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就着木碗喝了一大碗肉汤,方觉腹间饱胀,混身一股热流涌动,伤情竟是觉得松快不少。
两人相对吃了半响,大觉痛快,江澐说道:“李越,你性子大方,全不似那帮人,扭捏作态,自怨自艾。”
李越大觉惊奇,不知江澐将自己和何人相比,忍不住问了。
江澐道:“从此向西,大约行一月时间,就会到东部第一大城魅泺城,那儿有一群和我们一样的无翼羽人,住在魅泺城外。去年,我前去寻找他们,结果大失所望,他们相聚一起,拉帮结派,欺软怕硬,尽是做些龌龊事,我不屑与他们为伍,便回到渱山,自己家中。“
李越见那少年将这山洞当作家,神情却没有半分落寞委屈,心里暗自赞赏。李越也捡一些人间界的趣事和江澐讲来,一时间两人欢颜笑语,相见恨晚。
在翓洲,如果是无翼羽人生下来就会被处理掉,或溺死,或抛弃。而江澐直到五岁,他父母顶不住压力才将他抛弃在乱石滩镇后面的渱山之中,开始几年还会给他送些吃食衣物,渐渐等到他父母生了弟妹,便不再理会他。
翓洲羽人,也有许多生来无法感应灵气,或毫无修炼根基之人,无法入得族中基业,便被驱离各自族中,来到无人之地集中生活,成为村镇。乱石滩就是这样一个凡人小镇,镇民有白羽、血羽、灰羽和黑羽,全无修行根基,每过几年便有族人过来测试该族儿童是否有适合修炼族人,如果发现不错苗子,便带回族中。
像江澐这般,自从生下,便与此无缘,更不可能接触任何修炼法诀。
如此过了半月,李越体内灵气才开始渐渐调理顺畅,恢复起来便更加快捷,李越也将人间界的修炼的法诀传给江澐,没想到江澐已在前日顺利灵气透体,八脉通,成就筑基。考虑到此处灵气匮乏,长久下去,根本不可能取得寸进,李越准备等到身体完全康复,带江澐回到天罗峰。
虽然天罗峰也是一般灵气枯竭,但是罗翃尽力调理,设了聚灵阵,天罗峰中已经有丝丝灵气汇聚,总比此地好上不少。
至于他抢来的那柄翠玉短刀,李越看了一眼,颇有几分欣喜之色,那是一件顶级法宝。不过李越不喜用刀,倒是颇为遗憾。
乱石滩镇,一千二百五十号人全部被集中在镇前广场上。
“谁见过此人?”辰江翷手掌张开,一块圆润石头出现手中,灵气一转,石头上射出一道光芒,转眼就成为一个背有白翼的少年形象。
“谁见过此人?”
辰江翷又问了一遍,脸色铁青。他妹妹辰江翠半月前追踪一个白羽族少年,没想到手下被杀,妹妹受伤昏迷不醒。居然有人敢在渱山范围内动血羽一族,居然有人敢动血羽山庄庄主的千金爱女,自己的妹妹!这让他情何以堪!
要不是现在他们正与红叶原风家交恶,多场大战,哪会人手如此紧缺,让妹妹亲自冒险。
他与辰江翐将辰江翠送回血羽山庄便派出所有人手大搜渱山,结果人人空手而回。他们从魅泺城血羽请到一善于追踪之人,才根据血迹气味找到此处,他们居然说没见过,这帮贱人,他们想包庇那白羽小子?
一个老年羽人战战兢兢说道:“上仙,我们镇好久没有见到生人,真的没有见过呀。”
辰江翷手一指,一道火线眨眼就射到那老人身上。那老人大声惨叫,“轰”一声爆起火光,将他淹没,化为灰烬。此时,众人耳中那老人的惨叫声还未消失。
人群妇孺幼儿开始低声哭泣起来。
“再看看!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真的没见过此人?”辰江翷咆哮道。
一千多人瑟瑟发抖,无人应答。辰江翷双掌一推,两团脸盆大的火球瞬间落入人群,爆起两片血肉碎肢。
“将他们全部杀掉...将村子搜索一遍!”辰江翷一声令下也不管身后响起的惊天动地的哭声。
就在不远处的渱山一处山峰半山腰的山洞里,李越与江澐两人闭目苦修。谁也没想到这个给乱石滩镇带来屠镇之祸的人被他们抛弃的杂种所救,藏在镇边的渱山之中。
两日后,江澐出洞寻找食物,发现乱石滩镇那边浓烟滚滚,偷偷潜到旁边查看,结果发现一群血羽族修士将镇子屠杀一空,所有房屋都放火烧毁,浓烟滚滚未有歇止之像。江澐双眼含泪,小心潜回洞中。
虽然他被赶出乱石滩镇,赶离父母,他恨也怨,不过当他前往魅泺城寻找伙伴的时候,心中最想念的依然是这个镇子,是面容已经模糊的父母。即使每天他只是坐在峰顶,远远眺望乱石滩镇的房顶,聊聊炊烟,心中也有种依靠,有种慰藉。没想到一千多人居然被屠杀一空,堆在一起被焚烧,那他的父母,他的弟妹也无能幸免。
李越听到这噩耗,心中非常不安。他几乎可以肯定是自己带来的祸事。他拉住泪眼婆娑的江澐,偷偷溜出山洞,钻入莽莽群山之中。
魔仙镇几乎位于神风洲最南端。
神风洲与沄洲接壤,而两洲之间有条雷云岚风带将两洲隔开。这雷云岚风带雷云密布,罡风如潮,终日铺天盖地的闪电焦雷让这片不毛之地呈现一片青黑之色,无有活物能够在这这雷云岚风带生存。
从魔风镇再向南,紧邻这片雷云岚风带有一处无名小镇。每年七月,雷云风暴有所减弱,无数修士会聚集这无名小镇,所为不外乎“利”字。
雷云岚风之下虽活物难存,却是产特殊炼器材料——雷击木、雷精石,更有实力修士将法器宝物送入其中吸收雷电精华,炼制提升宝物微能。当然也有修士趁这短短一个月,来这儿开店做生意。
在这无名镇的唯一酒馆内,喧嚣吵杂,几十位修士团团分坐,大声讨论,也不怕旁人听取,几步之外的焦雷轰鸣之声,让面对面之人也要费劲才能听明白对方说些什么。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修士对店内闷头喝酒的另一个人大声说道:“左...飞...左...飞,有人找!”
那闷头喝酒的修士抬起微醉的双眸看去,一张凝脂砌玉鹅蛋脸,两道远山染黛眉,秋水眼,绛红唇,眉间一粒艳红美人痣,左飞晃晃头,惊喜叫道:“陆...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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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爱冰呢?”蒋悍拉住李萍萍问道。
李萍萍摇摇头。蒋悍又问了几个人,才发现大家一天都没看到许爱冰了。
“这家伙!”蒋悍叹了口气,叫道:“王昭!通知你们队伍提前行动!”
王昭远远应了一声,海淀区自来水厂这个基地内响起急促奔走之声。
这时,许爱冰正在一辆开往天津的动车上。蒋悍不让她参与营救罗毅的行动,那她自己动手。每天,许爱冰似乎看到罗毅躺在解剖台上,身上每天都被取下一份肢体,一个器官。
她不能等了,也不想等了。
幸好哥哥许爱强他们盯着赵家一举一动,许爱冰也不认识别人,她就让哥哥盯着赵韵飞,许爱强很快就给了回信。赵韵飞前几天去了天津,那不正是罗毅被抓的第二天?许爱冰立即买了火车票,独自一人前往天津。
“天津生物研究所?”许爱冰看着这幢毫不起眼的楼房,心中默默思量。
这就是许爱强给她的地址,许爱冰假装不在意,其实耳识、眼识大开,留心里面的一举一动。
一楼,毫无特殊动静,二楼,三楼...
四五个时辰,许爱冰居然没有发现一丝值得怀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