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帮理不帮亲……”
秦岚怼了一句,秦琳拽了拽秦岚,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了。
在家里,秦琳的性格是温和一些,有什么她不会和秦振华或万菊争执。
虽然温和,但是性子也是执拗,她认定了的,不管秦振华、万菊的反对,她也是会坚定不移的。
“臭丫头,是不是翅膀硬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万菊气得要死。
秦振华咳咳两声,“好了,这件事到此结束,土地的事,也休要再提了,吃饭!”
他这位一家之主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三位儿女,对视了一眼,埋下头,继续吃饭。
秦振华之所以提出来,他可不是要和秦岚、秦琳姐妹商量,而是打预防针,他心里可雪亮,生怕张大蛮找他商量不下来,可能会找秦琳商量。
为了免去这些麻烦事,他干脆先提前将这条路封死。
秦岚扒了几口饭,她眨巴着眼睛,“那,爸,我们明年是计划种桑养蚕,还是继续种地?”
秦振华正要说话,万菊却是率先说道:“岚岚,不是做妈的说你,家里这点活,有我和你爸操持,你的终身大事,你得上点心,老大不小了,别总是挑剔,来个媒人说媒,你就把人家气走,你……”
说到秦岚的婚姻大事,那可是让秦振华、万菊头大的事。
这丫头性子火爆,不像琳丫头那样温顺,说她,还会听一下。
秦岚可不一样,说多了,她比谁都激动,甚至对外宣称,哪个不怕死的媒婆再敢上门说媒,打断她的狗腿。
这样一说出去,谁不知道,秦岚的泼辣,谁还敢上门说媒。
所以,她的婚事一再搁浅,秦振华、万菊也没辙。
农村不像城市,姑娘过了二十七八、三十都没什么大不了。
在乡下,尤其像石窠村这样闭塞的乡村,姑娘超过二十岁没嫁出去,那都是老姑娘了。
最为夸张的,是有一家娶了媳妇,那姑娘才十四五岁。
这样山高皇帝远的落后地方,才不管他法定不法定婚龄,也不管什么成年未成年。
娶进家门,摆几桌酒席,睡在一张床上,便是板上钉钉的媳妇儿。
像秦岚这样二十五六岁,那绝对是大龄剩女了。
所以,秦振华、万菊不着急,那才是怪事。
父母着急没有用,秦岚一丁点也不急,她心想,要做新时代的女性,追求自由婚恋,遇不到对的人,宁缺毋滥。
乡村里的婚嫁,说来也蛮简单,媒婆上门说媒,将两家情况说一下,便是开始了一段婚娶的流程,像什么送八字啊、插媒香之类的。
有些风俗习惯,根本就不是现代自由恋爱那一套。
当然,这些民风淳朴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硬性的彩礼,家里条件富裕一些,就象征性的有彩礼。
一般女方也会制作嫁妆,将女儿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妈,你怎么又提这事,遇不到我喜欢的,我宁愿不嫁!”秦岚坚定地说道。
万菊像是被人一刀狠狠地扎在心窝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的?
有时,作为儿女,宁愿不娶不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实际上,是最为让做父母伤心难过的。
尤其在农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
不娶,不嫁,那叫怎么回事?
很多时候,并不见得会怎么样,而是父母面子上挂不住,左邻右舍、三姑六婆的,坐在一起议论,说那谁谁怎么、怎么样,父母是颜面无光。
倒不一定不嫁不娶会怎么样!
中国人最为讲究面子,丢了性命,也不愿丢脸。
万菊瞪圆了眼睛,“胡说八道,你告诉,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秦岚脑海中闪现了张大蛮的身影,为什么?她心里一颤,脸微微泛红,不敢看向一旁的秦琳,生怕被妹妹看穿自己的心事。
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张大蛮?
一副刁民的嘴脸,怎么可能?他可是自己妹妹喜欢的人呐!
不能!
绝对不能!
秦岚内心深处呐喊着,无论如何,也不能爱上张大蛮。
可人心总是奇怪,越是不可能,越是想要成为可能。
“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秦岚嘀咕着说道。
一家人各怀心事,闷声吃完饭,也不再争执。
……
乡间山路,山风吹拂,土地里的玉米开始长出玉米棒子,风浪中飘散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乡土气息浓郁的石窠村,进入了盛夏时节。
这样的喀斯特地貌,海拔挺高,所以,即使炎炎烈日,炙烤着大地,山涧风吹过,无比凉爽。
对于这些山脉,就是天生的“空调”,夏天调节着气温,这样的地段,却是避暑胜地。
“张大蛮,你去找我爹商量土地了?”
张大蛮背篓里装着刚刚采摘的桑苗,走在羊肠小道上,秦岚从远处快步跟了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了他。
转过身,看向秦岚。
穿着朴素,瑕不掩瑜,依旧掩盖不了秦岚曼妙的身段,凹凸有致,该凸的地方堪称“珠穆朗玛”,该凹的地方绝对马六甲海峡。
像她这样一位乡村姑娘,说到底,还是抢手货。
做起农活来,那绝对是一把好手,能够将地下的所有农活,都能干。
农户谁不希望娶这样一位能干的媳妇儿,又长着这么漂亮。
那些媒婆踏破她家门槛一点也不奇怪,可惜,到了二十五六岁,她依旧单着。
张大蛮露出一副满不在意的笑容,“是啊,去找村长商量了。”
“我爹那个老顽固!”秦岚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不就一块地嘛,当宝贝似的。”
“诶,岚岚,你也别这么说,民以食为天,咱们小老百姓,活计不就指望那点土地么?村长没得商量,也是可以理解。”
“理解个屁,我就搞不懂了,你都种桑养蚕大把、大把赚钱了,他怎么就不通气呢!”秦岚抱怨着。
“人各有志,勉强不来的。”
好好休息了一晚上,张大蛮心情已经放松了许多,不再为了土地将神经绷得那么紧。
“你到底看中我们家哪块地嘛?是想做什么用的?”秦岚是直性子,她也就不避讳什么,开口问张大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