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慧茹不顾蛋儿反对,令军士将他与苏小小小宅院一把火就点燃起来,这郡主自幼就是我行我素,此刻听说是蛋儿与那青楼花魁合计谋杀自己的父王,就把对苏小小的仇恨全部发泄到蛋儿身上。
熊熊烈火顿时淹没了宅院,蛋儿被一帮家丁控制着,无力挣脱,小小的离开已经让他肝肠寸断,又看到宅院被司马慧茹焚毁,心中对司马慧茹的仇恨又越来越深。
正当大火燃烧之时,司马道子又带领着一对亲兵追了过来,看着谢蛋儿被控制了,质问他道:“好你一个谢蛋儿,竟然勾引青楼女子谋杀本王!”
蛋儿冷笑道:“王爷,你身为皇亲国戚,说话可不能无凭无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与人合计谋杀你了?”
“还敢嘴硬!”司马道子有些歇斯底里,洞房花烛夜,不但没有得到那绝世佳人,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若不是那神秘女子不想杀他,他早就成刀下之鬼了,此刻他如何能轻饶了蛋儿和苏小小?可是他有没有真凭实据,只听过苏小小一面之词,现在又苦无对证,恼羞成怒,对着军士门吼道:“休与他啰嗦,将他投进火海里烧死!”
“慢着,”司马慧茹娇躯一震,大叫一声:“父王,女儿听说那奴隶身上有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父王还得谨慎行事啊!”
蛋儿有些小小的感动,看来这女子还是舍不得让自己死啊!便也对着司马道子吼道:“就是,老子有免死金牌,琅琊王你敢杀我?”
司马道子愣住了,他有皇上御赐金牌,怕是不好下手,正自犹豫时,王管事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两句。
司马道子听罢顿时哈哈笑道:“谢蛋儿,根据本朝律令,免死金牌要拿在手上才能免死,不知道你那金牌在身上么?若是拿不出来,本王自然可以杀你!!”
娘的,这下玩完了,刚才那免死金牌已经送给了苏小小,现在要他去哪里拿得出来?蛋儿顿时又紧张起来,拖延时间道:“王爷,皇上赐我金牌时,你也是在场看到了的,怎么就忘记了?”
司马道子见他这般推诿,猜想他的金牌肯定不在身上,冷笑道:“谢蛋儿,你也有今日,拿不出金牌,本王就让你葬身火海,与那青楼花魁双宿双飞去吧……”
笨蛋,快拿出来啊!司马慧茹眼看着蛋儿离火海越来越近,急得直跺脚,她刚才与蛋儿亲热过一番,能感觉到他身上有那么一块金牌,却是不知道他刚才已经送给了她最讨厌的苏小小了。她心里只恼恨苏小小,恼恨他与苏小小的这出爱巢,对他却是永远都恨不起来,即便装得冷酷无情,心头的那股爱火从来未曾熄灭过。
司马道子见他始终拿不出免死金牌,对着军士令道:“各位听令,那谢蛋儿身上并没有免死金牌,速速将他投入火海……”
“父王……”
司马慧茹惊呼一声,正要下马朝他奔去,却见路口处疾驰一匹骏马,直入火海,将控制着谢蛋儿的几名军士一一打倒在地,将谢蛋儿一把提到马背上冲了出来,司马慧茹见那人正是赤脸贼刘牢之,知道有人来救他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琅琊王正要发怒,却见谢玄带着一对北府兵赶了过来,这谢玄次次救蛋儿的命,都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蛋儿长叹道:“义兄,你就不可以早来一步么?非要把我吓死了才来。”
谢玄走上前去,见他并无大碍,才放心道:“贤弟,今日若不是那名神秘的蒙面女子来宰相府报信,伯父和我还真不知道你会遇此一劫!”
又是少家主?蛋儿感到有些茫然,那诗酒琴棋客不就是把玉珏送给了自己么,怎么还阴魂不散了?处处都有她的份!
司马道子见到又是谢府的人前来搅局,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恒玄当街斩杀谢蛋儿,被谢玄救走,第二次是火烧石头城时又被谢安拿着圣旨救走了,而今日,眼看着就可以将那谢蛋儿投入火海,却又被谢玄带兵来救走了,顿时怒气冲冲呵斥:“谢玄!今日你是要仗着北府兵人多势众,再次从本王手中抢夺这谢蛋儿么?”
司马道再怎么也是皇亲国戚,是东晋的藩王,宰相府再有势力,也不敢在明面上与王爷为敌,谢玄拱手道:“王爷说哪里话了?末将岂敢抢夺王爷要的人,只是今日事态未明,末将想先救下义弟,待事态明了再请王爷定夺。”
“事态未明?哈哈哈哈……”司马道子狂笑道:“本王一生杀了多少人?今夜杀这奴隶,还要等事态明了?”
“琅琊王好大的口气!”正说着,一顶大轿子抬了过来,谢安脸色焦急的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见到蛋儿平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司马道子见到谢蛋竟然也来了,冷笑道:“宰相大人竟然为了一个奴隶下人亲自前来营救,真不是宰相行事的风格啊!”
“呵呵,王爷言重了,老夫爱才心切,绝不会让谢蛋儿枉送性命,王爷若是无凭无据冤枉他,老夫定然不允,就是告到皇上那里,老夫也要保住他!”谢安不冷不热的说道。
“宰相大人,既然大家把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本王也说几句,这谢蛋儿与那青楼女子苏小小合谋刺杀本王,那苏小小已经承认了的,本王岂会冤枉他?!今夜若不杀他,我司马道子的脸面何存?”琅琊王甚是嚣张,对着谢安吼道。
谢安又是一笑:“空口无凭,王爷若是没有证据,老夫便认为王爷是强夺人妻,导致民女洞房反抗而行刺,王爷美人没得到而迁怒他人,不但烧人房子,还要取人性命,以王爷的身份和面子,王爷以为这样的事难道就是一件光鲜体面的事么?”
“这……”司马道子顿时有些语塞,这谢安的口才和洞悉力确实了得,一下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质,无奈之下就耍赖道:“宰相大人真会说笑,不过,本王想杀一个奴隶,恐怕是不要那么多理由吧?按照大晋律令,主人随时都可以斩杀奴隶!”
谢安一愣,大晋律令确实是如此规定的,奴隶就是一个财产,随便主人如何处置,便也无力辩道:“谢蛋儿是我谢府之人,王爷却是一口一个奴隶喊着,是想以他卑微的身份定他死罪么?”
此时,王管事又附在司马道子耳边嘀咕了几句,司马道子听了,顿时眉开眼笑,对着谢安哈哈道:
“是又如何?这谢蛋儿的卖身契还在我王府呢!”
原来刚才王管事是告诉他当初郡主将所有人的卖身契都撕毁了,只留下了谢蛋儿的一张卖身契,有了这张卖身契,他要如何处置谢蛋儿,连皇上都管不了他。
谢安、谢玄和刘寄奴顿时呆了,当初刘寄奴是与谢蛋儿一起被释放出来的,对当初的事记忆深刻,不禁对着谢安点了点头,示意那司马道子所说的话是真的。
蛋儿听了他的话是突然哈哈大笑江湖想起一个时辰前,司马慧茹在这里将那卖身契撕毁的事,不禁感叹吉人自有天相,对着司马道子说道说道:“王爷,实在是遗憾,那卖身契刚不久已经被郡主殿下撕毁了!”
“茹儿,可有此事?”司马道子皱眉问道。
司马慧茹感到一阵欣慰,暗中庆幸自己撕了那卖身契,便低声应道:“父王,那卖身契确实已被女儿撕毁了!”
“茹儿误我……唉……”司马道子长叹一声,却也是杀蛋儿之心不死,大声叫道:“即便他不是我王府奴隶,但是本王想杀一个卑贱的庶人,尔等又能奈我何?本王倒要看看谁人敢拦本王!”
说罢,提起长剑就要亲自去斩杀蛋儿。众军士纷纷躲开,谁也不敢阻挡王爷。
却见谢安大步上前喝一声道:“实不相瞒,这谢蛋儿乃是老夫的私生子!王爷今日若是一定要杀他,就请先杀了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