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应该不大出名,不然她不可能不认得?
端详了好一会,温阳轻启红唇摇头:“不认得。相片许是别人的。”
“不可能,我在你家房梁上拿下来的,当时还有一方手帕包着,肯定是你家的。”
“就算是在我家里找到,也不一定是我父亲的,可能他替别人保管也不一定,还有可能这是人家送给他的纪念。”
“嗯,有可能,开始我还以为她会是你的生母。”
小时候,温阳不止一次提到羡慕秦南柱有一个对他好的亲生母亲,秦南柱找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也误以为上面的女人会是温阳的亲生母亲。
虽然他知道温阳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但他抱着侥幸的心理,总觉得自己的母亲,没准她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温阳看了好久,都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印象,或者说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么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女人不是她的生母,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容许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头上发丝已经被太阳照干,他弓着高大的身体进来就问:“你们在看什么?”
秦南柱家的门有些矮,容许一米八六的个子差不多到顶。
“容许你看,你认得这个女人嘛?”温阳把手里的照片交给容许。
容许接过,仔细看了好久:“不认得,没见过,是不是某个名角?这相片哪里的?”
“是大柱在我家找到的,他觉得会是我父亲的,怀疑上面的女人是我的亲生母亲。”
容许一直低头看着照片上的女人,这女人上了唱戏的彩妆,虽然看不大出来原来的容貌,但也是个大美人,身段身形堪称绝色。
“你的母亲?我看你们长得不像,她的眼睛比你的窄,鼻子也没有你的高,脸型更不像,你们不会是母女。这种相片早几年人手都有一张,就是那些稍微有点名气的青衣花旦拍了送给戏迷的。”
“我也这么想。你头发干了?”
容许说完把照片递还温阳,她伸手接过又还给秦南柱:“你保管吧。”
“干了。”容许见碗里有桃子,伸手取了一个吃起来,也不客气。
“这照片是我在你家里找到的,应该物归原主,你收起来吧,也许会有用的上的那一天。”
秦南柱始终相信这张照片对温阳很重要,将来会用得上。
温阳只好接过,随手放进黄色的书包内层。
只当是父亲年轻时喜欢过的某个名角,当成是父亲遗物的一部分。
“温阳吃桃,这桃子是我家背后那棵树摘的,那桃树还是我们两在山上挖回来的,现在已经老高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它?”
“好呀。”温阳对这棵桃树有印象,他们当初挖了两棵野桃树,一家种一棵。
三人来到秦南柱家后院,一抬头就能看见那棵桃树,高大葱郁,上面结满红色,绿色的桃子,是一棵水蜜桃。
“温阳,要不要爬上去摘几个?你小时候爱爬树,想试试吗?”
秦南柱每每看到后院的这棵桃树,总会想起温阳,这些年,只要他有空,都会给桃树照料和浇水,把这棵桃树当做温阳还在一样。
“不了,我好多年没爬,我怕摔下来。”
温阳不好意思当着容许的面爬高上低。
“试试,不用怕,你掉下来,我肯定能接住你。”容许看到她眼神里退却的光芒,也许那是属于她小时候的记忆,现在想重拾起来,有些难为情。
于是他就鼓励她,爬树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农村长大的小孩,男女都爬过。
“好吧。”温阳穿一条宽松的牛仔长裤,配一件水蓝色的长袖衬衫,脚上穿一双平底旅游鞋,正适合爬树。
她在脚下搓了几下,确定脚下不滑,走近桃树,双手抱紧树干,一翻而上,慢慢平衡,手脚并用轻松爬上去。
“温阳,摘那个,那边那个已经红透了,小心一点。”秦南柱在下面喊着。
容许看着树上的温阳,她笑盈盈地十分自在,眸光中满是喜悦的神采。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敞开心扉大笑的温阳。
她或许还是属于这片土地,只有这儿,才是她的家。
“大柱,你说哪个?我在树上看不见。”
“左边,再左边一点,你手的下方一点,看见了吗?小心...小心。”
秦大柱在指挥温阳摘桃子。
容许双手环胸,闲闲站着,随时警惕,防止她不慎摔下来。
他在军部训练,其中有一项就是戴好护腕,徒手接沙包,沙包从二层或者三层丢下来,他就站在下面接住3050公斤重的沙包。
他是特种兵出身,任何人们意想不到的事,他这些年都经历过,可以说随时在危险中度过。
他执行过的任务,哪一个都是玩命的,每一次都是拿命去执行,从来不考虑别的。
如果温阳从树上掉下来,他有信心能接住她,不让她受伤。
温阳和秦南柱一直在惊呼摘桃子,看她的模样何止是高兴,也许她想起了小时候快乐的时光。
容许安静的看着,随时准备着。
她笑,他也笑。
温阳在树上还算灵活,摘了不少桃子兜在打结的衣服里。
她平安下来时,秦南柱把树下的竹篓递给她:“怎么样?好玩吧?”
“嗯,特别好玩,真不想下来,可是我的衣服放不下了。”
温阳扬起一张无辜又委屈的脸,她的身上蹭的满是桃子的茸毛,脸上还有几颗滚落的汗珠。
可她一直笑着,露出白净整齐的牙齿,被她绑起来的头发在微风中渐渐散开,领口的锁骨漂亮而迷人。
一双黑亮的眼睛,神采奕奕,不过上树摘几个桃子,她就玩得跟孩子一样开心。
她的这一面,让容许再次哑然,他无声无息递给她一方丝帕:“擦擦汗。”
温阳笑靥如花像个天真纯净的孩子,轻轻擦着额头和脸颊两侧的汗珠。
三人回到前院,温阳打水洗脸,顺便洗头,容许在一旁用水瓢给她浇水,一会快,一会慢,可她始终笑着:“容许,这水好凉快,我已经好多年没这样洗过头,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