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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五节 五百里求医
    韩侂胄又说道:“接下来你想要的为父知道,朝廷与宛城的谈判交给你没问题,但你可有考虑好?”
    考虑的是什么韩绛懂,宛城军突袭京兆的时候,谁去与宛城军谈判过谁就要背锅。
    韩绛深吸一口气:“爹爹,这事怎么说呢,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事情赶到这里了,退不得。之后的麻烦怎么解决,之后再说吧。”
    韩侂胄点了点头:“也只有这样了,宛城谈判朝廷派出人选的名单,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一切凭爹爹作主便好。”
    韩绛没自信在朝堂之争上玩手腕,但老爹韩侂胄却可以。
    选派出去的谈判人员这一项上,韩侂胄会把人心研究到极致。
    韩绛的船出发了,临安这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无法再关注,只能交给老爹去处理,但再坏也坏不到那里去。
    三天后,从洪州转小船,又花了大半天时间到了一处鄱阳湖西的一个小县城的一处庄子,从九宫山赶过来的张清道在傍晚前赶到。
    韩绛与张清道见面,什么也没说,先看病人。
    一看,张清道心中有数,和这丫头的娘得的是一种病,能治但不可能根除,运气好能活到五十岁,运气不好三十多岁没了也正常。
    先行了一套针,开了一个方子。
    随行的御医自然会去处理。
    知道韩绛这一次代表皇帝前来的特使,张清道自然要交待一下自已的诊治结果。
    此时,应该往正堂去。
    这是很严肃的问与答的事情,可韩绛却一直往外走,出了宅子走到湖边,找到一个亭子后钱宽还带人巡查了四周,百步之内没有人,韩绛这才走了进去。
    张清道满心的疑惑,却还是一直跟着。
    进了亭子,韩绛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真人,我家太公给真人的信。”
    张清道看韩绛身上穿的是伯爵服色,虽是方外之人却也不敢怠慢,双手接过后才打开。一看信的抬头,张清道便合上信对韩绛抬手微微一礼:“倒是见外了,小友是灵丫头的夫婿。”
    灵,是歆瑶的乳名,当真是非极亲近的人不可能知道的。
    韩绛执晚辈礼再次施礼。
    张清道受下这一礼后,这才开始认真的读信。
    读到一半的时候,张清道收养紧皱,读到后半段张清道微微一笑,全部读完信,张清道捋了一把胡子淡然一笑。
    将信一把火烧成灰,张清道问:“绛哥儿,这事要有一个度,你说。”
    韩绛来的时候就想过了,想的很认真。
    韩绛回答:“论亲,当今官家对我韩家不错,也是我韩家的女婿,我不想也不愿意害他,他既然一心求仙,我认为有时候人知道的少一些,是一种幸福。”
    张清道背着手看着远方,等了很久才说道:“钱公的信我已经了解,只是这天下大变是否可行还未知。只说眼下,官家的情况我虽是方外之人,却也知道一些,官家自小头脑就不怎么清醒,官家沉迷与仙道,沉迷与读书没什么区别,官家却是从来不问朝政的。”
    “是。”韩绛在一旁认可这个说法。
    张清道继续在讲:“至于将来我是否帮你,容我多看看,多听听,多想想。”
    张清道没有在韩绛面前自称贫道,一直以我来自称。
    这样的称呼上在张清道心中是有巨大区别的,他这次一但出山,他便不再是方外之人。他要参与的便是天下大势。
    韩绛这时想到一句话,来到张清道身旁说道:“真人,有这么一句话请真人参详。”
    “请讲。”
    “应该是两句话,头一句,乱世不见佛,盛世不见道。第二句,乱世道士下山救世,盛世和尚开门敛财。”
    听完这两句后张清道先是一愣,转而放声大笑。
    “胡说,胡说,胡说。”
    连着三句胡说,并非张清道不认可,而是自谦。
    张道清说道:“北边王重阳,非也,非也,非也。”自贬道门也有不同的人,但却只字没提和尚什么事。
    韩绛还准备再说什么,张清道却说道:“唐时,有卢藏用与司马承祯二人,可曾听说?”
    “请真人指点。”
    韩绛还真的没听说过。
    张清道说道:“卢藏用考中了进士,并没有被朝廷立即给予官职,后就去长安附近的终南山隐居,再为自已扩大名声,朝廷给了他一个正八品的官职。而后,道人司马承祯也想退隐,卢藏用建议他隐居终南山。”
    讲到这里,张清道往东边一指:“临安三大观你可知,可曾接触过?”
    不用韩绛回答,张清道继续讲:“你没有,当年司马承祯嘲讽过卢藏用,他是这样说的,终南山的确是通向官场的便捷之道,如此官场气味厚重之地,我还是离开吧。”
    “真道,假道。子彦道兄便是我敬重之人,他的胸怀是我一生无法达到的。”
    韩绛直接把话题拉回来:“真人,救世。”
    张清道上下打量了一下韩绛,默默的点了点头:“救世!”
    韩绛请张清道坐下之后坐在张清道对面:“真人,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真人是有真本事的,官家既然想求道,总是要有一个让朝廷,让天下人信服的天师,官家有病,这种病我叫他自闭症。”
    韩绛开始详细的讲述赵扩的种种反应。
    医学上张清道的水平极高,而且需要知识广博的这一类医者,他可以听懂韩绛讲的这一切。
    两人探讨了一会之后,韩绛说道:“当今皇帝难道不是一个症例,不值得研究吗?宫中,这样的人不少,还有许多宫妃有严重的抑郁症,因为皇帝的一句话可以几天几夜反复的研究而不吃不睡,或许那句话根本就没有意义。”
    “恩,在理。”
    “真人,这是心疾,不是心有病,是心里的思想生病了。”
    张清道反问:“那么,给官家是治还是不治呢?”
    “治。”韩绛给了一个很坚定的回答。
    张清道再反问:“治好官家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