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全特么是废话喽？！”
    方正摸了摸自己的手机。
    烫的厉害。
    显然，就算刚刚自己已经开了录音，这会儿恐怕也半点作用没起到。
    跟这老家伙玩阴的，俨然就是在跟一只狐狸玩心眼……
    雷九霄乃是武尊巅峰，距离宗师境界亦仅仅只差一步之遥，纵然实力衰弱，但掌控能力反而更强……他对雷霆的掌握已细致如微，就算是自己所习的上古法术掌心雷，与他相比也是远远不及。
    “我只是把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跟你们详细解释一下而已！”
    雷九霄认真道：“我的一生，除此事外……皆有据可查，你们该知道，自我担任界林市护城战将，四十多年，五次异兽潮，我哪次不是冲在最前，哪次不是伤的最重，我早已将这座城池当作了我的家，所以我求你们一件事情！只要你们能答应我，那么我可以保证，当此事过后，我可以自首！”
    “什么事情？！”
    “让我为界林市消弥这次危机！”
    雷九霄认真道：“之前我不便明说，但现在你们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我与暗盟曾经的关系，我也就可以坦白了……事实上，界林市的外域如今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我回来之时，经过那段外域，只是嗅着空中的空气，都能感觉到其中弥漫着的冰冷杀机，现在的外域，仍是当初的那个外域，但却开始逐渐变的像是一个地狱！再结合之前我挂在外域曝尸的那几具尸体平白无故少了一具……我可以肯定，此事定然跟暗盟脱不得干系，而暗盟会对界林市出手，定然也跟我脱不得干系，这是我的责任，我会背负起来的！”
    流苏问道：“你的要求，就只为消弥界林市的危机？！”
    雷九霄道：“我对这座城池早已有了极深的感情……你可以说我虚伪，但我确实是如此想的，我当初之所以不愿就那么平凡的老去，就是因为整个界林市根本无人可用，我若实力衰退，界林市便会面临后继无人的下场，流苏，我若当真是贪恋权势之辈，又何必急着让你继承我的位置？！”
    流苏沉默。
    确实，他若当真是贪恋权势之辈，又何必让她成为他的继承人？
    “事实上，我也完全不必征求你们的意见，因为界林市本就是我的地盘，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两人是武尊又如何，一样奈何不得我……”
    雷九霄正色道：“但是我需要你们两个的帮助，我打算前往外域主动出击……暗盟之人狡猾奸诈，远远胜于我，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用的什么阴谋诡计，但我知道，一旦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到时候外域很可能会发生我们不敢想象的变化，我们必须提前将这股风头扼杀于摇篮之中！”
    他认真道：“所以我请求你们，帮我一把，帮界林市一把！”
    “这件事情，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流苏有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刚刚的对话蕴含了太多太多的内容。
    她这一时间，颇有些接受不能！
    连带着方正也是满脸为难……若是以前，他发现雷九霄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定然毫不犹豫就出手拿他了。
    没有证据？！
    开什么玩笑，当初我杀吴明之时，也没证据！
    让你暴毙就是了……
    我知道你是那就成了，我不是法庭，我不讲罪证确凿这事儿。
    但两人之前一路同行。
    而且雷九霄此人状似神秘，但却确实处处对自己颇为照拂……之前他更是对老方拼死相护。
    方正早已将其当做自家叔伯长辈，突然让他出手……他委实做不来这大义灭亲之事！
    “好，你们慢慢考虑吧！”
    雷九霄道：“小明我要带走……他是我的老兄弟，跟这事儿全无半点干系，你们抓他，是抓错了人了。”
    “带走带走！”
    方正有点烦躁的摆了摆手。
    雷九霄上前，扶起明晖，叹道：“对不住你了，兄弟！”
    “雷尊！”
    明晖忍不住哽咽起来。
    也不知是为雷九霄，还是为自己！
    雷九霄搀扶着明晖，往外走去……走不得几步，他顿住脚步，看了方正一眼，认真道：“方正，有一句话我要跟你说明，我是真正见证你一路成长至今的人，从你还在微末之时，便在我的视线之中，我要杀你，至少有一百次机会，那时你还很弱小，是逃不掉我的狙杀的，可我一次都没动手，我说这话你信么？”
    方正沉默半晌，点头。
    他知道，如果那暗钉真的是雷九霄的话。
    第一次见面之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颇为古怪，当时自己还以为是因为老方的原因，可原来，竟还有这一层隐意！
    而那时自己不过是个炼气期的小菜鸟……而他，却是成名多年的雷尊！
    自己还处在他的地盘上，他要杀自己，自己就算手段再多，也全无半点胜算。
    “我犯了错，但你们不能因为一次错，就完全否定了我的全部……功过不能相抵，犯的错我愿意付出代价，但该我的责任，我也从未曾想过推脱！三日后，我便要往外域一行，赵会长留守界林市，我与季尊、流苏、还有你方正，我们四人一起进入外域，互相配合，这是我原本的计划。”
    他认真的看着方正和流苏，道：“我等着你们！”
    说罢，他扶着明晖离开了！
    留下沉默无言的方正和流苏。
    良久之后……
    方正才叹道：“明明我们两个才是追问的那个……为什么感觉好像全程是他在占据主动？！”
    “就算是武尊，雷九霄也是与众不同的！”
    流苏叹道：“师父曾经这么说过，我现在，不得不信了。”
    终于确认了心头的怀疑。
    但却又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种事情，就算是说给赵安歌听，她恐怕都未必会相信吧？
    几十年的人品堆积。
    不是那么容易推翻的……
    …………………………………
    当晚。
    流苏罕见的失眠了。
    十二点的时候……确定了流晓梦睡着之后。
    她穿着睡衣，再度敲开了方正的房门。
    然后，看到了穿戴与白日里一样服饰的方正，手里还拿着一个册子。
    他好像根本就没睡。
    “你也睡不着？”
    方正随口问了一句，给流苏打开房门之后，他又再度坐回了沙发上，认真的翻阅起了手中的册子。
    “嗯……睡不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能睡的着才怪。”
    流苏轻轻叹了口气，自己到餐桌上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问道：“看什么呢？”
    方正答道：“祖龙城那边不是答应要给我一次奖励么？当时李安康说，只要我的要求不是太过分，基本上都能满足我，包括5级灵气液……”
    “你不是已经有5级灵气液了么？”
    “我只是想以5级灵气液为标准，看看我能兑换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而已！”
    方正放下手里李正康给的册子，认真的看着流苏，问道：“三日后，你准备去吗？”
    流苏反问道：“你呢？”
    “我总觉得，他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消弥界林市的安危那么简单，但我又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方正叹道：“所以，必须想办法做最后的保险，若是有保险，倒是可以去的！”
    “什么保险？！”
    “这个嘛，得看雷九霄同不同意了！”
    方正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只是沉默的翻着书页。
    而流苏，也跟着坐在方正的对面，慢慢的抿着茶……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