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凌烟山庄的花厅里传出蒋通与蒋月寒争执声。
“父亲,我说过多少次了,结界已经困不住那畜生了,趁早收手罢!”
“月寒,我已请高人改进了法阵,不会再让它跑出来了。”
“什么高人,那就是一帮只会拿钱的饭桶!那畜生不能再留了,今日我就要放了它!”蒋月寒站起身走向门外。
蒋通对女儿固然纵容,但要放走那棵摇钱树却是舍不得,当即命两个弟子拦住她,又吩咐众弟子:“从今日起,不许小姐再进凌烟阁!”
“父亲!”蒋月寒气恼地看着他,道:“洗灵丹对您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蒋通道:“月寒,并非我贪财,洗灵丹是许多没有天赋的修行者的希望,我不能断绝他们的希望啊。”
蒋月寒冷冷道:“说得好听,你就是贪财!”
蒋通也恼了,脸红脖子粗道:“你这孩子,最近怎么这样不懂事,看来真是我太放纵你了,你给我回房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叁个月内不许出房门半步!”
“老财迷,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蒋月寒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蒋通一掌拍在桌上,怒道:“半年,半年你都不许给我出来!”
蒋月寒回房坐在窗边的太师椅上,呆呆望着窗外。那个叫陆雨的男子快有叁个月没有出现了,这平静的日子如同一潭死水。他是因为自己不听他的忠告所以不来了吗?蒋月寒这样想,才会坚持要放走那条巨蛇。或许放走它,他就来了。
秋娘立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知道她这样的神情定又是在想那个将精液留在她体内的男子。
四儿拿着一张黑色名帖走了进来,道:“小姐,有位姑娘让把这个给您。”
蒋月寒打开名帖,上面写道:欲知陆雨是谁,明日寅时到烟雨湖心亭。字体娟秀,似出自女子之手,落款是一对双飞燕,璇玑宫的标志。
“秋娘,明日陪我去一趟烟雨湖。”
秋娘垂首道:“是。”
山庄无人不知大小姐骄纵,怕她胜于怕蒋通,根本不敢执行蒋通对她的禁足令。次日蒋月寒趁父亲外出,带着秋娘来到烟雨湖。
水天一色,湖心一亭,亭中一名黑衣女子坐在石凳上,旁边的小婢正在取水烹茶。
蒋月寒与秋娘走近亭子,那黑衣女子转过身,脸上蒙了面纱,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看着蒋月寒,道:“蒋小姐你好,我是梁飞燕。”
蒋月寒瞪大了眼睛,她万没想到自己的疑问会引来璇玑宫的宫主。
梁飞燕语气亲和道:“蒋小姐坐罢,尝尝我带来的茶。”
蒋月寒愣了片刻,方才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小婢端来两只盛着金黄色茶汤的青瓷盏,茶香扑鼻,蒋月寒抿了一口,却尝不出这是什么茶。
梁飞燕也呷了一口,道:“这茶叫春闺梦,只有清俊男子的尸骨上可以长出这种茶,蒋小姐以为味道如何?”
蒋月寒闻言顿觉这茶有些渗人,脸色一僵,将茶盏放下了。
梁飞燕笑道:“我说笑的,男子本是浊物,他们的尸骨上哪能长出这样的好茶。这是女子的眼泪浇灌出的茶树,用处子的双唇摘下的茶叶,方才有如此清香。”
蒋月寒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总之那茶是不想喝了。
“宫主知道陆雨是谁?”她问道。
“蒋小姐听说过巫山宗么?”梁飞燕问道。
蒋月寒摇了摇头,梁飞燕眼眸微垂,吃了会儿茶,将茶盏放到桌上,挥退小婢,道:“陆雨的事我只说给蒋小姐听。”
蒋月寒便让秋娘也退下,道:“宫主为何亲自来告诉我陆雨的事?宫主与他莫非认识?”
梁飞燕道:“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多年前遇到一名巫山宗的女子,从她口中知道了他的事。蒋小姐欲知陆雨是谁,便要先知道巫山宗是怎样一个地方。巫山宗在世外之境,与外界来往甚少,前任宗主星隐本是仙界仙人,因挑战剑阁守门人失败被打入凡间。”
“剑阁凌驾于六界之上,只要打败守门人便能成为下一任守门人,继承阁内的无上秘籍。星隐醉心仙道,下凡后依然没有放弃挑战守门人。他创立了巫山宗,汲取凡间最优良的资源来提升自身修为。”
“星隐的夫人姓陆,他们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叫星云,女儿叫星雨。”
说到星云二字,梁飞燕语气微涩,一丝波澜在眼中散开,旋即消失不见。
蒋月寒忍不住道:“那陆雨与他们是何关系?”
梁飞燕道:“我只知道他与巫山宗关系匪浅,或许蒋小姐听完巫山宗的事,便知道他是谁了。”
蒋月寒点点头,道:“宫主请接着说。”
梁飞燕道:“星云天资奇高,痴迷仙道还在其父之上。而他的妹妹星雨生来带有异香,原是难得一见的天香骨。”顿了顿,道:“蒋小姐可知何为天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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