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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浅思在他背上几近昏厥,这时候听到他们说话,嘴角有些抽搐,他觉得是人应该都能从他痛不欲生的表情里看出来他有事。
    蓝暮林大喘几口气,轻轻把南浅思放了下来,道:“南公子受伤了,我们找个地方给他治伤。”
    那几个门生这才看到南浅思腹部的伤,血连蓝暮林的背后都染红了一片,顿时倒吸一口气,连忙围了上来,蓝暮林抹了一把脸,蹲下身道:“我给你止血。”
    南浅思轻轻点了点头,便听蓝暮林语气有些责备道:“你跟他们又不熟,你进去掺和什么。差点我们都要死在里边。”
    南浅思没力气说话,只好轻轻笑了笑。那把孤云剑跟他倒在一侧,一人一剑颇有些滑稽。一门生道:“南公子之前为何不跟师兄一同下来?”
    南浅思望向蓝暮林,这次却没有再羞赧,一把握住蓝暮林给他止血的手,用尽气力也只能轻声道:“我中毒了,没用的。”
    蓝暮林的手一顿,随即微微皱起了眉,随即继续给他止血。南浅思握着他一只手,他便用另一只手动作。好一会儿,终于止血了,蓝暮林看向他腹部,目光沉了沉,出声道:“不是毒,是蛊。”
    一门生惊道:“什么蛊?”
    “血蛊。”蓝暮林把南浅思扶起来,眼里目光闪烁道,“我们去一个地方。”
    门生问道:“蛊术不是只有灵殿的人才能解吗?”
    蓝暮林摇头,道:“血蛊不一样,是解不了了,只能换血。”
    一门生问道:“怎么换?”
    蓝暮林重新把南浅思背起,道:“把全身的血抽干,再注入新的血。”
    另一门生道:“放干了血那岂不是死了?”
    蓝暮林点头,道:“所以我们去找个人。”
    几个门生面面相觑,倒不明白他们的师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一行人重新上路,那些门生修行虽不浅,但是六派中独独对于灵殿的蛊术,没有人敢去了解,也没多少人想去了解。大抵都是知道,若是中了蛊,命也就玩完了。而要想掌握蛊术,若非是天资极其聪颖之人,修个几十年,也未必能知个中奥妙。而江湖上唯一能算得上这天资聪颖的人,也就只有解蛊第一人霍平生了。
    此人之前学的便是邪术偏方,又无人能管,因而一发不可收拾,对于解蛊这方面,可谓是得天独厚,就连灵殿的人都要自叹不如的。
    南浅思终于有了点力气,趴在他背上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其实,我开始是想跟在你后边的,我看见有人朝这边打过来了,所以我就上去了。”
    蓝暮林声音飘过来:“那你怎么还打进去了?”
    “他们那些人缠着我,进去了就难出来。”
    确实,他背着南浅思出来,将命都搭在了里面,想着若是死在一起的话,那也就这样吧。
    蓝暮林愣了愣,倒不知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南浅思不再说话,想必是没的气力了,一旦血蛊种上了,血会慢慢被蛊虫吸尽,蛊虫最后越长越大,吞噬整个人体,但是他不能离开人体,所以会留着这人最后一口气,基本上,中了血蛊,就是半死不活了。
    灵殿的秘术是蛊术,碧云府一向以为此术是为阴险,不入大流,江湖上的人很少修炼,而灵殿跟着玄天楼,伤天害理的事没做过,修炼此术不过为保身,这南浅思,怕是被灵殿的人误以为是无尘轩的帮手了。
    出了七台山,他们直直往前走,碧云府的一位门生看着前方隐隐约约的青山,转头问道:“师兄,这是哪儿?”
    蓝暮林往上托了托背上呼吸有些紊乱的南浅思,出声道:“九明山。”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结束啦~
    ☆、峰回(一)
    合卷之后,洛介宁心里有些惆怅,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所以,蓝公子是为了救南公子来了这里,那么,之后南公子又是怎么死了的?”
    诸葛行之也显得有些诧异,问道:“南公子死了?”
    方才他已经陪着洛介宁读完了蓝暮林的过往,这会儿听到洛介宁说南浅思死了,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故事到一行人上山之前便戛然而止,也不知最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依常识推断,定然是蓝暮林救了南浅思,因而蓝暮林重生之后,是当年的模样。
    洛介宁解释道:“蓝公子的那个徒弟,他跟我们说,蓝公子有次醉酒,便说到那南公子在混战后死了,为此蓝公子很伤心。”
    诸葛行之微诧道:“那岂不是跟记录的有出入?”
    洛介宁忖度道:“所以我觉得奇怪。按理来说,当时既然南浅思中了血蛊,那么蓝暮林会救他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你看,南浅思和蓝暮林不过认识仅仅一月而已,还没有到会舍命相救的地步吧?”
    诸葛行之微微摇头,道:“知己相交,不论时长。”
    洛介宁道:“或许是,但是我觉得,情谊是时间积累出来的,至少,我不会为了一个相识才一月的朋友舍命。”
    诸葛行之微微点头,似笑非笑道:“你跟钟公子认识多少年了?”
    洛介宁一愣,没等他说话,诸葛行之连忙接道:“别吃惊,说好以过往换过往,方才我已经将你的过往也尽数读完了。”
    洛介宁听他这话,内心倒是不安起来了,但是看这诸葛行之又不像是跟他一般满嘴放炮的人,便也作罢,没好气回道:“你不都读完了还问我?”
    诸葛行之故作深沉笑道:“白知秋和舞入年相识十多年,最后不也反目成仇?”
    “那不一样,”洛介宁随口答道,“钟笑怎么可能把我当仇人。”
    诸葛行之笑着转移话题:“那么,你认为,南公子是怎么死的?”
    洛介宁:“我哪知道。”
    说罢,他严肃地看向诸葛行之,道:“我说,你不会在我一下去,就除了我的记忆吧?”
    诸葛行之摇摇头:“不会。”
    洛介宁半信半疑道:“你可说了不会的。”
    “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做到。”诸葛行之明显话里边还有另一层意思,但是洛介宁会装傻。
    “对了,”洛介宁想起什么,道,“诸葛行水,乃是令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