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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呵,十人敌
    兵曹是县兵的驻地,也就是广都县的城防军营,这里长期驻扎着四千人的兵力,由县尉直接统辖。
    还有一千,则是由兵曹掾,也就是那个爵为公乘的老者所统辖,负责日常夜间巡逻和城上布防。
    当张仲到达军营之外时,就看见了当初斩杀尚时,悬挂在市场的那面玄黑色的军旗。
    而其下,几千人呼喝连天,正在进行着常规的训练,左而右之,前而后之,旗举则起,旗按则伏,秩序俨然。
    索招看了一会儿,侧身对着张仲说道。“再过数月,这里就要换人了。”
    张仲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涉及到秦国的徭律。
    徭律规定,秦国的兵役不是一家人只出一个,而是留最小的,其他孩子相互轮换,如果有大战,服兵役则是去前线参加战争。
    没有大战,兵役就是这般,在城中接受训练。
    对于这些接受训练的兵卒,还有那些服徭役的隶臣民夫,都归属于这一套专门的律法,徭律来进行管理。
    而之所以秦国,会出现这样的规定和律法,则是因为一句话,“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说来可笑,这句话原本是儒家的孔子提出的,但他所看重的国家却没有做到这一点。
    相反,他最抨击的法家,却对此深以为然,并将其纳入了实际行动当中,还规整出了一套完整的律法。
    而正是源于对这句话的奉行,秦国才能每临大战,则全民皆兵,以一国之力,能抗山东六国之兵。
    每临惨败,也能在国内迅速的补充兵员,不过一两年的休整,便能卷土重来,再次出兵数十万,用以攻城略地。
    数十年间,打得六国苦不堪言。
    “届时,我应当也会来。”
    索招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到时候,汝,说不得就是屯长了。”
    张仲正要开口,就见到几位曹掾已经走到了军旗之下。
    与律法答问不同,许是因为几千人在场,激发了身为领导的表现欲,为首的老人突然踏前一步,开口说道。“五兵者,剑,盾,弓,戈,矛,习之则无战不能击。”
    张仲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因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五兵全部都精通的话,则没有什么战场不能适应。
    “然人力有穷,五者皆精,难也。”
    “是故,诸位可选二技以考,与律法答问最佳者,亭之。”
    说完之后,老人退了一步,站回了人群,随后,开始有甲士提着秦军制式的兵器走到了校场。
    这.....就没了?
    张仲本以为,自己会像后世参加大会时,面对校长那般,听一场让人昏昏欲睡,还完全记不住的演讲。
    却没想到,前后不过三句话的功夫,就完事了。
    随着兵器布置完毕,有数名大夫爵,以及官大夫爵位的屯长;百将,从军中走了出来。
    他们皆身材健硕,身穿甲胄,腰佩长剑,十分威武。
    贼掾李炀站了出来,他先是瞟了一眼张仲,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才开口说道。
    “此皆军中勇壮屯长,百将,俱是十人之敌,不求汝等能战而胜之,但求汝等能有数人之勇。”
    “他日,方能捕盗于亭上。”
    “唯。”众人应是,随后依次散开,等待着诸位屯长百将各寻对手。
    很快,众多屯长就挑选完毕。
    张仲所面对的,是一个体毛旺盛,宛如野人一般的官大夫,看他的甲胄装束,乃是这数名十人敌当中,仅有的两名百将之一。
    “我认得你。”
    张仲只想捂脸,自从上次杀了花蛮白荼和一只豹子之后,他遇到的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认得你。”
    “花蛮白荼是你杀的吧!”
    县上都传疯了,所以,这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点了点头,张仲言到。“正是。”
    “他曾是吾之同袍。”宛如猩猩般的百将,将腰间的长剑拔出,对准了张仲。
    “忘了告诉你,吾亦曾是蛮人,名秋蛮赫。”
    张仲眼睛微微眯起,同样将长剑拔出。
    “小子,吾不会留......”
    铛!!!
    张仲丝毫不与他废话,抬手就是一剑,砍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要不是青铜盾的防御面积颇广,这百将,说不得就要吃个大亏。
    但即便是剑被盾牌挡住,秋蛮赫也一样不好受,因为,张仲的力道,太大了。
    脚下连退数步,花蛮赫以盾牌挡住前方,探出的半个头颅上胡须怒张,宛如发怒的狮子。
    “竖子,汝......”
    又是一剑,正中秋蛮赫的盾面,在其身躯一仰之间,一只四十二码的大脚,噗的一声印在了他的小腹。
    以张仲如今的力道,这一脚,即便是留了手,也将秋蛮赫踹出了足足十余米,在地上拖出了一个长长的滑痕。
    能动手,就不要多比比。
    尤其是在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时。
    “这距离。”张仲轻轻勾了勾嘴角,估摸了一下距离,右脚前踏,身躯微微弓起。
    秋蛮赫也不愧为十人敌的猛士,力道还未尽,他就以盾牌强行将自己定住。
    一个翻身,他如狸猫一般轻盈爬起,但还未曾来得及前冲,就见到了一面带着剧烈呼啸的盾牌。
    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他,只能下意识的将手中青铜盾抬起。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秋蛮赫的再次倒飞出去老远,砰的一声撞在了旗杆上。
    张仲也不再追击,只将丢出去的盾牌捡起,拍了拍盾面上的泥土,好整以暇的看向这起不来的百将。“汝,方才想说什么?”
    坐靠在旗杆上的秋蛮赫张了张口,话没说出来,反倒是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张仲脸上“得意”的笑容,耳间听得士卒们的窃窃私语,不由得怒极攻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宛如死狗一样的秋蛮赫,张仲撇了撇嘴,心中发出一声嘲讽。“呵,十人敌。”
    懒得去管这个眼高手低的百将,张仲上前一步,对着高高在上的诸位曹掾抱拳行礼道。
    “簪袅,张仲,败百将秋蛮赫于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