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桌坐了五个年轻人,年龄约有二十出头,与我和狗子相差无几,清一se的黑皮夹克白衬衣,烫卷短发蛤蟆镜。
坐在正中的年轻人头发不知是不是染过,泛着淡淡的黄光,左手香烟,右手晃着一串明晃晃的钥匙,悠然自得听着身旁一位女服务员在报菜单。
阿力把身子缩回到柜台里,低声咒骂他们:“仗着爹是柏岩村的族长,天天不干正事,染撮黄毛光知道骑着‘一脚踹’混吃混喝,有能耐把赊我店里的619元饭钱给打发了。哎,yan芬也是傻姑娘,明知道这帮人难伺候,还去报菜。”
海不悔给他递支烟,劝道:“做生意嘛,难免yu上几个无赖。那小伙子家在柏岩村挺有势力的吗?昨天晚上那司机说过,柏岩村管着护山,不知道找他能不能让我们免费上山看看?”
“想免费上山?前山还是后山?前山我这里就有门lu。后山嘛……”
“司机可是说了前山没啥看,后山才好玩。我们就是想去后山看看。”
阿力一听,冷笑道:“后山那是死人去的,柏岩村看后山看得比他们媳fu的被窝都紧。你知道我们当地人管那小子的爹叫什么吗?活阎王!那村子的人个个都跟阎罗王一样。早些年有人想去,tou着进村后,有去无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上面派人去连查几天都没有线索。从我这店里扔出去的无主行李都装一车了,你们还敢去?”
虽然瞎儿张和邓村lang都讲过柏岩村的事,但我们万没想到实际qing况是这么复杂。
这村子肯定危机重重,搞不好我们没进后山就先被村民给暗地收拾了。
当下我们更不敢贸然进村,不过正好碰到柏岩村的人,倒不妨taotao近乎,看看有没有突破口。
我们五个人故意找了张离那几个人比较近的桌子坐下,方便tou听他们谈话。
可头疼的是,他们说的是宜昌本地方言,十句我们有九句都听不懂,只约莫着听出那为首的年轻人被叫作“小阎王”。
这名字可不是奉承人的,但那年轻人极为受用,在那四个人刻意的拍须溜马之下,得意的将蛤蟆镜一摘,两脚gou在桌边上,椅子向后倒去。
他一双眼睛不住的在那名叫yan芬的女服务员后背上扫来扫去。我都可以感受他眼神里透出的那股劲。
yan芬还傻乎乎的念着菜名,丝毫未察觉背后有双想吃人的眼睛早就看她看得眼馋了。
明珠板着脸,小声骂道:“这臭真不要脸,要是喜欢人家就……直说嘛,猥琐的躲在后面tou看算什么男人!”
海不悔赶紧把眼睛挪回来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小姑娘确实长得漂亮……哎哎,明姑娘别动手!那小欺负人我也看不惯,这小丫头还报菜名呢,听阿力说这帮子都是shuke了,用报屁菜名!来,看海爷给你们使一招‘釜底抽薪’,救救这小姑娘。”
“服务员,点菜!”海不悔故意扯着嗓子喊一声,惊动了店里零零散散的十余位ke人。
柜台里的阿力赶紧配合的吆喝道:“yan芬,愣着干啥?快去看看老板们吃什么?”
“好的,阿力哥,我这就去。”yan芬应了一句,向那年轻人笑道:“你们先想想吃什么,我去那边招呼一下。”
小阎王极不qing愿的往我们这边撇了一眼,板着脸道:“不许去。我们还没点菜。”
那边阿力又喊道:“yan芬,喊你点菜呢,你磨蹭啥?”
他话音未落,只见小阎王旁边坐的一个年轻人立即抄起手边的杯子,一把摔碎柜台边,恶狠狠的学电视里,拖着长腔骂道:“他、妈、的,再催老子砸了你这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