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后，帝殊的心结仿佛被黎欢解开了。
    他不再避开她，有时候贴身伺候的事，黎欢都会当做情趣跟佣人抢着做。
    比如他内急的时候，黎欢是十分乐意之极扶着他！
    帝殊也丝毫不在意，倒是看着看着，黎欢的小脸先红了起来。
    别开脸也听到了那水声，这量足以见他有多猛。
    黎欢帮他拉上裤链的时候，故意停留了片刻，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干爹，以后这种事我来做吧，这便宜不能让女佣占了。”
    帝殊不动声色凝着发丝摩挲唇角，凝着她娇艳欲滴的耳垂，“你倒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其实黎欢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以前他说话总是冷酷无情，最近他却能和她耳鬓厮磨，低沉的声音里她的的确确听出来了一丝温柔。
    ……
    午后的时候，黎欢就喜欢趴在他腿上温馨地看看书，享受午后的阳光舒适沐浴。
    帝殊则看着她如猫儿一样慵懒娇软，悠闲自在躺在他怀里。
    只是这么看着她，一个午后很快便过去了。
    或许是有些累了，他的眼前有些恍然的虚影，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但是那天之后，他就彻底失明了。
    当黎欢听到他那句为什么不开灯的时候，就知道他再也看不见了。
    帝殊很平静，她也很平静。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只是黎欢不知道他在失明之前做了一件事，当她收到他精心制作的相册时，她还是有些意料之外的。
    黎欢一页页翻开相册，里面有青涩懵懂如天使的她，有被仇恨懵逼双眼的她，有报仇后如恶魔的她，也有这段时间尽心竭力照顾他的她。
    每一个都是栩栩如生的她，都是她帝云落。
    一个男人这么用心地一一记录着一个女人的每一个她，会是因为什么？
    看着看着，黎欢眼底闪过异样的情绪。
    他仿佛在用相册告诉她，不论她是善良的天使，还是堕落的恶鬼，她都是他的云落。
    “帝殊。”这是黎欢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喊他的名字。
    男人消瘦的英俊脸庞下，一双深邃的黑眸此刻毫无焦距地凝着她说话的方向，连动弹都动不了一下，他只能低哑出声，“怎么了？”
    “你做的相册我收到了，我很喜欢。”黎欢轻轻地吻了他的薄唇。
    帝殊微微动了动干涩的唇角，似乎在笑，“比不上真人，会笑，会哭，会撒娇，也会生气报复。”
    听着他声音越来越艰难，越来越低，黎欢缓缓靠进他滚烫的胸膛，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声，说不定……
    下一刻就停止了呢。
    双手失去知觉，再到双腿不能走动，然后双目失明，接下来……
    就应该是身体内的器官渐渐衰败，生命象征一点点消逝。
    “你伤心吗？”
    听到帝殊的声音，黎欢笑了笑，“不会。”
    “这就是我留你在我身边的原因，云落。”帝殊也轻轻笑了。
    陪着一个人慢慢死去，比死去的人更加痛苦，不爱就不会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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