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易:“养只乌龟吧。”
柏易认真思考之后说:“乌龟可以活很久。”
章厉自然没有意见,准确的说,柏易现在就算想上天,他也会想办法实现。
房子还需要重装,他们暂时不能搬进来,正好去旅游,旅游结束回来之后他们就能搬过来了。
此时的章厉在脑子里勾勒着未来的蓝图,他所能想到的完美生活近在眼前,他狂喜中又带着浓烈的不安,觉得这一切来的那么不真实。
可柏易显然察觉不到章厉此时的情绪,他脑子里盘算着的是章武。
他要保证章武不会死在章厉手上,保证章厉最后不会变成一个疯子。
当天夜里,柏易和章厉躺在同一张床上,和以往规矩的章厉不同,这天晚上,章厉是握着柏易的手睡的。
他怕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怕伤害到柏易,更怕柏易恨他,怕柏易反悔。
于是他压制住自己那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激烈渴望,在睡前握住了柏易的手。
这对于柏易来说也是个新奇的体验。
他经常和人握手,握手的对象什么人都有。
谈生意总免不了这个。
但这是柏易第一次觉得心慌,也是第一次去感觉对方掌心的温度。
章厉的手掌有茧,触感粗糙,但是很温暖,非常温暖。
气温逐渐升高,但室内开着空调,柏易以为今晚自己会很难入睡,但是当他闭上眼睛,却不觉得难以入眠,睡意酝酿的恰好,室内除了他和章厉的呼吸外没有别的声响,安静舒畅,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柏易闻到了一股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他坐起身来,仔细闻了闻,终于闻出那是粥味了。
但却是烧糊了的粥,还有几不可闻的米香。
等他走去客厅,果然看见了站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章厉。
章厉没做过饭,筒子楼的厨房他从没用过,章武也不管他吃喝,自然不会给他钱去买菜。
他第一次正式下厨,场面堪称惨烈,厨房里满是浓烟,锅里的粥煮得糊了底,炒出来的蛋都成了黑色。
因为厨房动静太大,章厉也没听见柏易的脚步声。
直到柏易拉开了厨房的门。
那股浓烟瞬间飘出来,柏易差点被熏出了眼泪。
也不知道章厉是怎么在密闭的厨房里待着的。
章厉连忙关上火,搂住柏易的肩膀,关上了厨房的门,把烟雾关在厨房里。
他看着柏易被熏得发红的眼睛,心疼不已,连忙搂着闭着眼睛的柏易去了沙发,引导柏易坐上去,又去打湿了毛巾,让柏易敷敷眼。
“你没开抽油烟机?”柏易一边用毛巾热敷,一边问道。
章厉一愣,问道:“要开吗?”
柏易笑了:“有烟你为什么不管火?”
章厉:“……我不知道熟没熟。”
既然不知道,那就煮着吧,自然就糊了。
柏易叹气:“做饭这事,还是让我来吧。”
他又问:“上次怎么没糊?”
章厉:“上次只做一个黄瓜,不用切这么多菜。”
章厉也不明白,他每一步都是按照食谱来的,怎么会做不好呢?
他希望柏易什么都不用做,每天享受生活,不然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给柏易什么。
“我喜欢做饭。”柏易不希望章厉钻牛角尖,毕竟如果章厉一定要昨天做饭,受伤的只有他的胃。
柏易极尽温柔体贴:“做饭对我来说不是麻烦事。”
章厉声音极低地说:“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他并没有安全感,即便柏易愿意给他机会,即便他们的关系比之之前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可他依旧惶惶不安。
因为他一直认为,柏易在他心里独一无二。
可他在柏易那里,却并非不可替代。
柏易不缺钱,也不缺社会地位,只要柏易愿意,他随时都能自立门户。
他不知道柏易缺什么,于是只能在一些小地方费尽心思,祈望柏易能看到他的好。
能因为他的好离不开他。
“你现在已经是成功人士了。”柏易拍了拍章厉的肩膀,好像章厉还是五年前那个未成年的青少年,他依旧扮演着知心大哥哥的角色,他语气温柔的安抚,“你站的越高,越有成就,就越能吸引人。”
“男人的魅力,永远在事业上,不必在意一些小事。”
柏易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男人,如果胸无大志,不知奋进,那么他的一生,实在算不上成功的一生。
柏易还记得自己决定开工作室,决定从商,就是因为这个舞台足够大,台阶足够高。
无数人前赴后继,都想在这个舞台上一展所长。
人的一生,都在寻找展现自我的舞台。
就像不停鸣叫的蝉,对所有人说:“看着我。”
章厉在柏易的劝说下终于放弃了下厨,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在一个领域里实难安身,于是满腹不甘地说:“那就请个阿姨。”
他担心累着柏易。
柏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愿意让阿姨进这个门?”
无论章厉表现的多么体贴,他那刻骨的占有欲无论如何都无法隐藏。
柏易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却了解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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