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见阮氏兄弟一定要去救张横,便沉吟着道:“既是如此,便让童氏兄弟一起与你们去救人,我亲自押后接应,以防不测。”
众人都没异议,立即点兵去了,当夜四更许,阮氏兄弟点起了大小水寨头目,驾这数百艘船只,一齐杀奔关胜寨来。
岸上多出了望塔的守卫,远远的在火光中望见了水面上战船如蚂蚁相似,都傍岸边,慌忙报知主帅。
关胜听后,笑道:“无知贼子,平白送我战功而已。”
他接着回顾首将,又低低说了一句,众将都依次下去了。
却说三阮在,前童氏兄弟在后,这时都领着人呐声喊,抢人寨来。
然而当他们一路闯进营寨中时,却见寨内灯烛荧煌,空无一人。
三阮大惊,知道有诈,转身便走。
这时帐前忽然一声锣响,左右两边,马军步军,分作数路,重重叠叠围裹将来。
后头的童氏兄弟见不是头,立即领着众人“扑通”跳下水去,拼命潜水游走了。
阮氏三兄弟慌忙夺路而逃,得到水边时,却被埋伏在两边的敌军杀将出来,挠钓齐下,套索飞来,瞬间吧活阎罗阮小七横拖倒拽着捉去了。
官兵正要继续捉拿阮小二,阮小五等人时,在后面压阵的混江龙李俊突然带领精锐杀到,拼死将众人救了回去。
阮小二、阮小五面如死灰的道:“若非有李兄弟,我等全都早被官兵生擒了!”
童氏兄弟则问:“如今张横兄弟没救出,又失陷了小七兄弟,该如何是好?”
阮小二、阮小五已是失魂落魄,如何拿得了主意?
众人都不由的将目光落在了李俊的身上,李俊沉吟着道:“各位兄弟先回去把守水寨,明早待我领兵去与公明哥哥击败宣赞,再合兵击溃关胜,自然能将张横、小七两位兄弟救出来,这个时候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坏事。”
阮小二迟疑着问:“他们会不会立即对两位兄弟动手?”
李俊道:“我刚打听到,关胜那厮把张横兄弟关押在了囚车里,要立得大功后,再一起送往东京请功,该不会立即杀人。”
众人听他这样说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翌日,李俊依计领兵出了水寨,与宋江那边两下奋力夹击拦路的宣赞,宣赞抵挡不住,缓缓退回了关胜大营,合兵一处。
随后,宋江与李俊见了面,听闻张横、阮小七被关胜生擒后,都脸色大变,吴用趁机道:“这都是水寨的兄弟互不统属、各行其是所致,需挑选一人为水军总头领,方可避免此类事情。”
宋江沉吟道:“军师说得不错,这水军总头领,便交由李俊兄弟来做吧!”
李俊听后,立即洪声道:“小弟定不负寨主的看重!”
其余的梁山头领,都满眼艳羡的看着李俊,梁山以八百里水泊为天险,这水军总头领的位置自是极为权重,谁不羡慕?
“赤发鬼”刘唐张了张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把话语咽了回去。
他本想让宋江慎重考虑此事的,论资历与功劳,阮氏三兄弟可比李俊大多了,他们中任何一人都比李俊有资格当这水军总头领的职位。
奈何这一次,张横与阮家三雄都接连大挫,唯独李俊应对得最为出色,又一举合兵逼退了宣赞,两相对比之下,李俊与其余头领之间谁更有才具可以说是高下立判,任谁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李俊见此,立在一旁,暗舒了一口气,心头却忽然一阵迷茫,并没多少升任水军总头领后的喜悦。
吴用与宋江早与他商量过,希望李俊能立下大功,尽收水军大权。
阮氏三兄弟毕竟是晁盖的头号心腹,宋江怎么可能放心将梁山的“大门钥匙”交在他们兄弟三个手上?
昨晚之事发生时,李俊本能的觉得或许是个好机会,于是稍微推波助澜了一下,你道他真不知张横去夜里劫寨了?
若李俊有心,绝对能把他提前拦阻下来!但那时的李俊,在纠结了片刻后,却最终选择了视而不见,之后阮氏三兄弟要去解救张横时,李俊心里知道此去必然不会善了,却也只稍微劝了几句便作罢。
梁山的水军数目,在一千五百人左右,大小船只好几百艘,在这梁山泊中,绝对是一支强悍的力量,但平时对敌时,张横粗鄙短视,阮氏兄弟容易冲动犯错,又根本不听李俊的,各有各的想法,以致无法发挥应有的实力来。
现在终于获得了水军总头领的职位,李俊相信自己定能凭此建立更大的功业,但心中却升起了阵阵罪孽之感,着实是不怎么好受。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做小女儿姿态的人,很快便将这种情绪驱除了出去,当初在江州时,李俊或许还有许多天真的想法,但自从追随了宋江后,李俊实在见识了太多的血腥场面与阴谋诡计,心态也早发生了变化。
自从这日起,梁山与关胜麾下兵马,便每天交战厮杀,互有胜败,一时间竟谁有奈何不了谁。
梁山水泊上,时隔不久烽烟再起,李庆这边却难得的安稳,继续默默积攒着实力。
民以食为先,李庆势力不是梁山那种贼寇,没了粮食便四处掠夺,说什么替天行道,却要从百姓手里抢走口粮,然后扔下不管不顾,百姓没了粮食,如何存活?
最后不得已之下,只能是携家带口的逃荒去,就此死在了路上的不知凡几。
梁山谁没杀那些没了口粮的百姓,那些百姓却是因梁山而死的。
所以李庆治下,除了练兵为首要之务外,最重要的事情便为组织百姓耕种。
虽说之前攻破祝家庄时,确实是缴获了二十多万石粮食,但坐食山空显然是不行的。
而且李庆还有组织收拢流民,恢复平阴县治安,需要耗费大量的粮食,可以说,今年若是不能取得较好的秋收,明年他这五城之地定会出现粮食短缺的情况,故而根本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