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冷，睡懒觉的好机会。
    肖浅没得睡，被李清绝踹了起来。
    “今天可是《少林寺》首日票房出来的日子，你也不担心？”
    肖浅无奈，抓着鸡冠头。
    “反正票房很好，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妞，有点良心好嘛。昨夜陪你去倒数，我都冻感冒了。”
    “嘻嘻，辛苦你啦。快起来，我给你做了燕窝粥。”
    肖浅一提起这事，李清绝就很开心，温柔的不得了。
    两小平素的私生活很平淡，都不是多事的人，也不喜欢热闹。所以像这样的千禧年倒数活动，已经算是两人难得的约会了。
    肖浅耍赖。
    “我好累，你拉我起来。”
    李清绝无奈，只好朝他伸出手掌。
    肖浅轻轻捏住，猛地一用力，温香软玉纵体入怀，赶紧牢牢抱住。
    “哎呀，大坏蛋，快点放开我。”
    “不放，我媳妇当然要抱着。”
    “呜……好臭，你还没刷牙！”
    “这是我最宝贵的元气。”
    “哎呀，你怎么不穿衣服？”
    “你睡觉穿衣服呀？”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你还摸过呢。”
    “谁要摸……”
    腻咕腻咕，一个小时过去了，于是起床后的肖浅只能喝凉了的燕窝粥。但粥冷心热，又有绝世佳人佐餐，美滋滋。
    两人赶到公司，都已经下午了。
    和他俩的悠闲相比，整个公司都忙碌不堪。每个人都焦急地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话机。
    “哎哟，两个小祖宗啊，你们是真的不着急啊。票房你们不关心啦？”
    面对徐嘉忆的唠叨，李清绝也很无奈。
    “又不是我的作品，我也很没办法啊。”
    肖浅拉着徐嘉忆，让她安坐。
    “好啦，大管家，不要着急。票房只会好，不会坏。早点知道，晚点知道，没什么关系。”
    徐嘉忆将信将疑。
    “你怎么知道票房很好？”
    肖浅嘿嘿一笑。
    “东影这边的售票都是通过电脑终端的，其实统计数据早就获悉了。只要知道东影这边的数据，其他地区的也能估算出大概来啊。”
    徐嘉忆一拍脑门，发觉自己是有点蠢了。
    当初东影旗下的院线改造，肖浅一力推行电脑终端售票，还引起了不少的质疑。
    很多人都觉得，这么做太耗费成本了，投入过大。
    可肖浅给出了过硬的理由。
    使用电脑售票，可以更完善地统计票房数据，能够有效地避免票房瞒报。
    毕竟电脑上卖出去一张票，总部这边就会录入数据。到最后卖了多少票，一目了然。
    这个理由说服了大家，却没有想到，电脑售票除了可以防止票房瞒报之外，居然还有票房统计方面的便捷。
    这一下午，肖浅接了无数的电话，各方面都有，全都是询问票房情况的。
    肖浅也无奈啊。
    首日的票房数据，必然是要等到过了午夜十二点，才能汇总过来。你们现在追着问，我哪儿知道？
    被烦的不轻，他干脆把手机关掉，然后拉着李清绝躲在了录音室里，一起琢磨《天下无双》的问题。
    一直耗到了晚上一点多，徐嘉忆从外面冲了进来。
    看的出来，这位大总管走路都是飘着的。手里拿着报表，哆哆嗦嗦地递了过来。
    “小浅，咱们这次要逆天了啊。”
    肖浅接过报表，只看了一眼，瞬间哈哈狂笑。
    李清绝好奇凑过来看了一眼，两个眼珠也立刻变成了无数的零。
    现在，实际数据出炉，肖浅神完气足，施施然打开了手机，无视数不清的来电未接，而是直接给李建国打了过去。
    “爸，首日票房出炉了。”
    《少林寺》开创了一个中国电影的一个先河，那就是午夜档和首日票房。
    在这以前，是没有这两个概念的。
    基本上首周票房数据和总票房，就是最重要的指标。
    可肖浅明白，随着资讯的加快，首周数据和总票房，实在是太拖沓了，完全不符合如今快速的社会。
    所以顺势而为，在这个千禧年之际，把午夜档和首日票房的概念拿了出来。
    外界或许还不太懂这两个概念的意义，但肖浅身边的人却格外紧张。
    李建国还没睡。
    这么大的事儿，根本没法睡啊。不得到确凿的结果，心里没底。
    肖浅孝顺，自然不敢吊老爸的胃口。
    “昨天凌晨0时15分，《少林寺》开始在全国两千五百块银幕同时上映，首日票房两千一百五十万。”
    “多少？”
    李建国一声咆哮，惹得徐明霞迷迷糊糊的嘀咕。
    他是真的被吓住了。
    刚刚过去的1999年，算是近年来中国电影的低潮期。
    只因为星光的电影出现了断档，在这一年没有新电影上映，国内其他的电影又实在不给力。
    1999年的年度票房冠军，才四千三百万，几乎是断崖式的下落。
    而且还不是国产电影如此，国外引进的《星战前传1》，也才三千三百万，还不如国产电影呢。
    就在两天前，1999年的最后时光，还有人大声疾呼，宣称中国电影的寒冬来了。
    好吧，现在看来，这个寒冬有点短。
    原来不是中国电影不行了，而是目前的中国电影没了星光这个招牌就不行。
    首日票房就两千一百多万，那首周基本上就是奔着破亿去的啊。
    最重要的对比就是，当初《鸦片战争》和《十月围城》大爆时，首日票房可没有这么夸张。
    李建国很清楚，《少林寺》有极大的可能超越那两部电影，成为中国电影的票房历史总冠军。
    “行了，我知道了，你马上安排宣传，务必把这个消息最大化，明白吗？”
    因为去年的电影总体式微，他可是承担了不小的压力。现在一朝扬眉吐气，李建国可不打算憋着。
    不用他说，肖浅也不会放任这么好的结果不管呢。
    他亲自拿着报表来到了文宣部门，下达了命令。
    “明天早上，在明天大众上班之前，我要看到这个消息出现在所有的报纸和媒体的醒目位置。”
    宣传公关人员立刻行动起来，显然，今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普通民众还在梦乡之中，就算关心电影，相关的消息也要等第二天早上起来才能看到。
    可行业内部的人却便利的很，当然，被震撼也更早一些。
    京城，四合院，昏黄的灯光下，几人枯坐，隔窗看雪。
    雪越白，心越寒。
    “到底是肖公子啊，厉害！”
    冯龅牙一声长叹，神情萧索。
    当初他们就是在这里对肖浅肆意嘲讽，自命不凡。后来两边关系缓和了，合作还不少。
    现在他再说出这番话来，就没有多少恨意，反而是由衷的佩服。
    去年他的电影票房四千三百多万，拿了年度票房冠军。
    虽然外界都在讨论电影市场衰落的问题，但他还是很自得的。
    无论如何，能够做到全国第一，这在任何一个行业都是值得自豪的事情。
    他还想着，自己的成绩是在电影市场不景气的时候取得的，应该更难得。
    换成肖某人来，未必会比自己更好。
    然而仅仅翻过了元旦，肖浅就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图样图森破。
    在座的都是电影圈内部的人，自有渠道，早早得到了票房数据，全都做傻眼状。
    差距太大了啊！
    差在哪儿来了呢？
    小院外有车子来，随后一个人推开院门，踏雪而入。
    在座的都认识，忙上前迎接。
    韩四平把雪花抖落干净，才一只脚踏入屋内，声音已到。
    “早就和你们说过了，要合作，你们偏自顾清高。”
    屋里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羞愧不已。
    “四爷，您给帮衬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