门和温老祖，各领一排坐在两边。
    “宗门百年探索，如今终于有机会揭开此界真秘，若是一切如我们所想，之后便要建立四明仙城，征战十八龙门，修行之残酷，远非诸派地界可比。
    届时尔等十人，便是撑起我四明仙城的梁柱，我们是宗门的功臣还是罪人，便全赖你们的表现。”
    越宗丞等五人，身上的真君气场，扶摇而上，巍峨耸立，叫人只是望一眼，都要心旌摇曳。
    王青内心不由十分向往，等四明仙城开辟，几位老祖不再沉潜，大道巍巍，屹立法域，又是何等样无上风姿。
    明章老祖则看向王青等人，将许多首尾，头一回娓娓道来：
    “当初我意外进入元心小界，发现了生生造化潭，也发现了通往天莲道战界的莲门，但是对于此界为何充斥元心神煞，却始终不得其理。
    经年探索，再加上查询了许多前古秘闻，我猜测这处小界，应当是一处前古修士的道场所在。
    这位前辈，至少也是远古时期的人物，因为他修炼的‘天地法’，在上古时代，已经绝传。
    一直到了今古开辟数万年后，才有大宗门意外寻回轶失的天地法，重新传授开来。
    所谓天地法，乃是以天罡地煞之气，来开辟道场成就元婴，罡煞品质越高，道场的潜力就越大。
    想来他当初，便是以元心神煞为开辟道场的地煞之气，他羽化之后，道场道化，天罡地煞，尽皆退转，才导致元心神煞弥漫整个虚空碎片。”
    明章老祖说到此处，环顾一圈，才又继续说道：
    “既然地煞根基已经退转，那么天罡根基，自然也是如此——许多年来，我们探索小界边缘，也确实寻到几种零散的九天真罡，东狱、兰花儿、青苍，便是以天地法成就的元婴。
    只是此法艰难，东狱以镇天力罡和元心神煞开辟道场，两者并不十分协调，故而这些年，东狱不得不常年留在小界当中，借助元心神煞打磨自身。
    兰花儿以寂灭玄罡和元心神煞开辟道场，却引得心神不稳，杀意难驯，以至于我不得不拿金符镇住她神魂几十年，修为不得寸进，一直到最近，才有所缓解。
    至于青苍，他资质略逊一筹，所用天罡之气，品级较低，虽然没有什么后患，但潜力也受到限制。
    不过纵然有许多不足，但他们借此成道，依旧是无上机缘，王青你们几人也是如此，若有意以天地法成道，稍后便可跟师长们求教一二，力求扬长避短。
    不过这还在其次，多年来，我们探索的也不过是这处荒古碎片，那位前辈遗留的道场本身，才是天罡之气最为精纯的所在，以这位前辈不可揣度的修为，留下仙罡之晶，也不是不可能。
    我等一旦能够得到仙罡之晶，我和宗丞、长春，就有机会借此将元婴道场晋升，成就化神。
    此世之中，有神尊遮护的宗门，才有资格屹立法域，我四明山也可以奠定道统，真传万载。”
    明章老祖徐徐道来，将王青许多困惑解答。不过他也有新的不解生出，此时不由开口问道：
    “老祖，此界若有一位仙阶大能的道场遗存，当初占据这里的天莲道，怎么没有发现？
    小界入口那处妖莲，是天莲道所为，还是之前上古之前就有的？
    元心神煞、元心蚕，还有可供元心蚕生存的四明山，这些物事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莫长春瞪了他一眼：
    “你问题倒是多得很，我们又不会回溯时光，如何能够事事知晓？
    连元心神煞这个名字，都是因为元心纱可以抵御它，才由明章老祖起的，远古之时，这种神煞究竟叫个什么名字，我等都不知道。
    更不用说它跟元心蚕之间的关系了。”
    越宗丞则接过话道：
    “至于天莲道，当年他们发现这处小界时，前辈的道场可能还未退转，而是潜藏于虚空碎片之中，那处妖莲玄异当时影响着整座小界，对天莲道培养弟子颇有好处，想来他们才会置下许多生生造化潭，也就是小太乙池。
    我在小界各处，都发现过妖莲玄异的残留，所以它被元心神煞逼退到入口处固守，也不是特别久远之前。”
    王青了然点头，不再多说。
    明章老祖又看向陈枫、叶飞等人，询问他们是否还有问题。
    陈枫脑子里还有个上古老爷爷，两厢印证之下，倒是佐证了四明山诸位老祖的一部分猜测。
    叶飞端坐在王青身侧，锋芒内敛，后天剑体早有成就，此时沉吟了半晌，也是开口道：
    “几位老祖，弟子在法域游历时，倒也听闻过天地法，而且从一处遗迹中，得知过许多天罡地煞之气，却没有一种能够和元心神煞相对应。
    元心神煞能够让三位老祖尽皆成道，更是不可思议。寻常地煞之气，百不成一，当年便是因为修行艰难，天地法才渐渐轶失。
    这位前辈的天地法，走的是‘地煞唯一，天罡万千’的道路，以一种地煞之气，和合万千天罡之气，此法变化无穷，威力惊人，但是对地煞之气的要求，却是极高。
    几位老祖遇到的问题，或许能够通过炼化不同天罡之气来解决。
    王师弟你们若是要借助天地法成道，最好也要多寻几种适用的天罡之气，否则道场有瑕，恐不利于修行。”
    叶飞这话，倒是叫温东狱几人深思许久。
    不过此时不是考虑此事的时候，明章老祖将事情讲清楚，便带着一行人往深处去。
    足足一月之后，他们才抵达目的地。
    王青遥遥望去，那处被漆黑一片的元心神煞包裹住，只是偶尔在神煞翻滚间，才露出一座巨大门户的边角来。
    这门户高入云天，纵横数百里，虽说是一座门户，却更像是一条幽深长廊，滚滚神煞不断散发出来，间或还有些一闪而过的天罡之气出没。
    “依叶师兄的说法，这么多的元心神煞，岂不是可以源源不断地制造出元婴真君来？
    不过入口的妖莲倒不好办，人送不进来，神煞带不出去，空有宝藏也没用。”
    王青念动之时，莫长春和越宗丞二人，已经穿上他织造的元心纱斗篷，试图进入到那座门户之中。
    滚滚神煞似乎意识到有人闯入，轰隆隆地聚集过来，叫两人的压力倍增，元心纱斗篷上的灵机也是摇摇欲坠。
    明章老祖凝眉望去，却是叹了一声：
    “只怕不成！看来，非得元心灵蚕的蚕丝，再加上王青的织造手艺，两项合一，才有可能抵挡这股神煞，唉。”
    果不其然，不多久，越莫两人，便有些狼狈地退了出来。
    “这元心纱斗篷，确实有些作用。”
    莫长春伸手展开，一条雪亮的天罡之气，在他掌心游鱼一般打转。
    原来刚才这短短时间，他竟是捕获了一条天罡之气，真是贼不走空，越掌门便没有这么精贼了。
    王青暗暗想到，不过等他看到越宗丞双手摊开，各有一条天罡之气游走的时候，不由哑然。
    越宗丞收起天罡之气，叹声道：
    “还是不够，若能再往前走上百余里，应当可以找到仙罡之晶所在了。”
    众人沉默。
    却有一个怯怯声音响起。
    “老祖容禀。”
    谭余？
    不，王青！
    莫长春转眼看来，这小子捏着嗓子装柔弱，他还以为是谭余小姑娘呢。
    “你又有什么主意？”
    这一回，他亲眼看着王青拼尽全力，才织造出前所未有的元心纱来，想来他是藏也藏不住的。
    王青羞涩地望了他一眼，只觉得很不好意思。
    “弟子身上，确实有两件元心灵纱的斗篷，乃是意外得来，此前有些小心思，便没有拿出来，如今宗门要用，弟子这就贡献给宗门，还请老祖们勿怪。”
    元心灵纱？
    意外得来？
    好家伙，他们几个老祖，几十年都没有找到第二个存在元心蚕的地方，你倒好，连元心灵蚕丝都找到了？
    越宗丞失笑，摆摆手：
    “你为宗门贡献良多，何罪之有，快取出来罢。”
    王青便把元心灵纱斗篷取出来，这两件斗篷，乃是之前织造完成的，还余下了一些灵蚕丝，跟浮黎宗的沈海同交换了窍参和通窍丹。
    越莫二人，于是重新穿上斗篷，又往里去。
    这一回时间更长，进的愈发远了，叫众人十分期待。
    不过等两人又重新退出时，不需多说，脸上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情况。
    不成！
    “就差最后十里！”
    越宗丞看着身上残破的斗篷，周身轻轻一振，这斗篷便化作飞丝，已经是完全不能用了。
    莫长春身上的斗篷也是一般无二。
    显然，两人已经竭尽全力，若是再晚一步，恐怕没法全身而退的。
    明章老祖沉默半晌，怅惘道：
    “看来机缘不到，强求不得！”
    莫长春凝眉想了一阵，却又看向王青。
    王青眨眨眼，干笑了两声，引得众人看来，神色各异。
    越宗丞若有所思，周青苍略有疑色，温东狱和明兰花儿，则多有困惑。
    王青顶着众人目光，苍蝇搓手。
    他确实趁着莫长春研究元心纱的时间，拿乾坤镯里余下的十几扎灵蚕丝，用他突破之后的织造手艺，又织了两件元心灵纱斗篷来。
    比他原来就有的那两件灵纱斗篷，效果还要好许多，只是依旧没有显现先天灵纹。
    “弟子只想着宗门上下许多人都要嚼用，能省一点是一点。”
    王青嘟囔着，就又掏出两件灵机更胜的元心灵纱斗篷来。
    众人见他跟个套娃似的，一层一层往外掏东西，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长春从他手上拿走斗篷，顿了顿，又看着他问道：
    “再没有更好的吧？嗯？我同掌门师兄虽说有些修为，但这么来来回回，也不是个事儿吧？”
    王青一急，十分委屈，正要为自己辩解，只是在众人平静的目光中，实在说不出口来，不自觉地，又期期艾艾从乾坤镯里掏出最后两件斗篷来。
    这两件斗篷，乃是他出发前最后织造的，不仅手艺是最新的，连灵蚕丝，也是新吐出来的，是十三元婴儿突破第三层后，灵力更进一步的当年新蚕丝。
    新手艺和新蚕丝，两者合一，果然出现不可思议的妙处。
    这两件元心灵纱斗篷上，已经有不完整的先天灵纹浮现，玄妙之处，叫王青掏出来的时候，都觉得心疼。
    竟然真的还有！！
    明兰花儿还说莫长春疑心太重，王青必然是竭尽全力了，便是拿旧蚕丝新织造的那两件，也是她这辈子也没法达到的程度了。
    哪里还能有更得用的。
    王青这个杀千刀的！
    莫长春也是个杀千刀的。
    让她们这种老实人，简直没法活儿了。
    明章老祖也是神情复杂，不知说什么好，索性一挥手：
    “你们再去一趟吧！”
    王青看越莫两人重新没入元心神煞，不由挨近叶飞，委屈嘟囔道：
    “要不是师弟我多想好几步，今儿不就白来了吗？他们竟然那么看我，真是委屈死个人了，叶师兄，你说是不？”
    叶飞沉默良久，终究还是点头道：
    “师弟功劳最大。”
    王青这才转忧为喜，洋洋得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