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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流言更盛
    从刚才的失神中缓过来的桓婵,已然恢复成了往日的神情模样,听到桓羡的言语之后,知道他是有意调笑自己,瞥了他一眼后也不回答,径直走到谢离身旁,俯身看向他的眼角。
    谢离抬头凝望着她的目光,然后毫不在意的笑道:“桓娘子不用看了,区区一点擦伤,不碍事的,现在早就不痛不痒了。”
    桓婵听到之后微微点头,然后看到伤口也无结疤的痕迹时,也缓了口气开口道:“没事就好,看来也不用再叫那医官过来了。”
    一旁的桓羡一脸不解的看着二人,如同那丈二长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景宣是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刚才自己一丁点儿都没有发现。
    不过也不怪他没有发现,这伤口实在是有些小,再加上谢离来到这里之后,又没有像之前那般一直用手捂着,所以没有发现也是正常。
    在桓婵确认谢离无碍之后,便又径直的走了出去,连招呼都没有打上一声。
    不知怎的,此时的她在谢离身边,颇有些坐立不安,心绪不宁的意味,没有了之前的那中从容随意。
    谢离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下意识的抬了抬手,欲言又止,只不过最后还是放下手来,没有出声叫她。
    只是在心中默默的道:不是说好的比试拳脚,怎么就这么走了……
    好在这里还有同样身手不俗的桓羡,自己来这儿一趟,总要有所收获的。
    所以在三两句话后,谢离便给桓羡提出了自己简单比试的想法。
    桓羡闻言,虽说没有当时桓婵的反应那么强烈,但是也是吃了一惊。
    虽说之前听他说过,要开始在家中强身练武,但毕竟时日不多,再加上之前的他又没有什么底子,现在来找自己比试的话,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当然,虽说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对于谢离的这个提议,他还是非常乐意答应的。
    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虐菜”的嗜好,只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和自己志同道合,趣味相投的朋友,来找自己“指教”,而且这内容又是自己所擅长的,这种机会在平时可并没有多少。
    之后谢离又将这身直缀深衣换下,换上和桓羡一样的紧衣衫裤,在演武场上比试起来。
    桓羡在一开始自然是有意藏拙,否则全力施展的话,这比试也毫无意义了。
    只不过另他意外的是,这谢离虽然动作不太熟练,但是在力道方面,却和他清瘦的身子毫不相称,尤其是在某些招式上的爆发力,让自己也只能是勉力招架。
    难道是因为他出身贫苦,之前在襄阳常做苦力所致?
    桓羡在心中不由得如此想到。
    不过不管原因怎样,桓羡还是集中了注意力,然后又加了两成“平生所学”,这才以完全压制谢离的状态和他比试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期间二人时战时停,纵然谢离还是在桓羡进攻下毫无还手之力,但还是从中得到了不少实战的经验,尤其是结合自己前些天所练习的那本“茅山军体拳”,让他的动作愈发的严密熟练,比刚开始比试的时候,提升了不知道有多少。
    当然,这也是因为,此时的谢离在这实战方面的经验,空白的如同一张白纸,所以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比试,有如此多的提升之感也是正常。
    之后谢离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告辞,还穿着属于桓羡的紧衣便服。
    此时的他实在没有多少精神再去换上自己那还未晾干的衣服了,在这一个多时辰里,桓羡虽说只用了自己五六成的本事,来与自己周旋比试,但自己基本上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倒是累的是疲惫不堪。
    好在他早在心中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现在是几斤几两,所以也没有丝毫的气馁之色。在和桓羡商定好以后再次过来比试之后,便乘船向江陵家中方向去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荆州内的天气还是没有丝毫变化,秋老虎像是在荆州地界扎了根,生了崽儿,没有一丝一毫要过去的迹象,搞的江陵城中的百姓是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只不过和城内的另一个声音比起来,这些怨声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城南一处巷子口的圆台上,有一衣着邋遢的中年男子,捋着稀疏的山羊胡,眯着小眼,正在和周围一众百姓侃侃而谈。
    “当真是千真万确,此时如果是江陵本地人说出的话,那还有些造谣的嫌疑,但是由我方正名说的话,就无半点虚假可言了……”
    “为什么由你说出来,就不是造谣,而是真事呢?”
    “我方正名是前几日刚从建康过来的,对那边的消息自然要比在江陵的你们要知道的多。”
    “切……谁知道你这人是不是在随意胡侃?仗着现在江陵无人管束,随意胡诌一番,来表现自己?”
    “我亲耳听建康那边百姓和一些小的官吏互相传说的,这还有假?他们说的是这车骑将军在桓公逝去之后,虽说继承了桓公的部曲家将,但是毫无桓公的作风气势,在谢尚书身前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后来谢尚书有意往王蕴出镇徐州,咱们这位车骑将军竟然主动请辞徐州刺史一职,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方正名为了让众人相信自己所言,显然是说的有些着急。在他说完之后,看到众人没有再提出异议,然后又接着清清嗓子道:“本来在建康之时,我还以为这只是一家之言,不足为信。但是谁知来到这江陵之后,才发现议论之声更盛。说句不太恰当的话,这江陵之于桓氏,就如同建康之于司马啊,对他车骑将军如此不利的言论竟然能在江陵横行无忌,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人群之外,英武伟岸的桓石钧面沉似水,冷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那阴沉的眸子里,看不到丝毫的感情变化。
    “呵呵……那桓冲的无能,可不只是咱们说出来的,还是他自己做出来的……”
    臧封躬身在桓石钧身侧,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