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回头看了看她,又转头看着画框,“这个?这是一幅画,画风太过狂野,我看着瘆得慌,就把它反扣着了。”
“画?”落雨疑惑的问道。
“对……咦?你房间里没有吗?”烈火反问道。
“你把画正过来,我看看。”落雨说道。
烈火点了点头,伸手就将画框转了过来。
扭曲的线条,勉强能看出人的形态,传达着一种癫狂的感觉,就好像……临死前扭曲的心灵。
“看着很难受,这幅画。”烈火说道。
“是了,这幅画……这个线条……”落雨呢喃着,站起了身,疾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呃?干什么去?”烈火挠了挠头。
“拿上画,来我这边!”落雨说道。
烈火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画,耸了耸肩,拿上画框跟着落雨走去。
来到落雨的房间时,她正看着地毯上的花纹,来来回回不停走动着。
“这个花纹……好像……”烈火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跟画上的一样——或许是一副画!”落雨笑道,指了指房间里的实木大床,“干点苦力,把床挪开。”
烈火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画,然后用力将大床翘起,粗暴的挪开到一边,露出了地毯被遮住的那一部分。
果不其然的,花纹正中有一个缺口。
落雨将画框拿起,然后放在了那个缺口上,那些疯狂扭曲的线条,终于完美的合并在一起,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那是两个面目狰狞的人形同归于尽的场景,疯狂而绝望。
“这两个人……是谁?”烈火张大了嘴,不由得说道。
“大概,是庄园里的居民吧!”落雨似乎相通了什么似的,语气轻松的说道,“你还记得我们这个套间的房号是多少吗?”
“好像是……67811?”烈火想了想说道。
“呵呵!678,683!”落雨对烈火招了招手,开始往外走去,“683年前,那这里就是……678年前!”
烈火跟着走出房间,“678年前的……11月?”
“没想到,线索居然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落雨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戏谑,“这种重要的线索都被放到我们的眼皮底下,这说明洛菲翠丝夫人一定隐藏着更加重要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必定是足以摧毁这个幻境的关键!”
“这是为什么?”烈火好奇的问道。
“这当然是因为——绝对平衡啊!”落雨愉悦的笑了起来。
想要将一样东西绝对安全的隐藏起来,那么根据绝对平衡,就必然有同等重要的东西会毫无遮挡的呈现于游客的眼前,这就是构成幻境所必须的法则!
洛菲翠丝夫人并非毫无头脑的将线索放在两人所在的地方,不论是地毯或者画像,都是很普通的装饰品,一般人是不会在紧张的环境中注意到这些东西的异常的,特别是她还将两者拆分了开来,那就更加不明所以了。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烈火居然会将画框拆了下来,这种无意中造成的异常,自然就引起了落雨的注意——之后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洛菲翠丝夫人夫人的小伎俩被识破了。
落雨推开了套间的门,这栋专门供给客人居住的别馆一片寂静,根本看不到纸片人女仆的身影,烈火紧随其后走了出来。
“让我们来一趟时光之旅吧!”落雨对烈火眨了眨眼睛,往隔壁的套间走了过去。
……
线索并不难找,洛菲翠丝夫人虽然将那些人形藏于各处不起眼的地方,但是只要有心,还是很容易看出端倪的。
收起的窗帘、铺好的床单、镂空的装饰,等等等等。
两人套间所在的一楼,房间号都是678xx,在另外两个房间里发现了两幅画,展现的是一男一女被杀死的场面。
二楼是679xx,一共发现了五幅画,有男有女,死状极为凄惨。
三楼是680xx,发现了三幅画。四楼是681xx,发现了四幅画。五楼682xx,二幅。六楼683xx,一幅。
在六层楼上,两人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的画了。
“一共是……十八幅画。”烈火思索道,“这代表了什么?”
“按照人数的话,就是十九人。”落雨说道,“在几百年前,这十九个人极为惨烈的被杀死在这里!”
烈火看向最后一幅画,从形体上看,那是一个女人,惨死的怨念几乎从画中溢出来,让人分外不适。
“这些人会是谁呢?家人?亲戚?朋友?或者单纯的路人?”烈火喃喃道。
“他们的身份或许有别的线索,我们再找找看。”落雨四下看了看。
“可是,这栋楼我们都走遍了啊!”
落雨笑了笑,指了指头顶,“不,我们还有楼顶的阁楼没去过。”
烈火恍然的点点头,然后很快就找到了进入阁楼的楼梯。
两人在黑暗中爬上了阁楼,然后使用了照明器具,将一切尽收眼底。脚下的木板嘎吱作响,腐烂的霉味充斥着两人的鼻腔,一副几百年没有人来过的模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也的确是几百年没人来过没错了。
烈火在前面开路,将腐烂的木头弄到一边,清理出一条勉强能够通行的通道,最终来到了一处房门前。
一眼就能看出房间的异常,因为房门是血红色的,而上面的字却是深沉的黑色。
683
与楼下的那些房号不一样,这里只有三位数。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推开了这扇门。
这个房间不大,月光从天窗外照射过来,很神奇的是,并非深渊里惯有的那种惨白,而是一种很正常的皎洁月光。
在深陷深渊的迷宫中,“正常”往往意味着不正常。
一幅很大的画靠在墙边,上面罩着同样巨大的油布,将画上的内容遮得严严实实的,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烈火走上前,站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伸手抓住油布猛的一扯,画布上的内容一览无余。
那是一个正常的庄园——没有受到深渊侵袭的洛菲翠丝庄园!
有蓝天,有白云,还有富饶的土地。
洛菲翠丝夫人端坐在画中,那时候她并没有现在的恶毒和癫狂,端庄典雅的坐在椅子上。在她的身侧,是她的丈夫,一名中年贵族,正严肃而又露出一丝亲和的笑容。两侧分别站着他们的大小女儿,青春而美丽。在洛菲翠丝夫人跟前,则是她最为喜爱的幼子,正笑嘻嘻的张望着身后的母亲。
一副美满的五口之家的景象,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显得分外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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