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季氏的巫,即使他和你认识,也总该有一个先来后到吧?南丘距离阏泽各部都很远,你们常丰之野的人,骑牛是要六天不假,而这义诊只有两旬,我等在收到简牍前,就已经有人患病,菖蒲湖在常丰西南,上次大水,我们也遭了大灾。”
“我们要来,至少十天!”
一个小部族的巫师开口,表示不要搞事情,你作为帮忙的人就应该维持秩序,怎么能因为言萸氏的巫师和你认识,就让他插队呢,哪怕是食堂打饭好歹也是让前面人拿个饭卡吧?
于季氏的巫师连忙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搞事情,这里也不是他的地盘,他只是感激赤方氏救了自己的族人才在这里帮把手,更何况还能在柴桑氏大巫面前落个好印象,以后有什么问题,大家好歹也有点交情不是么。
言萸氏的巫师叹了口气。
前面有六个部族,中了招的人还挺多,因为菖蒲之湖在西南方向,距离三山四野之间隔着两座大山,第一座叫做祝合山,第二座叫瓮山,两山旁有几条曲折迂回的水系,其中最大的那条叫做彻河,彻河与诸溪流、水系间,有一段横亘于祝合、瓮二山之间的丘陵平原叫做金丘、蔓野,过了一丘一野二山,后面就是蒙山!
所以菖蒲湖附近的部族,距离南丘是真的远,紧赶慢赶的过来,在知道对方确实可以治疗的情况下,还被后来人插队,那心情自然不是很好。
尤其是现在天色也晚了一些。
言萸氏的巫师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的到后面排队。
巫师在里面看完全部流程之后出来,一次是两个人,是菖蒲之湖处的巢由氏与搴殊氏。
巢不必多说,由有一种解释是“树木的新枝”,巢由氏崇拜一位名为大疆的木神,他是祝合山的山神,自称曾经担当过句芒的下属。
搴殊氏的搴,是采摘的意思,殊是死的意思,他们部族的神是一位名为照邻的神,外形是一只长了牛角马尾的四眼鹿,属于鹿图腾。这位神灵介乎于寻常的神与凶神之间,被这位神灵注视的生灵会被加持“恐惧”的负面BUFF。
言萸氏的巫师看到了他们,觉得很吃惊。
这两个都是很远的部族了,在祝合山附近,几乎是菖蒲湖的边缘地带了,而且实力也高于言萸氏,没想到他们居然早早就来了。
看来西南受灾较大的事情还真不是假的。
大约到了日暮时分,言萸氏的巫带人进去,而那股煎药的味道,那股臭味在外面都能闻道,到了药屋里,更是刺鼻。
小火在陶瓮下慢慢的烧,陶盖上的孔洞开始冒出白烟。
言萸氏的巫师学的很认真,之前的巫师之所以出来的很慢,正是因为赤方氏的巫,要求他们自己操作一遍。
“煎煮法......”
这时候洵山才刚刚开始推广这门法子,还没有传到常丰之野,不过言萸氏的巫师已经在赤方氏的宣传之下,知道了侔洪氏也会这种法子,他在学会之后,顺带问了一句:
“侔洪氏的煎煮法与你们的有何不同?现在我们也都会了。”
妘载:“不是所有的病都适用于煎煮,疟疾就不可以,最好是拿臭蒿捣碎,用汁液服下,比起煎煮来说,效力要强,有神化状态的臭蒿更好....不过没有人会特意拿神力去培育杂草吧......所以只能人工来做.....”
言萸氏的巫师不愧是草药类的巫,他一下子抓住了重点,重点在于“草药辨识”,而不是“煎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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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好药,如果煎煮了,反而药效会变差。
他带来了谢礼,大多数都是一些草药,全都送给了赤方氏,尤其是他们部族的特产山茱萸。
.........
两旬的日子很快结束,而在这期间,陆陆续续有小部族来这里,多数都集中在后半段。
煎煮法以一种很快的速度推广开来。
而这个时候,告师氏派人去负责推广,那些靠近洵山的部族,当他们来到常丰之野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的部族都已经学会了煎煮法。
“你们这种法子哪里来的,洵山氏正派我等告师氏人前来传授。”
常丰之野的部族都表示,他们是从赤方氏学来的。
“赤方氏?这不是侔洪氏的煎煮法吗?赤方氏怎么会的?”
告师氏使者前去侔洪氏。
而侔洪氏的巫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是他此时却很烦躁,因为赤方氏的义诊结束之后,有一些部族没有来得及过去,不过他们从常丰之野知道了侔洪氏也会煎煮法,而且还献给了洵山,现在正在申请专利,这一下,这些部族就感觉,与其去再找赤方氏,不如去找煎煮法的“原创者”。
正版用的难道不比盗版舒心吗!
侔洪氏的巫师不想让他们的病人污染了自己的部族,但是这帮小巫师闻风而来,他表示不接见,但是小巫师们在这里等了两天,天气越来越炎热,已经是小暑了。
“赤方氏用煎煮法搞什么义诊,和你们来求我侔洪氏又有什么关系?去去去!”
侔洪氏的巫没有好脸色,想要驱赶这些部族的巫师,但是这些部族的巫师都祈求道:“我们听闻侔洪氏首创煎煮法,此次夏至,西南大水,南大荒的射工虫顺着彻河、散禺河这条水系侵蚀过来,幸亏还没有蔓延到大泽,但我们对于射工之病,实在是无能为力。”
“赤方氏不过是学的残缺煎煮之法,就能挽救无数性命,侔洪氏首创煎煮之法,草药医术,必在赤方之上,还请巫师救救我等族人,事后必有感谢之物啊!”
嗯,感谢之物?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侔洪氏的巫师目光如饿狼一般扫过这些人,并且道:“咱们先谈谈感谢之物怎么样?”
所谓的感谢之物,基本上是铜、药、犀角、玉、种子、粮食、盐等等,各个小部族基本上都掏了不菲的家底,而侔洪氏的巫师,他的脸色已经从不耐烦变得喜笑颜开。
只是回到自己的药屋边上时,正好见到尤牢,他的脸上已经结疤了,比起原本来说,基本上已经快要恢复,他的心情很好,但是今天出这个事情,他又有些担心。
“巫啊,你真会治射工水蛊吗?”
尤牢询问侔洪氏的巫,侔洪氏的巫瞪了他一眼:“我哪里会治这个病!”
尤牢吓了一跳:“你不会你还去收人家的东西?治不好怎么办!”
侔洪氏的巫沉稳道:“慌什么,治病的药那么多,神农氏的传承里,那些治胀气的草药全都拿出来,煎煮一下不就行了,反正也吃不死。”
“水蛊难治啊,不过我有特别的(糊弄)技巧,他们来治,治不好那是病太厉害,和我努力的侔洪氏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