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啊!!
啊啊啊!!!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嚎从屋里传出,惊飞了枝头小憩的鸟儿和灌木丛中的小兽。
陈一鸣脱得只剩下短裤,趴在床上,一双粗糙的大手在他的身上游走、揉捏,疼得他嗷嗷乱叫。
“卧槽!老江,你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啊!哎哟哎哟!”
他扭过头,看着老江,五官扭曲成了一坨。
“陈总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是我当年行走江湖,被一位高人传授的独门推拿秘术,专治肌肉酸疼的。”
“哪儿特么有高人......啊......专门来治肌肉酸痛的,有那本事......卧槽!轻点......去治肩颈腰椎什么的不好么!”陈一鸣痛苦又愤怒地质疑着。
老江神色不变,手上力度不改,“陈总,我就是随便编个理由,大家场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你非得拆穿干啥呢?”
陈一鸣:......
门外,坐在小马扎上,静静看着池塘的洛青衣听着二人拌嘴,无声地微笑着。
不知道是回到了这儿,还是因为昨晚突破了禁锢,她觉得四周都明媚活泼了起来,心中的情绪也渐渐多了波澜。
她忽然想着,如果就这么一直过下去......
不多时,老江拍着手,神清气爽地从屋里出来,对洛青衣道:“累睡着了,歇会儿就好。”
洛青衣笑着道:“要是有酒,晚上他估计得在酒桌上跟你拼命。”
老江挑了挑眉,“回了燕京,让他一只手!”
看着洛青衣调侃的眼神,老江愣了愣,旋即也自嘲一笑。
傍晚时分,陈一鸣悠悠醒来,身子一动,发觉下午受的刑并没有什么卵用。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陈一鸣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哆嗦着站起来,走出了门!
“老江!”厨房门口,陈一鸣一声怒喝!
正在翻炒着锅里菜的老江扭头看着他。
“要帮忙烧火不?”陈一鸣笑容满面。
“不敢劳烦陈总大驾。”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添点柴。”
“诶!”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怂呢!
打不过有什么办法?这荒郊野岭的,就是负气出走都没地儿去。
陈一鸣一边往土灶里熟练地添着柴火,一边在心中腹诽。
一个菜炒好,洗锅,等待水干下油的当口,老江两手拄着锅铲,笑着道:“看陈总的表情,这是心里有怨念啊?”
陈一鸣看了看老江手里的锅铲,摇了摇头,“不敢,我一个无铲阶级哪敢惹您一个支铲阶级啊!”
晚饭和昨日一样,都是极好的山珍,这次陈一鸣终于尝出了好。
他刨着饭,感慨道:“可惜没有酒,不然我就能和老江杯酒泯恩仇了。”
老江摇摇头,“我跟你关系没那么复杂,对你只有恩,没有仇。”
你的脸皮都快赶得上我了......陈一鸣暗骂一句,然后看着洛青衣,欲言又止。
洛青衣神色如常,默默吃饭、夹菜、喝汤、走人。
权当两个男人不存在。
吃过饭,陈一鸣看着老江,“我帮你洗碗怎么样?”
老江点点头,“好啊。”
“我觉得不怎么样。”陈一鸣拍拍屁股也回了屋子。
老江嘿了一声,摇头自顾自地收拾。
回到房间,陈一鸣跟苏莱和楚夏各打了一个电话。
知道他是去出差了,两个姑娘都没怎么多说。
挂了电话,陈一鸣躺在床上,将手叠在脑后,感受着电热毯烘烤着屁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天和洛青衣的谈话。
诚如洛青衣所言,他是不会放弃苏莱和楚夏的。
洛青衣可以不计较先前的那些牵连,但并不代表她会容忍其余女人跟自己分享一个男人,除非她也不动感情。
所以,在洛青衣眼中,我不是一辆私家车,而是一辆公交车???
陈一鸣缓缓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若是自己不知道有些事情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又怎么可能当做和以前一样。
生理那关好过,心理那关过不了啊!
想想办法吧,反正有两个了,也不多这一个,一定要想办法让洛青衣明白,公车也可以私用的!
陈一鸣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我是一个凉薄的男人该多好,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跟洛姐双宿双飞了。
铁一般的事实证明,我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这一点,无可辩驳!
陈一鸣慢慢将麻了的手放下,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已经黑透了的夜晚,不知道还要在这儿待多久。
但他并不慌,因为他相信洛青衣,这种相信来得毫无道理,毕竟他们才认识几个月,在昨夜之前并没有什么深交,但这种信任又深深根植在他的心中。
就算哪一天洛青衣真的把他出卖了,他或许也只会像以前小时候从来不理解那些电视剧里的好人一样,凄凉一笑,甚至还相信对方是有苦衷的。
夜渐渐深了,困意渐渐袭来,枕边仍旧空空荡荡。
陈一鸣裹了裹被子,看来今夜只有一具孤独的肉体独自入眠了。
钥匙拧动的声音响起,陈一鸣霍地坐起。
洛青衣走到床边,“明天下山,回去便忘了这一切。”
“洛姐,我......”
陈一鸣刚要开口,一根手指轻轻封住了嘴唇,洛青衣笑着道:“现在,你应该想的是怎么享受今夜。”
她伸手按在陈一鸣胸口,将他推回床上,“今晚,还要我在上面吗?”
陈一鸣也放开了那些忧虑,笑着道:“不管在上面还是下面,只要在里面就行。”
......
又是一日的清晨,当陈一鸣醒来,身边再次不见了洛青衣的踪影。
他自嘲一笑,感觉自己被嫖了,还是白嫖的。
当他掀开被子起床,忽然愣住了。
不是因为床单上斑驳的痕迹,而是自己身上居然真的不怎么疼了!
除了后腰依旧空虚,基本上行动无碍了!
老江没诓我?
陈一鸣开门走了出去,正好看见了蹲在池塘边上的老江。
一座普普通通的坟前,洛青衣静静地跪着,也不知跪了多久。
细雨绵绵,慢慢地浸湿了衣衫,雨水渐渐将发丝粘在了脸颊上,洛青衣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头顶的雨忽然被打断了,她头也没抬,因为早听见了脚步声。
“我给阿姨上炷香吧?”
是询问不是陈述,洛青衣便点了点头。
陈一鸣从衣服里拿出一路护送过来的长香,掏出打火机点燃,毕恭毕敬地敬上一炷香。
“你不用跪的。”洛青衣开口道。
陈一鸣冲她微微一笑,双膝跪地,恭敬行礼。
走回去的路上,陈一鸣忽然从路边捧起一捧泥巴,举到胸前,看着洛青衣,“洛姐,要不就栽在我手里吧!”
洛青衣噗嗤一笑,愁容尽散,白了他一眼。
然后,摇了摇头,迈步离去。
看着那摇曳的腰肢和腰肢下的丰腴,陈一鸣叹了口气,将泥巴摔到一边,“要你有何用!”
回到房间,也才上午九点,他洗干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汪旭豪的电话。
“安排一下,今天正式对外宣布,反击就此开始。”
“另外,把那三个人给我盯紧了,尤其是那个叫张马可的,千万别让他们跑了,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