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昨天夜风太冷,又或者是来自鹤丸国永与烛台切光忠接二连三的惊吓,等到歌仙兼定端着早餐的餐盘走到天守阁楼下的时候,只听见婴儿不间断的,剧烈的哭声。那样宠爱着孩子的审神者怎么会放任这样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泣,歌仙兼定心里察觉不对,连忙赶了上去。
刚开始他还顾虑着规矩和男女之别快速地敲了许多下门,换来的只有愈发强烈的哭声。歌仙兼定暗道失礼,便一把推开了也并未上锁的房门,只见审神者躺在床铺外侧,身体隔着被褥微微颤抖着,走近去看那脸颊都是不正常的红色,额头鬓边的汗水黏在肌肤上,微张着嘴大口地喘着热气。而孩子正躺在内侧,哇哇大哭着。
一看便是生了病的模样,歌仙连忙放下餐盘,伸手在审神者额头一探——果然是滚烫的温度。
怎么办才好?歌仙着急地在原地徘徊了几圈,抿了抿嘴,又离开了天守阁。
审神者夜里的沉睡的确并不安稳,即使是在睡前,她还是凝视着婴孩沉睡的容颜,脑内却不停回想着被烛台切光忠戏耍着,玩弄着的场景。刚开始一期一振的温柔的确能让她得到少许的慰藉,可她越是回想,就越发感受到那些进退有度,温文尔雅之下的真心只是为了自己的族人弟弟们。这便让审神者脑内的一期一振都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影般,两者交织混乱在脑海里,又破坏了原本应该美好或者普通的梦境,她被困在梦魇里,隐约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却无法清醒过来。
等到审神者再次能从黑暗中感知到外界的声音时,已经没有了孩子的声音,取代之的是一个稳重低沉的男音,似乎在耳边轻声念着长段不知名的经文。
——她在哪里?启一又在哪里?
还不能理解的情况让审神者无法再沉睡在梦境里,她挣扎着从黑暗中清醒过来,被窗帘蒙得只剩一层微光渗进审神者还模模糊糊的视界,她往声音的那边扭过头,隐约可见是一片灰绿色的身影。此时这道灰绿色停止了诵念。稍稍谈了过来:“醒了吗?”
这个发型与身量,审神者隐约记得本丸里有一把大太刀名为石切丸,也是一把没有暗堕的刀。察觉自己还在天守阁里,而且对方应该不会对自己展示出突然的恶意,她便放心了些,但还是努力眨着眼睛,一边要使自己的视线清晰起来,一边用沙哑的嗓音问道:“启一……那个孩子呢?”
此时另外一个声音便传了过来:“这个孩子叫启一吗?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呢,在小狐的怀抱里都不哭呢。”
——小狐?
此时审神者的视野已然明朗了起来,跪坐在自己身边的果然是穿着内番服,手持御币的石切丸,而那个站在不远处自称小狐的,怀中抱着婴孩的白发付丧神,便是与石切丸同为三条刀派的小狐丸。
审神者十分想支撑起自己身体坐起来,但她双臂试图用力的结果却是若没有石切丸的帮助,她便要摔回被褥里。
“姬君的身体十分虚弱,还是躺着为好。”
“可……可是……”审神者的目光停留在小狐丸怀中的婴孩身上,那婴孩似乎也感受到了目光,竟也扭头向她看来。
审神者柔软的泪水瞬间便从眼角滑落下来,石切丸轻轻地叹一口气,侧过头对小狐丸说道:“小狐丸,把启一放下来吧。”
还抱着婴孩在摇摇晃晃的小狐丸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是很乐意的模样,但还是很快也跪坐到石切丸身边,将孩子放到了自己膝前审神者手边。
“审神者大人已经醒过来,药却还没有熬好,不去看一下吗?”小狐丸对石切丸说道,但目光却依旧落在婴孩身上,隐隐约约的,审神者还觉得那双天生猩红的眼睛甚至还在看着自己。
石切丸呵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审神者,皱了皱眉,但也还是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自语着:“让我这个腿脚去……”
拉门并没有全部合上,原本刀剑付丧神们是不能在没经过审神者允许的情况下进入天守阁的,但她想大概是因为自己生病的原因吧,石切丸长期供奉于神社,做着许多驱散病魔,祛除肿包的法事。
——那么小狐丸呢?
审神者的面庞毫无血色,连嘴唇都变得苍白起来,她微微皱起眉,明明知晓面前男士并未暗堕,可那双猩红的,真真如同野兽一般的双眼却让她并不能就这样安心下来。
她在短暂的犹豫与不知如何是好后开口:“那个……小狐丸君很喜欢启一吗?”
小狐丸终于认认真真地将全部的目光都投到了审神者身上,这让她不禁在被褥里缩了缩身体,这样的动作小狐丸自然发现了,他笑着捋了捋颊侧的头发:“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很厉害呢,审神者大人昏睡了这么久,他什么都没有进食,却还能好好地躺在这里。人类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吗?”
没有因为小狐丸话里有话的语气而不安,让审神者为之脸色大变的是这话语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因为房间里的光线并不是直接进来的,审神者并不能判断自己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她再次想要起身,同时问道:“可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不同于石切丸,看到审神者的动作,小狐丸是帮着坐起来,甚至还移动到审神者背后,把自己的胸膛佯作一个靠垫般,让审神者倚在自己胸前。
背后的温度与触感着实让审神者不自在起来,她往前去倾着身体,想要拉开与小狐丸之间的距离,但对方有力的双手只是不轻不重也无法挣开地箍住审神者的上半身,他柔顺得真如同狐狸皮毛的银白色发丝搭落在审神者肩上,搔弄着审神者的脸颊,野兽般强韧又结实的臂膀与胸膛裸露着,隔着一层衣袍也能让审神者感受到来自野兽的威胁性。
“启一要进食了,小狐丸君不如——”
“我要是放开审神者大人的话,相信您很快就会抱着孩子一起摔倒呢。”小狐丸打断了审神者的话,“小狐不看就是了,如果审神者大人不喜欢的话,小狐会闭上眼睛的。”
这是审神者无法拒绝的,并不是因为自己身体如小狐丸说的那般虚弱,也不是接受了小狐丸的承诺,而是他们能进出天守阁,甚至进出自己的房间,也能通过力量上差异来压制她,甚至于他们在这个本丸里是一个家族式的存在,而自己只是一个寄人篱下,还未找到战友的,带着孩子的女性的这些事实,让审神者明确地感受到,她的反抗在当下不可以也不被接受。
审神者的眼泪几乎又要流下来了,可她看着抱到怀中的孩子,那么小又那么懂事的启一,她只能深呼吸了几口,低低地说道:“……那么,就麻烦小狐丸君了。”
去确认小狐丸是否闭了眼已经没有必要,审神者尽力不要因为身后的胸膛而那么僵着身体,褪下了一边的衣领露出前夜没有被烛台切光忠蹂躏过的乳房,抵在婴儿嘴边。
唔啧唔啧和咕嘟咕嘟的吮吸吞咽声在安静的部屋里响起,审神者努力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进食的孩子身上,而不去在意身后因为呼吸而逐渐加重起伏的胸膛,和打在发丝上的、火热的吐息。
似乎是因为安静的氛围更加让人不自在,小狐丸竟先开口说话:“审神者大人,可以不要派今剑出去远征吗?他只是把短刀,短刀都是护主的。”
和一期一振一样的要求,若是真正的人类,这样的话语是有理的,但他们是刀剑,刀剑本身便是要上场杀敌的,若是一个远征都不愿去的话,未免有些奇怪。
审神者想不出所以然,只能含糊地回答道:“只是日课,不会每日都去的。”
这个回答似乎并不能让小狐丸满意,他还想说什么似的吸了一口气,可此时门外便正正好传来了敲门声。
“审神者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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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还在外面玩,所以没有更新,今天来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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