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小时后，接到律师电话，袁忘开车到联调局接走了赵雾。时值餐点，两人到了五区的美食街大吃一顿。
    五区虽然治安在各区中排名垫底，但是街头美食绝对不是其他区可以比的。说起来也是见鬼，原本街头卖的好的食品，一旦开店之后，总觉得少了那个味。
    美食中小龙虾是必不可少的。这边要纠正一个偏见。不少人说西方人不吃小龙虾。实则相反，小龙虾是西方餐厅中常见的食物，当美国就消费掉五成以上的小龙虾，甚至还有龙虾节，不过吃法完全不一样。
    赵雾喝了几口果汁之后，似乎有点醉意：“你们这些人真的好可怕，玩起人来就跟耍猴一样。”
    “什么叫我们这些人？江湖险恶，你第一天出门？”
    赵雾：“所以我们老赵家祖辈都是独行大盗，最多不超过两个跟班。你看，原本我已经被盯死，烧了是死，不烧也是死。而你硬生生的能将整个盘翻过来，不仅给她们无期的希望，还能让她们狗咬狗。”
    赵雾：“你干了什么？就凭那么几句话就做到了，这不禁让我感叹世道不公。”
    袁忘剥龙虾：“这是社会法则，种菜的收入没有卖菜的高，卖菜的收入没有批发菜的高。”
    赵雾：“阿娜特呢？我觉得你对小丫头蛮有好感。”
    袁忘：“没意义，一些好感而已。我给过她机会，如果她老实告诉我她的目的，我们可以把书还她。”
    这是A计划。假如阿娜特说明自己的目的，袁忘会和阿娜特进行协商。阿娜特关心的只有金书，对于油画等天教财产没有兴趣。二桃杀三士，一套金书就可以让阿娜特和诺亚的联盟支离破碎，互相猜疑。
    少了官方力量的阿娜特，民间力量的诺亚就好办多了。说不准可以借阿娜特的官方力量来打压诺亚。
    这个A计划自然不如B计划，但阿娜特是朋友，是袁忘愿意做出的妥协和让步。帮助赵雾是帮朋友，帮阿娜特也是帮朋友。但你要隐瞒就没办法了。毕竟你输了还能活蹦乱跳，赵雾输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计划是这样的，操作细节有点失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绝非袁忘的本意。赵雾虽踩过点，但一个干细活的，一个干粗活的，细节把握能力上客观存在差异。
    说到这件事，赵雾忍不住乐，问道：“齐翎真的那么漂亮？”
    “漂亮，但没那么漂亮。我认为齐翎第一次亮相应该是炒作，有将珠宝展炒热的嫌疑。”袁忘道：“以我的看法，齐翎是一位很聪明，端庄，大方，有家教的姑娘。”
    赵雾点点头，问：“话说你喜欢什么类型？艾玛火辣型、米纱柔韧型、冉月全面型、阿娜特可爱机灵型，或者是齐翎这样大家闺秀型？”
    袁忘沉思中，很为难。
    赵雾来兴致：“我这么问：你一觉醒来，睁开眼睛。一位姑娘光着后背背对着你躺着，你伸手抚摸她后背，姑娘转过头来看你，你希望她是谁？3、2、1、回答……”
    袁忘双手拽拳好一会：“好难选啊。”认识的姑娘如同角子机里的图案快速在脑海中掠过，没有人停下来。
    再品味一会，袁忘道：“艾玛。艾玛的锁骨太漂亮了，很让我想入非非。冉月太白，米纱肩膀太厚，阿娜特太瘦，齐翎包的太紧，没有想像的空间，艾玛吧。”
    赵雾叹气：“我换个问题，你跟着我的思路。你去非洲十天，飞机晚点，在纽唐上空盘旋了两个小时，让你有些烦躁。下了飞机之后你发现纽唐正在下大雨，又是晚上八点左右，一切都显得很不方便。”
    “出租车被人抢走，裤脚被淋湿，你排了20分钟，终于忍不住抢了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的出租车。一路上你更加不舒服，因为你很后悔你的行为。终于汽车开到了你家，你家是一栋漂亮的别墅，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
    “你推开客厅的门，疲惫的你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这时你听见有人从二楼走下来，你抬头一看……是谁？”
    “……”
    “谁啊？”
    “想不出来。”
    赵雾摸下巴思考片刻，下结论：“我认为你对目前你认识的女性并不存在依恋的感情。你看小说描写女生如同小猫一般偎依在男子怀里。我要告诉你，更多是反过来。女生天生有母性，男子在外忙碌一天，需要一个安静和温暖的怀抱。对于一个工作压力很大的男子来说，他需要一名更具备母性的女生。以上这几人中，米纱母性分值为5分，是最高的。”
    赵雾：“我不了解齐翎，先排除在外。其他几位女生都具备一个共同的特点：立独。立独女性是好事，但我认为你很立独，如果你的伴侣还立独，你们之间会存在一些隔阂。因此你的理想伴侣是哪种类型呢？叶晚娘。”
    赵雾：“叶晚娘是一名立独女性，但是她愿意放下一些立独行为，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安抚自己的爱人。她也愿意偶尔转变成需要安全感，需要偎依的女性，提升男子的自尊心和责任感。在这其中她的度把握的非常好。不是刻意为之，她已经习惯成自然，找到了和秦岚相处最合适之道。”
    赵雾：“你的个性比较随和，算5分吧。比如冉月很冷静，她知道自己要什么，自己不能做什么，算9分。你们相性不符问题不大，问题在你能不能提高到7分，冉月降低到7分。”
    赵雾：“以我的观察，秦岚个性3分，叶晚娘的个性有8分。秦岚让自己提高到6分，叶晚娘将自己降低到5分，他们相处存在一个弹性空间，会非常舒服。”
    赵雾：“因此我首推艾玛，艾玛个性7分左右，你们相处是最简单与合适的，很容易契合。冉月分值太高，而且她不愿意降，偶尔降低撩你两下，纯粹为了找乐子，她并不适合你。米纱个性和你相符，但是就因为相符，你们不知道怎么提高或者降低，你们又希望感情能进一步增长，期望值太高，结果导致崩盘。你能想明白再去吃回头草，米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赵雾：“阿娜特和冉月相反，冉月偶尔撩你，阿娜特一直撩着你。冉月多数情况下坚持自我，阿娜特偶尔坚持自我。就我个人看，阿娜特最不能选的一个人。她现在愿意帮你洗脚，愿意帮你擦屁股，并且乐此不疲。但立场出现问题，她会毫不犹豫的举枪对着你。”
    赵雾：“阿娜特显然会踏入未来的政坛，你的存在有可能是她成为政客的绊脚石。你没有立场，但是你认识的人大多有立场。比如老毒，比如猎团……这时候她会毫不犹豫抛弃你，因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爱情在她看来很重要，但她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赵雾：“这里我要强推柳飞烟，她非常适合你。”
    袁忘摇头：“我们之间如同我和叶夜之间不会有任何火花。秦舒还偶尔电一下，她们两人就算了吧。”
    桌子上电话响起，袁忘双手没空，用下巴接通电话，点免提：“哪位？”
    “袁忘，袁先生？”
    袁忘道：“我不用贷款，也不办套餐，谢谢，再见。”
    “哈哈，我是齐翎。”
    “齐翎？齐小姐？你好，你好。”袁忘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齐翎道：“没事，我哥为了感谢袁先生你送回璀璨之星，想请袁先生吃个饭。”
    袁忘：“折现吧……”
    赵雾一把将袁忘脑袋推到一边去，咳嗽一声，模仿袁忘声音：“开玩笑！不知道齐小姐会不会出席呢？”
    齐翎笑问：“需要我出席？”
    赵雾：“如果只是和齐少吃个饭，我看就免了。不如我请齐小姐你吃个饭可以吗？”
    齐翎：“哈哈，上次袁先生你说让我请客，请你吃饭。怎么今天……”
    赵雾看袁忘，你人才！
    袁忘吃着小龙虾，一般一般。
    赵雾：“我等了两周始终没有等到你请客，那只好我请客了。”
    “哈哈。”齐翎大笑，问道：“袁先生，你是想和我交往吗？”
    “我想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齐翎道：“我有些疑惑，袁先生你有诚意的话，应该主动联系我。袁先生没有诚意的话，为什么言语和语气都充满了暗示呢？现在给我的感觉是：我恰巧路过，袁先生你恰巧想追女生。”
    赵雾：“也许这就是缘份。”
    齐翎：“不，对不起，恐怕我要拒绝袁先生的邀请。我没想到袁先生你是这么随意和轻浮的人，不打扰了，再见。”
    袁忘看手机挂断，鄙夷看赵雾：“情圣你好。”
    赵雾：“这类型是最难搞定的。”
    袁忘：“那你还搞。”
    赵雾：“不搞连机会都没有。”
    ……
    阿娜特连续三天没有回总部，第四天阿娜特回来了，看得出这几天她的睡眠质量很差。阿娜特和准备早餐的柳飞烟在厨房交谈了一会后上楼。柳飞烟将煎鸡蛋送到几个人盘子中道：“半小时后开会。”
    “女人洗澡要半个小时？”袁忘随意问了一句。推理，闻到馊味，推断几天没洗澡。临时开会，和阿娜特与柳飞烟交谈有关。
    柳飞烟问：“女人洗澡半小时怎么了？”
    袁忘看左右，再求助看向赵雾，赵雾当大家都不存在。袁忘对着握着锅铲的柳飞烟陪笑：“洗澡当然要洗干净了。”
    “哼。”
    秦舒：“还参加围猎赛吗？”
    柳飞烟：“我兴趣不大。猎人联盟会长亲自给我打电话，我说要征求大家的意见。”
    袁忘：“没兴趣。”
    赵雾：“不去。”
    秦舒：“如果我们还参加，别的猎人公司怎么活？”
    柳飞烟磕鸡蛋到秦舒盘里：“不吹牛全身难受？”
    秦舒道：“我没有吹牛，我们现在可是有全球第一骇客无耻姐……”
    原本半焉的叶夜一听，立刻扑到秦舒身上，张嘴就咬，秦舒急道：“我错了，我错了……”
    “别打翻了，吃个早饭闹闹闹，和小鬼一样。”柳飞烟碎碎念拿了锅回厨房。
    叶夜坐回来，无神道：“这么无聊的日子真想谈个恋爱。”
    秦舒：“哦？”
    叶夜：“要说也奇怪，我们侦猎社怎么全是单身？”
    秦舒边吃鸡蛋边道：“不是哦，袁忘和米纱谈过，你和肖邦好过……说到肖邦，我想抽空去看看他。”
    袁忘拿了两卷钞票过去：“帮我买点东西。”
    赵雾也丢了两卷钞票到秦舒面前，秦舒不满：“喂，你们不想去看看吗？”
    袁忘：“看和不看都那样，不如送东西比较实惠。”说一百句喝热水，不如自己倒一杯热水。
    ……
    会议开始，柳飞烟道：“很遗憾，阿娜特因为私人原因，即日将从侦猎社离职。”
    袁忘就想学一个遗憾的表情，可以左右一看，几个死鬼都在找遗憾的表情。最终还是秦舒靠谱，上前拥抱阿娜特：“我会舍不得你的。”将大家的尴尬掩饰了过去。
    阿娜特：“我也是……不过，也不是非走不可，我人还在纽唐。虽然我离职，但如果有人愿意的话，我还是可以住在侦猎社总部的。”
    秦舒看袁忘：“我觉得某人应该发表下看法。”
    袁忘一怔，道：“我和阿娜特聊过了，她不愿意和我恋爱，我能有什么看法？住哪没关系，但工作要紧。你离职后肯定干和国家有关的事，我们住一起，不小心听到国家机密就不好了，对吧？”
    赵雾在随手涂鸦，朝前一推，袁忘看见上面的字：她即将发火。
    袁忘：“但是我们很欢迎你有空来蹭饭，我也舍不得你。”
    大家思考，袁忘说这些话是废话，还是想表达什么？是想留还是不想留？
    袁忘单纯希望阿娜特能快快乐乐的离职。做什么事开心一点不好吗？感觉观众们没有收到自己表达的意思，组织了好久语言，见还是没人吭声，于是只能硬着皮头道：“还是那句话，和艾玛一样：破鸟巢有心想留，怎奈金鹏欲展翅高飞。
    柳飞烟心中鼓掌，这句话说的太好了。
    赵雾翻便签，继续涂鸦。什么金鹏，自己明明画的是凤凰，没看见头顶有个光圈吗？你用铅笔画一只金的鹏出来试试。
    袁忘斜眼看便签。
    赵雾继续画。
    袁忘站起来，走到阿娜特面前，看了阿娜特一会，拥抱阿娜特：“想我们了就回来吃饭，一定帮你留一个碗。”
    “嗯。”阿娜特点头，想哭。
    袁忘放开阿娜特，百感交集叹口气：“飞烟，先把她工资结了。”
    袁忘对阿娜特补充：“钱最实在。”
    阿娜特有点晕，袁忘到底是什么态度？感觉有些在意，又感觉不走心。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老毒、艾玛在铁门外侯立。
    阿娜特嘻嘻笑：“我再留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