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地知道你堂哥染上赌博了?”薛母疑惑道。
薛盛安沉默了一瞬,解释道:“我听人说的,有人在城内赌坊见到了他。”
薛母点了点头,没有怀疑儿子的话,开始考虑怎么和夫郎讨论这件事。
薛盛安摸了摸鼻子,他都忘了,他是上一世知道他堂哥赌博的,而且还欠了不少债,所以刘氏才把主意打到回春堂上。
幸好阿娘没有细问,不然问他从哪个人那里听来的,他还真不好编。
“而且,阿母,我不是给了您炮制药材的方子吗,以后用这个法子炮制药材,我们就会赚到更多的银子,到时候要是继续给他们家红利,您舍得吗?”薛盛安继续劝道。
薛母一想,她还真不舍得,毕竟这几年他们家儿子生病,刘氏也从来没说过要给点银子帮助一下,她其实早就对刘氏寒心了,只不过怕夫郎在亲戚面前难做人,才不想说的。
“好,我这就跟你阿父商量。”薛母拍板决定。
吃完晚饭,薛母睡觉的时候委婉地跟薛父提了一下这件事,没想到自家夫郎稍微考虑了一下,就同意了他和儿子的想法了,而且决定亲自上门去堂嫂家去说这件事。
说去就去,薛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第二天薛父吃了早饭就要去薛家祖屋,薛盛安想陪薛父一起去,薛父想着自己儿子明年就要及冠了,也是该通晓人情了,就答应了。
薛家祖屋是在城北,那边的房子普遍要老旧一些,而且都是比较大的院子,祖屋现在住着刘氏和他儿子儿媳,刘氏的女儿已经嫁出去了。
到了祖屋门口,薛父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出来了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
“陈伯。”
“陈翁。”
薛父和薛盛安同时喊道。
这位老人是薛府以前的管家,论年龄已经是薛盛安祖父辈的人了,陈翁一家世代伺候薛家,现在他的儿子也是在祖屋里当仆人。
“原来是郎君和小郎君。”陈伯眼神有些不好了,看了半天才认出来两人。
“陈伯近来可好?”薛父道。
“多谢郎君的关心,老翁还能活几年。”陈翁笑呵呵地说,“请随我进来,我先去通禀一声。”
薛氏父子俩人随即跟着进去了,两人在大堂里等了一会儿,刘氏才姗姗来迟。
今天她儿子出去办事了,没在家,儿媳妇怀孕了,在后院里屋养胎。
不过他们家反正也是她掌家做主,所以也不用儿媳特意出来招待薛氏父子了。
“堂嫂。”见到刘氏出来后,薛父礼貌地喊了一声。
薛盛安则淡定地站在薛父地后面,没有行礼也没有喊人。
刘氏见薛盛安这个样子,皱了皱眉头,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开口道,“哟,今天堂弟和堂侄怎么有闲工夫来我家啊。”
刘氏摸了摸自己头发上的金簪,叫仆人给薛氏父子两人倒了杯茶。
“这次来是要跟堂嫂商量一下药堂红利的事的。”薛父开门见山地说。
刘氏一听这话,神色变了变,连忙扯着笑,说道:“难道是昨天算错了银子?我就说一个月的利润不可能那么少嘛。”
“不是,”薛父正了正神色,严肃道:“堂嫂,下个月开始,我们家药铺就不会分红利给你们家了。”
“什么?”刘氏的脸色顿时僵硬了,硬声道:“当初不是说好的,还是你阿父亲口说的,要给我们分红利的。”
“但是……”薛父道。
薛盛安上前一步,止住薛父要开口的话。
“但是当初我祖父只说了,只帮你们度过灾荒年,”薛盛安顿了顿,又道,“堂伯母,你这几年不是过得有声有色的吗?还缺我们那点银子?”
薛盛安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地神色:“况且,当初什么情况堂伯母你也知道,这几年我们家可是对你们仁义止尽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刘氏呵斥道。
薛盛安温和地笑了,“唉不能这么说啊,这药堂以后也是我帮我阿父打理,当然关我的事咯。”
“你”刘氏脸色忽青忽白,指着薛盛安,转头对着薛父道:“堂弟,你这儿子真是好没礼貌,竟然敢跟长辈顶嘴,你怎么教的他?”
薛父看着刘氏竟然这样说他儿子,就差直接说他儿子没教养了,脸色顿时一沉。
“堂嫂,我儿说的也是事实,以后药堂要给盛安打理,他自然要知道其中的是是非非。”
刘氏没想到薛父会是这样的回答,顿时急了。
“我不管,这五分利当初说好的要分给我们家,你们要是不继续给,我就让全县城的百姓给我们孤儿寡母评评理。”
薛盛安气极而笑。
“堂伯母,这事儿你闹到公堂上去,我们家也是在理的,当初我祖父说给红利,主要也是为了帮助叔公度过难关。”
“况且……这红利也只是口头约定而已,没有白纸黑字,我们想给就给,不想给还能拿我们家怎么办不成?”薛盛安掷地有声地道。
薛父附和道,“对啊,堂嫂,这几年来,加起来都给了你们家近百两银子了,要不是昨天算了算钱,我都没发现,这钱都能够给我们家盛安买一株救命的药材了呢。”
薛父一脸肉痛的表情把刘氏气了个倒仰。
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这堂弟是个这样的性子,以前她只知道这堂弟有些一根筋,看起来也是十分老实木讷,却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说这样的话。
也不管自己儿子对长辈不礼貌,还附和自己的儿子反驳自己,她真是快被气死了。
想到了自己每天的家用花销那么大,而且自己儿子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花销也特别多,媳妇又怀孕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她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答应堂弟的要求。
“不行,你们要是不给,我就闹,闹给全城人知道,看看你们还要不要脸面,还要不要做生意。”刘氏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