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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当空,昏暗中骤然凌空跳出五个身影,手中或持刀或引剑,遮住满地月光。那五人黑衣黑裤,更以黑布遮住面孔,只留一双眼睛视物,落地之后便呈扇形将我与哈丹围住。四周百姓被此情景吓得纷纷奔跑,叫“报官”者有之,叫“救命”者有之,不过片刻,原地便只剩下了我与哈丹两人。
    哈丹“镪”的一声从怀中抽出弯刀,我出来时没想到会在此遇袭,因此也只剩靴中一把向来随身的短刀。以五人对二人,谁胜谁负一目了然,对方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俩,仿佛我俩已是其囊中之物。
    轻敌不祥。
    敌我对峙半晌,突然刀光一闪,五人一齐向我与哈丹袭来。哈丹与我错身而立,他在前,首先迎敌,只见他手腕翻动,弯刀在空中一旋,顷刻间便缴了一人的械。那人失了武器,无法攻击,立刻有人补上他的位子,持刀向哈丹杀来。那人明显比同伴多了三分提防谨慎,手中长剑足有三尺,不刺哈丹心腹等要害,却专打哈丹穴道。要知人身上有若干死穴,剑尖不必深入,只需刺入死穴半寸,便可轻易取人性命。此人功夫恁的刁钻,哈丹格他一剑,他即刻变换招数,又是一剑此来。
    若只有这一人与哈丹过招还好,可恶的是,其他人似乎知道要伤我,首先要取哈丹性命,故而一时间武器齐出,身影掠动,竟有三人是冲哈丹去的。三尺青锋外,有一人持手臂长一条铜鞭,砸在人身上,能硬生生将人骨头砸成碎块。那人趁长剑直刺哈丹眉心之时,横出铜鞭,猛地砸向哈丹肋骨,用力之猛,裂出夜中呼啸风声。电光火石间,哈丹一刀斩断长剑,同时身子向旁一侧,凌空而起,避过铜鞭之劲。稳稳落地之后,又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掠到持剑之人身后,一刀斩下!霎时间血喷了三丈高,那人毙命倒地。哈丹看都不看一眼,转身以两指夹住袭来的剑锋。
    五人之中,两人持剑,毙命之人持三尺长剑,剑身略软,可叫人以内劲操控剑身,蛇一般取人穴道。哈丹面前之人则持一柄重剑,剑柄宽大乌黑几与夜色融为一体,剑身则发银发白,最厚处竟不必一根手指薄多少。只听那一剑袭来的风声,我便知此剑之重,只怕我倾全力未必能接他一招,哈丹竟以两指轻易夹住,动弹不得,可见他征战数月来,武功又精进了多少!
    哈丹这两指迫得对方不能动弹,耳边隐隐有风声,他微一矮身,铜鞭擦着他肩膀重重砸在地上。石板地面登时被砸成碎块,那人一击不成,翻身又是一扫。哈丹松了手指,施展轻功,足尖凌空点于铜鞭前端,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哈丹已几步到了眼前,抬脚连环飞踢,踢得那人鼻口出血,手中铜鞭乱打乱挥,竟生生脱出手去。持重剑之人见状不妙,赶忙上来增援,哈丹脚尖一横,正中太阳穴,将跟前这人踢得没了气,身子在空中极利索地连翻几个跟斗,避开重剑的锋芒。那重剑之利已然叫人难以招架,自身之重又不逊于铜鞭,哈丹堪堪避开,靠的是天下难敌的身法,那人横剑又是一扫,他再难躲避,只能举刀过顶,硬生生接下这一招。
    刀剑相撞撞出刺耳声响,便是哈丹也被逼得退了两步,直将右腿后撤做支点,才硬生生稳住自己。二人一刀一剑,兵器皆为难得,使的都是上重武学,你争我斗间过了有数十招,竟一时无法分出胜负。当世能与哈丹过几十招的还有几人?我不由心下大惊,这一分心,一刀寒光侵至眼前。
    哈丹与那三人对战之时,另两人也将我团团围住。我原以为其中一人被哈丹缴械,当只能以拳脚为战,却不想他伸手自怀中一掏,竟掏出足有十几尺长的一条长鞭。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我手中仅有一柄短刀,对付长鞭实在不占便宜,正苦愁不知如何应对,后脑生风,我下意识一闪,两柄长刀贴着我头顶掠过,若不是我反应及时,只怕要削掉我的头。饶是如此,我后脑也颇被削去了几缕头发,往后若戴长冠,只怕那几缕头发是怎么都梳不上去的。
    我心知自己绝不是这二位的对手,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只等着哈丹来救。怎么办?我足尖一点,躲过双刀斜劈,却没能躲过长鞭的鞭梢,被套了铁的鞭梢扫了一下,手臂登时剧痛。这一痛,我的动作迟了半分,被双刀自头顶用力劈来,我不得已身子一矮,两腿紧贴地面,几乎匍匐在地,躲开这两刀,而后短刀刺地,借力弹起。那鞭子真是烦人,几乎在我弹起刹那,鞭子紧随而至,紧紧在我腰上缠了好几圈。我挣脱不开,还被鞭子带得凌空而起,整个向那人飞去,情急之下,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不再挣扎,顺鞭子而动。待到得那人面前,我突然亮出短刀,此时回势已不可收,那人再要躲闪已经迟了,被我一刀刺在心口,一命呜呼。
    短刀沾满热血,我“噗嗤”一声拔出,在那人身上草草一擦,突然两手提起那人,向身后扔去。身后双刀近在咫尺,被我全力抛出的尸体打中,尸体坠着那人摔在地上,“咚”的一声,直把双刀都摔得脱手。趁此机会,我将短刀收入靴中,疾跑几步,捡起一柄长刀,待要再捡另一柄,那人脚跟一勾,一个极快的动作将长刀抓入手中,身子还未站直,刀刃已然向我脖颈削来。
    此人功夫比执长鞭者略强,却不及另外三人。我与他长刀对长刀,刀刃碰撞发出兵器撞击特有的“盈盈”声,一时间难分难舍,难分胜负,身形翻转,都在等对方露出破绽。我是勉力而为,知道自己靠武艺肯定不成,所以身子动,脑子也动。我引他战至塘边,旁边的荷塘中溅满鲜血,碧绿荷叶也凝着几点血腥,我突然身子一矮,长刀探入水中,割断荷叶的茎脉,刀身为托,将荷叶如同个碗似的扣在他脸上。那人身形迟滞,我瞧准机会,一刀刺入他小腹,刀身在里面打了个转,才带着肠子血肉抽出。
    方才把尸体扔向他时我就发现了,这人若不能视物,动作便会慢上半分。我俩以名相博,半分足够定生死。我手提长刀,后怕不止,肩膀耸动,不停喘着粗气。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回头,一柄重剑剑尖锋利,直刺我咽喉!
    我吓得后退几步,抬刀急挡,薄薄一把长刀怎是重剑对手,立时便被削去一半,连我也因这股力量摔了出去。这一摔几乎将我的腰给摔折,我用手肘撑着身子,却怎么都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重剑到了眼前,紧接着弯刀一挑,将重剑生生挡下。
    那人与哈丹拼了这许久,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被哈丹挑开重剑,又一掌拍在胸口,口中“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就这么仰面倒了下去。哈丹见他倒在地上,身子不断扭曲,却终究无力站起,赶忙回头检查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