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便问你另一个问题吗?可能有点敏感,觉得不方便回答的话我道歉。”此时,库尔特开口了,望着艾米丽,颇为专注:“就是,假如你回到魔王身边后,他想用你的刺杀能力去杀个什么人,你会去吗?”
“如果是出于纯粹的战争目的,那不会。我一直是不认同他进行侵略的。”摇摇头,艾米丽斩钉截铁的回答:“但巴尔德以前就知道我反对这场侵略,所以不会利用我的暗杀能力的……只要他还是那个我认识的魔王就不会。可是遇到有人要害魔王……我出于私人感情还是会帮忙。仅此而已。他的战争胜负,我只想旁观。可对于他个人,我是不希望再像上次一样出事的……”
“我希望这次战争无论结局如何,魔王都能以实体好好活下来。最好最后能达成和平的结局……但那想必不大可能。”艾米丽的神色一时有些纠结,苦笑起来:“看样子一定会打到一方彻底溃败为止吧。那结局就是要么魔王被再度封印,要么占领了全里诺洲。哪种结局我都不希望看到……真是没办法。”
“你……要不劝劝魔王放弃侵略?”卡洛斯话说到一半,自己都感觉不大实际了:“好吧,当我没说。肯定行不通。”
“确实行不通。我试着说过,根本没用。”艾米丽轻声否定了这种做法:“魔王要是轻易被我说动,那就不叫魔王了。”
“那好像确实没别的办法了……根本没办法达成和平。”觉得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伊恩认为艾米丽的愿望实在不大实际。
艾米丽的立场,大家都听得很清楚了。
她的感受其实挺矛盾的,心情复杂至极。这也是为何之前问她对魔王复苏怎么看时露出复杂神情的原因。
既不认同魔王的侵略,又因为种种原因单纯的喜欢魔王这个人。
可见魔王的人格魅力是十分深厚的。
“你打算在什么时候去见魔王呢?”尤菲米娅关切的问道:“是找机会在他出来时见上一面吗?”
“……嗯。”艾米丽点点头,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的后腰被马鞍托得更稳:“我……想见他一面叙叙旧,然后决定留在他身边还是离开。其实我以前就忍不住想回去看看他,但通往拉尔卡尼斯的路被结界封住了,根本进不去。即便戴上女侍项圈,也没有反应——魔王当时只是灵魂碎片,力量没有完全恢复,感应不到我。这是当年我离开前他告诉我的。”
“魔王就算变成灵魂被打散的状态,也能统治其它魔物吗?”伊恩很是惊奇:“似乎还能发号施令啊。”
“在自己都城内还是可以的。就算是最虚弱的那阵子,他首先有不死之身,其次仍然具有对魔物和魔女们强大的压制力,可以用统御之力让想造反夺主的魔物无法自如发挥实力,甚至做不到对他攻击。随着力量逐渐恢复,其他人自然是越来越赶不上他。”艾米丽轻声解释了一下。
“不过,想统率都城外的魔物就没办法了。力量没完整恢复前是没法做到这么大的影响力的。完整状态的魔王可以让自己的气息散布到整个里诺洲,所有魔物无论级别高低都能感应到。这时候的魔王才能做到对全洲魔物发号施令——低智慧魔物可以直接被魔王心控,高智慧魔物有些会因为认同理念或是想得到利益而主动加入魔王——比如提升他们族群的地位。有些则单纯为了自保、害怕魔王因为他不参与而报复所以加入。”
“剩下的则是中立和反对魔王的高智慧魔物,其实也有许多。魅魔就是例子。对于这些魔物,有些魔王认为有价值或有损他威严,就会要么强迫要么给出利益让他们加入,要么进行剿灭。一般来说,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巴尔德都会放过中立党。就算是反对的那些魔物,只要别碍着他事且保持低调,魔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挺好奇到底有没有谁试图造反的。”卡洛斯好奇的问道:“有吗?”
“我那时候没见过,可能因为局势已经比较稳定、不服的早就被魔王教训过了吧……”艾米丽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含含糊糊的如此说道:“后面溃败的时候也没人敢出来反对魔王,毕竟他们没那个胆子,实力也不足以让人信服。如果魔王真是在开战早期就靠武力肃清了挑战者,那这次战争打响时就还得再来一次。”
接下来,库尔特又跟艾米丽好奇的提了另一个问题。
巴尔德据说当年是先被大天使打伤,然后又中了陷阱,才被教会的仪式法阵杀死的。他的灵魂四散回都城后,是什么表现?
据艾米丽的说法,那简直是气愤至极,痛骂教会那帮家伙是卑鄙小人,用了大天使都打不过他,就开始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埋伏他,还说自己恢复力量后,一定要把维持法阵核心的圣女生吞活剥。
嗯,真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什么比喻。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生吞活剥。而且艾米丽很怀疑报复欲一向很强的魔王会不会让她死得像那个行刺的女侍者一样“容易”。
可惜,教会的封印比魔王预想中要强大得多,这一晃就是一百多年。
当年艾米丽走前,魔王还觉得最多不过五十年,自己就会冲破封印,开始复仇。
不过巴尔德复仇的机会确实还在。
虽然过去了一百多年,可当年封印他的那位圣女还活着——她是位精灵,寿命长着呢。
虽说已经在教会只有头衔没有实职了,但依然留在神殿中教导后辈、出席活动、治愈伤患等等。
巴尔德是有仇必报的,必然会用尽一切办法抓住她复仇,然后让她死得要多惨有多惨。
按艾米丽对他的了解,巴尔德肯定不会是活吃了她这么简单的。到时候怕是会一直用魔法让她受多重的伤也死不掉,然后日复一日的酷刑折磨圣女,任她如何祈求解脱也不理睬,直到她彻底崩溃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