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侠客和各方势力众多,他的生活如履薄冰但也多了一些奖赏。今天晚上就和后厨溜出去多喝了两杯,半夜起来闹肚子,恭桶都满了还得自己自力更生。
只是想到最近城里开始变多的凶杀案,他就不寒而栗。
夜壶该倒还得倒,小凳子战战兢兢地打开门。
刚试探地迈出一小步,就听见一声闷哼。
他头皮一炸,吓得立马跳了起来。
然而恐惧过后,他借着昏暗的灯光眯着眼一看......那竟然是一个人。
*
苏玛坐在店小二的房间里,手里捧着馒头可怜巴巴地啃着。
这里有一个大通铺,铺上另一个小二睡得正香,呼噜声不绝于耳。
小凳子给她倒了一杯凉水,看她吃得格外卖力,心下不忍:“你慢点吃,厨房里还有。”
苏玛肚子根本不饿,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谢谢你。”
“一个馒头有什么。”小凳子摆了摆手,看她一脸脏污,身上还披着麻布袋,虽然不臭但到底碍眼,于是指了指旁边的水盆:“你先洗洗,我去给你拿衣服。”
苏玛乖乖点头,看他走向门口,依依不舍。
小凳子看了,不由得窝心。心想这么小的孩子就流落街头,实在可怜。
他刚打开门,想到什么回头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苏玛小声问:“你叫什么?”
小凳子道:“我是掌柜的捡回来的,我没有姓,所以掌柜的就叫我小凳子。”
苏玛细声细气地道:“那我叫小桌子。”
小凳子:“......”
小凳子走后,苏玛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另一个小二,放下馒头,小心地走到水盆前。
她现在身前身后一个样,分不清男女。因此小凳子一直以为她是男孩子。
虽然比上一个身体更加瘦小,但并不柔弱。脸上沾着泥点,但隐隐可见白色的肌肤,两只圆而又大的双眼像是挂着露珠的葡萄,一个转动似乎能漾出汁来。
她对着水盆满意地咧开嘴,两颗小兔牙微微往里收,露出嫩红的舌尖来。
这是一具更加人畜无害的身体。
上次失败,她总结了经验。
由于没有一个具体的身份,让百里骁下意识地对她警戒,这一次她就变成对方身边随时忽视,但必不可少的人物,然后再徐徐图之。
她洗了把脸,等着小凳子回来。
不一会,小凳子悄悄推门进来,手上拿着一套衣服:“小....桌子。掌柜的说你愿意留下就留下。不过工钱只能给你一半,你以后就跟着我.....”
他边絮絮叨叨边把食盒放在桌上。
苏玛接过,这套衣服正合她意,她不用再费口舌求着掌柜把她留下了。
于是她诚心实意地抬头对小凳子道:“谢谢你。”
“哪里的话.....”
小凳子话说到一半,表情突然一怔。
苏玛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凳子红了脸,眼神躲闪不敢看她:“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得挺、挺可爱的.....”
说完,他半晌不见苏玛有反应,想到自己一个男人夸另一个男孩“可爱”,实在是逾越,对方以为他是变态可怎么办?
他刚想解释,就见小桌子又问:“你真的觉得我可爱?”
小凳子如实回答:“是、是很可爱.....”
苏玛道:“谢谢。”
怎么反过来谢他?不应该骂他一顿吗?
苏玛内心一松。她就知道她上次失败不是因为自己学艺不精,也不是自己长得不美,而是因为百里骁太凶残!
除了他,世界上还有小凳子这样的正常人的。
苏玛在沛丰客栈干了三天活,对周围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此时正是神剑将出,鱼龙混杂之时,客栈里随时都能出现械斗,她虽靠着脸甜嘴甜收获了无数打赏,但也筋疲力尽。
半夜,她趁着两人睡着,走向浴室。
这几天在人堆里打交道,身上隐隐有了汗味。她将灰衣慢慢褪下,黑夜之中,那瘦小的身体似乎在发光。
隔壁依稀有水声,似乎有哪个客人在沐浴。苏玛屏住呼吸解开胸前的破布,顿时,娇颤微微鼓起,如同清晨远山的雾气,朦胧起伏,只能看到一片白。
隔壁有人抽了抽鼻子,暗骂一句:“妈的,这澡池怎么有女人的香味。”
苏玛的动作一顿,待那人骂骂咧咧地走出浴室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趁着松快喘了几口气,又找出一条崭新的白布将自己的姣好身材层层缠绕,直到前后都一样地平板这才像是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长吁了一口气。
女扮男装真不是人干的事。
无论是话本里还是哪个世界里,女扮男装的女人想要伪装好身体,必须用白布将自己的柔软层层缠绕,还得每天含胸驼背,累人得很。
更别说这具身体更加高级。虽然面容比不上,但身材可好了无数倍。光是缠胸就让她累得半死不活。
不过如果是身材妖娆她还不会选它,更可贵的是,它还隐有体香,让人难以自持。
不遇上难以攻略的对象她从来都不拿出来——为了攻略百里骁,她可是下了血本了。
她将灰衣披上,掩住了层层幽香。眉眼一抬,又是那个讨喜但不显眼的店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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