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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大纛随风金戈起(9)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纛随风金戈起(9)
    王凤观瞧敌军皆骑高头战马,而自家军众多为步兵,不由聚拧双眉,倒吸了一口凉气,云旗纵声呼喝道:“对面草寇可识本将阵法?”魏德韬轻慢回道:“不过是鱼鳞小阵而已,本长老座下弟子均识此阵。”云旗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魏德韬未及言语,吴俊驰当即接口道:“此乃本派御阵长老魏德韬,他可是个兵阵行家,尔等官军还不讨饶,更待何时。”这话看似叫嚣,实则通风报信,以使对面官军小心戒备。
    云旗闻听此语,心下暗道:“原来此人便是魏德韬,看我怎生激他。”言念及此,打个哈哈,出言断喝道:“反贼莫逞口舌之能,本将瞧那魏长老正是纸上谈兵之徒,虽识得此阵,却未必便会破得。”
    魏德韬心道:“本长老定不可饶你。”言念及此,轻哼一声,当下放言道:“竖子莫要猖狂,你这厮身为武将,不思冲锋陷阵,竟要帐下兵士护你,摆出这等文官阵法,还能有甚勇略。”云旗郎笑回道:“将不在勇而在谋。”魏德韬道:“你这阵法薄弱之处便在尾翼,如此排兵布阵,还能有甚计谋。”
    王凤闻听此语,当下粗豪大笑,云旗面色微变,喝道:“多言无益,有本事你也变个阵法来。”魏德韬道:“这有何难。”话音刚落,便即喝令变阵,随即纵声吟诵道:“画地局,出天门,入地户,闭金门,乘玉辕。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腾蛇。”
    耿弇、寇恂尚领绿林寨众喽啰排阵,魏德韬兀自念道:“六丁六甲神将乘我而行。今日禹步,上应天罡,下辟不祥,万精厌伏,所向无疆。”云旗定睛观瞧,但见魏德韬接着续道:“所供者达,所击者破,所求者得,所愿者成。请玉女真君护我,急急如九天玄女道母元君律令!”此言甫毕,便即掏出十二张符咒,尽数抛至半空,仗剑疾刺而入,复又合目低吟。这厮唇齿微动之际,寨中喽啰尚自鼓噪铺排,王凤及其手下头领虽不甚晓他话中含义,却登感深受上苍护佑,直欲抢攻厮杀。
    云旗观状惊异,更是不由暗忖:“这厮端的有些手段,好在那伙山野草寇尚不纯熟??????”
    魏德韬待得阵势排好,当即喝问道:“竖子可识此阵?”云旗打个哈哈,随即纵声回道:“此乃六丁六甲阵,不过尔等草寇定是初学乍练,并不如何难破。”
    魏德韬阴沉着脸,道:“有本事便来破阵,休逞口舌之能。”云旗心道:“此阵本身难破不说,我又需引诱尔等草寇远离山寨,这当儿定要诈败方可。”当下剑指对方,出言嘲谑道:“画符招摇之徒,愚弄草寇蠢夫尚可,且看我怎生破你阵法。”说罢,便即吩咐身旁副将亲率三百骑兵,前去破阵。
    那名副将兀自犯难,当下懦懦回道:“那伙草寇有上万兵马,小将只领三百??????着实??????着实难破此阵??????”云旗低声说道:“不能破敌,稍去斗上几个回合便是,不过你定要败得狼狈,放话乱我军心,否则本将定斩不饶。”
    魏德韬无法听清云旗言语,只道他定然安排如何破阵,随即叮嘱耿弇、寇恂小心把守,转而向程鸿渐道:“官军尾翼乃是薄弱之处,你可敢领上两百寨中好汉,绕道攻之?”程鸿渐颔首抱拳,正欲答允,姚蓁蓁接过话头,道:“长老防备艰难,不需你那两百人相助,我跟小哥哥领帮中骑兵攻袭敌军尾翼。”
    魏德韬心道:“正好要你们在黄泉上搭个伴儿。”言念及此,便即说道:“甚好,本长老恭祝尔等建功。”姚蓁蓁摇首佯叹道:“这我们可不敢想,长老先前都将破阵之法告知云旗啦,人家岂会没有防备?”魏德韬面色讪讪,蓁蓁续道:“我们不能取胜倒是小事,只怕累得长老遭官军小觑了。”魏德韬轻哼一声,道:“此等小阵破绽百出,本长老便好生传下破阵之法。”当下点拨须臾,复又续道:“尔等赶快去吧,若是再输,便算本长老没有本事。”渐蓁听罢,便领竺法兰及天志帮帮众退至大阵后方,径朝官军尾翼绕去了。
    便在这当儿,云旗高声唤道:“魏长老可安排好了,本将可要遣人攻阵了。”魏德韬道:“放马过来。”话音刚落,云旗便命麾下三百余骑朝对方冲杀过去了。
    马武立功心切,当下施展光明拳法,直奔那攻阵的副将。那名小将未及挺抢招架,竟自身受一拳,随之跌落马下,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两口,便即死了。而官军的三百骑兵观瞧马武这般悍勇,均自慌忙调转马头,回归本阵去了。魏德韬轻慢嗤笑道:“云旗小儿,你还有甚话说?”
    云旗万未料到手下军士当真如此狼狈,心头既感惊骇,又觉欣喜,随即正色高呼道:“此乃你绿林寨匹夫之功,并非魏长老所布阵法高深。”魏德韬道:“你尽管派遣帐下兵士攻阵,我方不陪你斗将便是。”
    云旗心道:“我定要显出苦战之状,才可诱得尔等反贼上钩。”言念及此,便即回道:“你且稍待,我这便重新部署破阵之法。”魏德韬回道:“本长老等得起,尔等官军可要商榷好了。”
    那云旗又招来十员副将,低声吩咐道:“尔等各领三百骑兵轮番攻阵,却断然不可深入,交兵数合后,便需败退而归,不得有误。”话音刚落,一名副将抱拳苦求道:“先前领兵攻阵的宋将军乃是我羽林军中的教头,可他适才未及过招,便被贼将打死了,还望将军体恤小将性命。”
    云旗正色斥道:“尔等不必死战,草寇也已应允不跟我军斗将,还需有甚忧虑。”诸位副将面面相觑,云旗又道:“如有怯战者,本将定斩不赦。”话音刚落,十员副将只得硬起头皮,便朝敌阵轮番攻去了。
    绿林寨众喽啰虽尚不晓自家阵法的诸般变化,可官军驰来人马甚少,且有轩辕弟子在阵中施展武艺,如此这般倾力固守,倒也极为稳当。云旗兀自仗剑督战,十位副将所率骑兵犹似疲于奔命,始终无法攻入对方军阵,所耗兵力却仅有二三百人。
    魏德韬只道云旗殊无统兵之才,只待渐蓁领兵马攻袭得手,便即发动反攻。刘秀观此对阵情形,愈发觉得其中定有蹊跷,转而向魏德韬道:“官军动静虽大,却似并未尽力,其中会不会有诈?”魏德韬不以为然,随口说道:“听闻云旗那厮乃王莽亲信,似此等人物虽居高位,却未必识得多大阵仗。”话到后来,仗剑指向敌阵,自得续道:“你瞧他那情状早已焦头烂额,由此便可见一斑了。而其帐下十员副将本不敢交锋,无奈上司督促得紧,方才过来作势罢了。”刘秀道:“那云旗曾打过不少胜仗,长老莫要小觑了。”
    魏德韬闻听此语,当下轻哼一声,道:“那是他没碰到对手,今日本长老便给他个教训。”邓禹欲言又止,心道:“师尊前些时日才遭排挤,这当儿要是轻言开罪魏长老,难免连累了他老人家。”
    这正是:谋固尊位揽权柄,自诩善阵空谈兵。大放厥词胜悬河,牵累群豪赴长平。那魏德韬骄狂轻敌不说,又唯恐旁人抢夺风头,方才这般行事。欲知那官军究竟有多少兵马,渐蓁诸人能否取胜,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