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迟来凡间半年只下了一场急匆匆的雨。
有的人鬼急,放胆行为到去海次与龙王爷做拜钱,手上奉承,嘴里糖食,还有穿描金袈裟,布袜白行缠的僧人挈着蒲团到海次跌坐宣卷,宣卷抵幕才休,天亮又起。
龙王爷大人这么爱行雨的龙,怎么就生了个不爱行雨的歪物件呢。
海内生灵极其多,大多都喜静不喜闹,百姓来海边求雨,闹得海中不得一刻平静,众多小生灵不满纷纷来投诉。
龙王爷苍冥寻不到自家的歪物件,龙王后红羲寻不到自家的瓜乡子,在宫殿里无计可施干着急,连连顿足。宫殿外的小生灵吵吵嚷嚷投诉,苍冥只能出海寻到了伏双,驾起神云,与他一起去问瑶池宫王母娘娘。
他们一路无阻到了瑶池宫,途中遇到了两只暗怀春意的牡仙鹤为争一只牝仙鹤的欢心而撕打剥啄。
两只牡仙鹤打得唧呱嘶吼,毛羽纷飞,毛羽还沾了血。
苍冥好心去劝架,却被啄伤了脑袋,伏双看不下去,引一道雷把两只仙鹤劈晕了。
到了瑶池宫,他们帘后的仙影,立刻俯伏金阶丹墀,山呼千岁千岁。
早有贤卿将乖龙一事上本玉帝了,王母娘娘让一个红拂小金童拿一大玉碗到瑶池装了一碗水,并赐给伏双,道:“取君指指腹之血滴入水中匀散,寻到乖龙之后泼上去,则往后只要打雷,雷将指引汝寻到乖龙。”
苍冥叩头大谢,王母娘娘翘着兰花指揉两鬓,慢慢在金阶丹墀上走起无影的仙步道:“唉,苍迟这孩子也算是本宫的螟蛉儿,本宫对他格外见怜,望他往后莫自弃行雨天职,否则人间的百姓再来大闹一场,玉帝将要照例严惩,派托塔天王搜捕乖龙,将乖龙送至斩仙台割耳谢罪了,到时候本宫亲自出马,也护不住他。”
托塔天王出马,举手投足间耳,乖龙即刻无地可逃遁,苍冥想起当年哪吒被罩进玲珑塔内受尽磨难,不免悲号哽咽,满眼滴泪,扪左胸深深一揖道:“多谢娘娘的慈念,吾今次一定会好好管教迟儿。”
“苍迟虽犯懒不曾来过天庭,但气性既成,孝心不匮,每年都会给送太古蚌的珠子给本宫暖寿。苍迟是个好孩子,不可心急责备他,卿家与他好好说,他自然会懂。”王母娘娘四面有白光护体,温柔摸着鬓上的珍珠钗。
这个珍珠钗是用苍迟送来的珠子做的。
苍冥直道知道,又少刻扰过,王母娘娘亲手摘下两个粉白蟠桃,给苍冥一个,给伏双一个,又传命两个小金童,持金丝花鸟提笼送他们下凡去。
龙之耳有两个,割去一个,寿命减半,割去两个命随时溃。伏双心里发颤,小心翼翼护着王母娘娘赐的水回到凡间,苦寻苍迟好几日,就算运开慧眼也没寻到。
一想苍迟被送往诛仙台割耳的光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然苍迟是令人个令人厌恶的乡瓜子与歪物件,可也不至于被捉去割耳。
伏双寻不到苍迟,心情不大好,就去小河旁守虞蛮蛮。
小鹤子归还行雨珠后,虞蛮蛮就带着自己养的鲤鱼与小鹤子回到河中,不管下不下雨,龙王庙的糕点香火不会断,她们习惯当个拖狗皮,饿了就去龙王庙偷食,食饱喝足了就回河里睡觉。
伏双去河边之前习惯性去蒸作铺买了几个大馒头给虞蛮蛮,路过挎筐卖糖的哥儿前,大方地买了一个鱼状的糖杂面给小鹤子,路过货郎时,又买了一个千千车给肥猫。
乞巧节将到,货郎的闹竹杆上多了摩侯罗儿,还有手艺小哥儿在街边上叫卖楸叶,楸叶可剪成吃喜的形状戴在身上。
都说戴楸叶,保一秋之安,伏双让那手巧的哥儿用楸叶剪了两只鲤鱼的形状,一大一小,大的是虞蛮蛮,小的是小鹤子,想了想,让小哥儿多剪一个猫儿的形状。
小哥儿拿剪子随手一剪,猫与鱼儿的形状便出来,伏双与了银,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道:“再剪个龙的形状吧。”
手艺的哥儿手一顿,两指摩挲索银,嬉笑道:“龙太难剪了,需要加点小钱。”
“随便剪剪就好了,只要龙耳不少就行。”伏双不情不愿摸出些碎银子送过去,他现在像个当爹的,操心着操心哪儿。
“诶,爷这话说的不对,龙大人怎么能随便剪呢?”小哥儿下水磨功夫剪出了一条龙,就连龙鳞也一片片剪了出来,龙须龙角也不少。
伏双看看手上的猫儿和鱼儿,就一个轮廓形状,他撇嘴到树下坐着等:“一条不行雨的臭乖龙,竟这么多人尊敬。”
小哥儿推了其它人的活儿,两耳不闻闹市声,专心致志地剪龙,剪龙尾上的毛发时有个背着箱笼的人走近。
这人且就是卫赐。
卫赐放下一个元宝钱,梆梆的道:“给我剪个刺猬拿小铁锹的形状。”
忽来的声音吓到了小哥,手一抖,龙尾与龙身利索分离。
看着变成两截的龙,小哥儿泪从眼角出,骂骂咧咧道:“我剪你大爷的刺猬拿小铁锹。”
“那我就不剪了。”卫赐受人大吼,收回方才放下的元包钱,往后退了一步,沮丧道,“果然还是乔乔温柔。”
沮丧归沮丧,他还是到旁边的小贩跟前,唯唯诺诺地买了一个桥状的山亭儿,道:“乔乔过桥桥,也学织女过乞巧。”
伏双一眼望穿卫赐是一只刺猬精,不过他没太在意,走回小哥儿摊前,道:“你把身子全剪掉,留个龙头就行,龙头才是精髓。”
小哥儿火气出完,恍惚忆起方才让他剪什么刺猬拿小铁锹的男子放下来的是一个金灿灿的元宝钱,他后悔不迭,心里头滴血如注,丧气地把龙身剪去递给伏双,道:“好了。”
伏双放在手心细瞧了一眼,圆眼牛耳獠牙长须,与苍迟有七分相似,他袖好所买的物事去河边。
虞蛮蛮一般在月升到高空,也就是在丑时末才肯浮出河面,月光娘娘是她的干娘,有时候月光娘娘为了让她早些出来玩儿,便偷偷转快些,反正也无人知,转快了还能提前下番,何乐而不为呢。
夏日为何昼长夜短,大抵就是这个原因了。冬日昼短夜长,那是因为天儿冷,月光娘娘是个害冷的,四肢僵硬,她想转快也转不得。
人人都道神仙快活,殊不知神仙需要奉天职,亦有规定上番时辰和下番时辰,除了有些仙术,其实就和凡间的寻常百姓没什么不同。
天色亮,伏双在树林转了好几圈,转到金晖下移,月光洒地,才拿出买来的馒头到河边。
“蛮蛮,蛮蛮快出来,粉白馒头等你吃。”他拿着馒头轻触河面,如平地的河面受了馒头的触碰,触碰的地方皱出了水纹。
只轻触了几下,有小水泡从河底升起,抹眼之间,河底飘着一团乌黑溜亮的发丝。伏双手腕做好了准备,馒头一角将被咬住时手且往上一抬。
明明近在眼前的馒头就这么飞了,在河底觊觎多时的虞蛮蛮气急败坏,嘴巴一直随着馒头去,露出河面的身子也越来越多。
她一心一意追逐馒头,哪知自己陷落计中,腰臀也浮出水面时嘴巴也吃到了馒头,伏双趁机捞住她的腰儿往怀里一带。
粉白的馒头凉了,但还是柔软的,虞蛮蛮坐在伏双腿上吃,吃到了鲜甜的馒头,禁不住笑逐颜开,边吃边轻启朱唇问道:“伏双伏双,你为何这几日都不来寻蛮蛮?”
虞蛮蛮上穿一件桃红领,米汤娇色的挂线衫子,一条白缎滚边的油绿银绸裤儿,金莲不着袜履,足趾头粉嫩若粉搓成,衣衫不整却妖艳异常。
“今日可不是来寻了?”伏双将足儿细细观玩,手摸亦扪玉足。
足上的手好乱动,从足底摸到小腿探至私处。虞蛮蛮吃完一个馒头,探在私处的手已闯到花径里,霎时脸就如搽了胭脂一般通红,扭捏道:“不可以、不可以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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