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牢子已在催促,庞六儿没再多呆,匆匆往外走。
临走前她又给那几个牢子塞了五两银子:“差大哥,我男人在这儿,麻烦你们多照应照应。”
个娇滴滴的yan丽小妇人,肚子跟箩筐差不多大了,刻意轻声细语的,撩拨得人心都软了。
“你安心罢,定不让他受多大罪的。”其中一牢子接过,顺便蹭了蹭六儿的手,却只觉大失所望。
终归还是个乡妇,那手b他的还粗糙。
待庞六儿走远了。
另一狱卒t0ng了t0ng方才那人,笑骂道:“你何苦骗她,刘哥那边可是嘱咐过我们,要多关照关照这人的。”
这人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刘大,刘大那可是和县太爷连着关系呢。
可惜这关照跟庞六儿想的大相径庭而已。
“白送上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你瞧那妇人一副风sao的沉塘样,就里面那黑炭子能降得住?赶明儿也试试她在床上那gu子劲儿。”
庞六儿对此浑然不知。
那车把式将骡车停在离牢房远远的地方等她,牢房不吉利,一般人平时都只管离得远远的。
六儿手扶着车厢,无奈闭上了眼。
打听,庞六儿能跟谁打听,她迷迷糊糊听冯商说了半天,只觉得他t0ng了天大的窟窿,谁能想到个老实巴交的手艺人能摊上这种事。
庄稼人都怕跟官府打交道。
庞六儿去了镇上客栈。
她去找郑荀,郑荀却不在,听那店里跑堂的说是去学堂里谢师了。
六儿扶着腰站在客栈外面的街头,眸底微微泛红。
她不想找郑荀,可跟冯商的命b起来这算得了什么。
街上人来人往,庞六儿挡着路口,被人大声呵斥了声:“站这儿,赶着去投胎啊!”
她这才回过神,jing神恍惚地拐进自家院子所在的小巷。
太yan西沉。
庞六儿家院门被人敲响。
郑荀一身青衣正站在外面,庞六儿侧了侧身子让他进来。
“我听客栈伙计说你有事找我?”郑荀低头看她,六儿脚拨着地上的碎石,再过些日子,她肚子许就大得连脚尖都瞧不见。
见她没吭声。
郑荀看着她的肚子,又移到她脸上,温和道:“是不是因为冯商的事,我听说他昨天被抓到县衙里去了。”
庞六儿点头,她正yu开口,却叫郑荀逾矩地伸出只指抵住了唇。
郑荀叹了口气,深深看了她眼:“六儿,你不要为了他求我,我没那么大气量的。”
六儿以为他就是拒了。
谁料想郑荀又道:“可六儿,我会帮他,明天我去县里打听下怎么回事。”
这话是骗她的。
郑荀一早知道冯商会出事。
就在那梦里,郑荀回去没两天,冯商就让衙门里给抓去,他惦着冯商在六儿尸身前的那串眼泪,不但帮了冯商,还给他谋了个军籍。
专给那军器监铸造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类的,可免全家赋税及徭役。
郑荀只奇怪着,怎会梦到冯商,原来竟印证在这里。
“多谢。”六儿道。
郑荀摇头:“六儿,轮不到你来谢我。我会帮他,是他欠我的,我自会向他去讨还。你欠了他的,我也帮你还了他可好。”
这话听着六儿头晕。
“他是我男人,你帮他就是帮我。”
着实有点诛心。
六儿想了想道:“郑荀,我身上还有六百多两银子,你使银子的地方也多,等冯商出来,我分你一半,还有一半我要留着养他。”
六儿低头瞅着肚子,连冯商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么大笔银子。
看得郑荀一阵眼热,他说:“六儿,我不要银子,你给我做饼吧,我想吃饼了。”
六儿没拒绝他。
郑荀跟她进了灶台,却舍不得她那么大个肚子站在那儿,面是他r0u的,火也是他烧的,六儿只捏了几个花样。
等饼熟了,郑荀也不进屋,只坐在六儿放在院子里的杌凳上。
六儿看他:“郑荀,天快暗了,你早些回去吧,免得那些嘴上没把门的整天胡乱编排。”
郑荀身形未动,只细细嚼着饼,跟个妇人一样端着,也不对,六儿自己吃饭可b他要侉得多。
“胡乱编排什么?说我还想和你滚炕?”郑荀忽地问她,“可是六儿,我想。”
六儿顿时落了脸,“我有男人了。”
“六儿,我知道那梦里你受了罪,我没脸去说什么,我回来时还想着你指定会很高兴,哪成想你就吊在那树上,冯商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他就在树下看着你的尸身哭。六儿我不瞒你,我今日说愿意帮他,完全是因为梦里他那几滴泪。”
郑荀顿了顿,续又道:“否则就依着他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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