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恭刚领着陵川的数百残兵逃出城不足五里,便被埋伏在两边的史进、黄信领兵杀出,一举将他活捉了去。
史文恭出发前来陵川的时候,李庆就曾有过交待,说最好能生擒这耿恭,或有大用……却说陵川城下,原本董澄、沈骥正斗花荣斗得难舍难分,猛地听的吊桥边喊起,便急回马赶去。
花荣也懒得追赶,就了事环带住钢枪,拈弓取箭,觑定董澄,望董澄后心,飕的一箭射出;弓铉之声刚董澄两脚蹬空,扑通的倒撞下马来。
史文恭等招动军马,掩杀过来。
沈骥被琼英一枪戳死;陵川兵马,杀死大半;其余的四散逃窜去了。
众将领兵,一起都进了城。
不多时后,在后边的李庆也领兵来到了陵川,花荣献上了董澄首级,琼英献上沈骥首级,黄信、史进则活捉了耿恭来见,李庆对众将大加赞赏了一番,让人记下了史文恭、花荣、史进等人的功劳,见到耿恭后,李庆立即走了上前,亲自解开了了绑缚,扶耿恭于客位,分宾主而坐。
这都是对待俘虏的一般套路了,但耿恭还真的就吃这一套!李庆是什么身份?
他现在可是山东、河北三十余州的雄主,连辽国、金国使者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已是隐隐有了入主中原的资格。
以李庆的身份,竟然如此礼待耿恭这么一个俘虏,顿时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耿恭连忙拜谢道:“被擒之将,反蒙厚礼相待,实在愧不敢当。”
李庆将他扶了起来:“将军不出城迎敌,良有深意,岂董澄之辈可比?”
耿恭叩头谢道:“既蒙不杀之恩,愿为麾下小卒。”
李庆听后大喜,再用好言抚慰了其他几个一起投降的武将,一面出榜安民,一面备办酒食,犒劳军士,置酒管待耿恭及众将。
酒席上,李庆问耿恭泽州城中的兵将多寡等详细情报。
耿恭道:“泽州有钮枢密重兵镇守,阳城、沈水俱在晋城之西;惟高平县去此只六十里远近,城池傍着韩王山,守将张礼,赵能,部下也有一万军马。”
李庆听罢,举向耿恭道:“将军满饮此,只今夜某便要将军去干一件功劳,万勿推却。”
耿恭道:“蒙国公如此厚恩,耿恭敢不尽心!”
李庆喜道:“将军既肯去,某拨几个兄弟,并将军部下头目,依着我之计策行事,即刻就烦起身。”
又唤过那新降的六七个头目小校,各赏酒食银两,功成另行重赏。
当下酒罢,李庆传令鲁智深、史进等将领,并一百名步兵,穿换了陵川军卒的衣甲旗号;又令彭玘、黄信,领五百马军,衔枚摘铃,远远地随在耿恭兵后;再令史文恭、花荣二将,各领五千兵,随后接应,李庆则在陵川城镇守,静候他们的消息。
耿恭被俘之事,知道的人不多,而且现在距离陵川城被破,其实也刚过去不久,那高平县此时恐怕也是对这里的情况知之不多。
故而以耿恭为将,前去赚开高平县城池,还是颇有成功的可能的。
分拨已定,耿恭等领计依次出了城,呼延灼站在城楼上,有些狐疑的看着耿恭离去的背影,“此人刚刚归降我军,主公真的放心让他离去?
万一此人突然反戈一击,只怕会造成许多伤亡。”
李庆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耿恭是个聪明的人,定不会做出蠢事来。”
……日色已晚,当耿恭一行人行至高平城南门外时,已是黄昏时候。
星光之下,望城上旗帜森密,听城中更鼓严明。
耿恭到城下高叫道:“我是陵川守将耿恭,只为董、沈二将,不肯听我说话,开门轻敌,以此失陷。
我急领了这百余人,开北门从小路潜走至此,快放我进城则个!”
守城军士,把火照认了,急去报知守将张礼、赵能。
那张礼、赵能很快便亲上城楼,军士打着数把火炬,前后照耀。
张礼向下对耿恭道:“虽是自家人马,也要看个明白。”
望下仔细辨认,真个是陵川耿恭,领着百余军卒,号衣旗帜,无半点差错。
城上军人,多有认得头目将校的,便有人指道:“这个是孙如虎。”
又道:“这个是李擒龙。”
还有的说:“那个是王二狗!”
张礼见此,便笑道:“都放他们进来罢!”
只见城门开处,放下吊桥,又令三四十个军士,把住吊桥两边,方放耿恭进城。
后面这那军人,一拥抢进道:“快进去!快进去!后面追赶来了。”
也不顾甚么耿将军,高平城把门军士喝道:“这是甚么去处?
这般乱窜!”
正在那里争让,只见韩王山嘴边火起,飞出一彪军马来,二将当先,大喊:“贼将休走!”
那耿恭的军卒内,已浑着鲁智深、史进、唐斌、郝思文等数头猛虎在内,此时众人都各掣出兵器,发声喊,百余人一齐发作,抢进城来。
城中措手不及,哪里关得住城门?
城门内外军士,早被他每砍翻数十个,夺了城门。
张礼叫苦不迭,急挺下城,来寻耿恭,正撞着唐斌,两个斗了三五合,张礼无心恋战,拖着长枪便走,被郝思文赶上,“咔嚓”的一刀,剁为两段。
再说韩王山嘴边那彪军,飞到城边,一拥而入,正是彭玘、黄信二将,分头赶杀北兵。
赵能被乱兵所杀;高平军士,杀死大半,城中百姓,在睡梦里惊醒,以为遭了乱兵,号哭振天,瑟瑟发抖,直到好半响后,见这伙人军纪严明,竟秋毫无犯,这才放下心来。
须臾,史文恭、花荣领兵也到了,下令守把各门,教十数个军士,分头高叫,不得杀害百姓。
天明,出榜安民,赏赐军士,差人飞报与李庆知道。
为何齐军攻破两座城池,这般容易?
这般神速?
只因田虎部下纵横,久无敌手,于这河东地界夜郎自大,心生骄慢之意,故而一朝遇到比他们勇猛数倍的齐军,立即就露出真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