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声音分外真切。
    楚言甚至可以感觉到一口凉气，吹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
    只不过，这时候身子一动不能动，让人分外没有安全感。
    不过很快，楚言就感觉到禁锢住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他立刻转身。
    顿时之间，楚言就看到了一层薄薄的纱帘。
    而在纱帘之后，一道窈窕的人影，映着烛火，出现在他面前。
    这纱帘显然是一件法宝，不仅让楚言无法看清眼前女人的面容，也无法将自己的神识探查过去。
    “你就是这小乾坤世界的主人？”看着对方，楚言凝神说道。
    此刻仅仅和自己相隔数尺的这个女人，看上去毫不设防，好像处处都是破绽。
    但是偏偏的，真要动手的话，楚言又发现，似乎自己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震慑和压力。
    楚言过去从来没有感觉到过。
    就好像是，一个凡人无论对着天空挥动多少下拳头，都不可能将天穹打穿。
    而天空上只要落下一粒冰雹，就可能将这个凡人直接砸死。
    女人没有立刻回答楚言的问题。
    看她此刻的动作，似乎是在直直地看着楚言。
    过得片刻，她嘿然一笑：“我明白了，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听到对方答非所问的回应后，楚言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却在内心问道：“她是谁？都这个时候了，你再不承认就没意思了。”
    “我不……记得……”
    地狱之门后的那位的回答，一时之间，让楚殿下都忍不住气得笑了起来。
    “你笑了。”女人旋即道，“看来你是装不下去了。”
    楚言：“……”
    好吧，地狱之门后那位的锅，只能现在自己来背了。
    定了定神，楚言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女人的声音，突然轻柔了起来，缓缓和和，自带一种微醺的味道：“当然是，做你当年对我做过的事情了。”
    楚殿下眼角不由抽了抽。
    这话说的……
    不会是我想歪了吧。
    不过楚言倒是没有慌乱。
    他心志之坚，道心之稳，如今已经是世间罕见。
    所以哪怕此刻面对这样强大的未知存在，他也可以清晰思考。
    地狱之门后那位的身份，始终存疑。
    到了现在，竟然出现了一位对方的故人。
    那么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旁敲侧击，问出一些关于那位的事情。
    而且听这女人的口气，他们两人在很久很久的时候，还有一段不得不说的估计。
    既然如此的话，对方的话肯定会很多。
    如此一想，楚言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主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朝纱帘之后的那道身影望去：“你这么残忍？”
    女人当即哈一声笑了，甚至笑得纱帘时候那道身影乱颤起来。
    “你就连眯起眼睛的样子，都和过去一模一样，不过现在的你，真是弱得可以。”女人的笑声中，透着一丝快意，“而且你竟然会说残忍了，既然知道残忍，那你当年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做！”
    话音未落，纱帘之后，女人的身形，突然一抬手。
    砰！
    一声炸响传来。
    楚言立刻闻声望去，刹那之间，眸中精芒爆射。
    原本裹着隋飞的那个光球，此刻其中注满了血浆。
    隋飞，被直接炸碎了。
    楚言眸中戾气顿时喷涌而起。
    但是旋即，他就发现自己的身子，再一次被禁锢住了。
    四肢像是被缠上了铁链一般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体内的灵气，也无法运转。
    杀了隋飞，女人的情绪好像得到了发泄。
    她再一次开口：“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当年对我做过的事情。”
    楚言：“……”
    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事实，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转去。
    “你现在太弱少了，在我眼里，甚至连蚂蚁都不如，我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布你。”女人继续道，“我看这些人，穿着和你一样的法袍。
    真是没有想到啊，你这样的人物，竟然还会进入宗门修炼。
    你的傲气呢。
    你的底气呢？
    这些宗门，不正是你当年最不放在眼里的吗？
    怎么到了现在，你却还要依附他们？”
    女人越说，情绪越是激动。
    猛然之间，她再度抬手。
    砰砰！
    连续两声。
    这一次，是一名日月神宗的弟子死亡。
    同时，天涯宗陈磊，炸成了一团血泥。
    “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把和你有关系的人，一个一个杀死，就像你当时所做的一样！”女人厉声斥道。
    楚言眸中的杀意，在快速凝聚。
    女人此刻所做的事情，已经让他不想再和对方废话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地狱之门后，传来一个声音。
    听到那位所说的话之后，楚言虽然略有不解，但还是照对方所说的那样，对女人道：“你就算现在杀光他们，也不可能再拥有身体。”
    说完之后，楚言的目光，注视着纱帘之后这女人的身形。
    之前楚言在见到这女人身形的时候，隐隐约约，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但是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
    不过此刻，经过地狱之门后的那位一提醒，楚言发现了。
    这个女人，并不是说要躲在这纱帘之后，好让自己看不到她的容貌。
    而这就像是世俗中的皮影戏一样。
    她要通过烛光和这个纱帘，才可以让自己看到她的身形。
    “这个女人，果然就如我最开始猜测的那样，根本就已经死了。
    现在所存在的，恐怕连灵魂都算不上。
    只是残存在这小乾坤世界中的一缕残念，甚至比起诛仙大圣的那一缕残魂都不如。
    因为诛仙大圣拥有残魂，所以才可以凝聚身形。
    而这个女人，却是连身形都凝聚不出来。”楚言心念疾闪。
    此刻诸多猜测，都在地狱之门后那位的提示下，得到了印证。
    但是他刚说完，就听到了来自纱帘后的一声冷笑。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身体。
    恐怕是岁月太过久远，你的判断力，也出现了偏差。
    或者就是你现在太过弱小，根本就没有办法看透我。”
    嘲弄一句，女人似乎得到了满足。
    她笑了一阵，继续道：“如果现在是一百年前，你或许可以说，我没有身体，甚至就连这一缕意识，都可能无法存在太久。
    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
    你全错了！
    不仅是关于我身体的推测。
    我还要告诉你，你刚刚在我宫殿中所做的一切事情，其实都在我意料之中！
    甚至都是在我的操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