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游荡岁月 作者:黛歆颖
黑夜的风来的像温热的泉水一样,砸在脸上,蔡子然只觉得很深沉重了些。脚步也变得缓慢,脸色凝重。想起了莫亭,不知道她在超市里收银会不会也很艰辛,他看了看表,都九点半了,她应该也快下班了吧了吧,今天上的中班。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还是那阵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这个巷子口经常在晚上都会有好多商贩推着带着炉子的车子在这边买吃的,各种香喷喷的肉夹馍,卷饼子,还有各种炸的煎的煮的,总之,这里还算的上一条小小的美食街吧。
忙碌了一天也累得像只快瘦死的马了。蔡子然自是饿的不行了。买了性的,随便买了点。给莫亭买了它最爱吃的卷酱饼,蘸了好多辣椒。她是个辣子王。逢辣必欢。
到巷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安静。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房子里。
不过安洁之前交代他和莫亭的不要告知安静还有家里人自己在这的消息,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等着自己想去见了,自然会去。现在若说了,碰见岂不是二环内尴尬,因为她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心里准备。
但是蔡子然却希望她们能早早地见上。毕竟这么多年都不能陪在彼此的身边,现在,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为什么不见呢。
况且一直那样把安静蒙在鼓里,也是不好的嘛,那样对安静也太不公平了。
早上他故意给安静暗示,让她去见见隔壁的那个女孩,不知道她卖肉女现在是不是见到了?不知道情况现在怎么样了?他突然好想知道生了什么。
巷子里很黑,他定了定,渐渐适应下来,摸黑回了房东家。
他抬头抽真楼上,灯却没开。他断想安静没在。自己现在也没有钥匙。不过安洁302室的灯却像黑暗中的指明灯似的斩钉截铁地亮着。还可以清晰得听见楼上正放着劲爆的音乐。不用想,肯定是安洁了。
这两天特别忙,为公司的事,都没有好好跟这个回归祖国怀抱的女孩说上几句话。想着不由快步飞奔上去,男生天生就是这么有力,充满热血。像只刚刚打了鸡血的猴子。
推开门,看见安洁正对着电脑学舞蹈呢。
“hi”蔡子然把头透进去。
安洁一看是蔡子然,马上露出喜悦之色。“hi”不过安洁的招呼语比蔡子然说的更地道一些“进来啊,欢迎哦,刚回来吗?姐姐没在吗?”安洁热情急了。停下来。问东问西的。又是工作怎么样顺利吗?正准备问他有没有吃饭,可看见他手里和上次姐姐买的差不多一样的东西,便明了。
她摸着自己的饿肚子。好像饿了“你饿了?”蔡子然问道。
“嗯嗯,一天都没与偶吃东西了,我的小心脏,啊,不对。是我的胃快要疼死了”她心里想象着此时此刻,蔡子然听了这话一定会把手里的东西分一点给她,然后自己吃另外的。她一眼变看中了他手里那个红红的东西。
没想到蔡子然是那种比较绅士的人。他递给她另外的东西“这个嘛,给你姐姐留着,这是她最喜欢吃的”说着蔡子然把卷酱饼放在了桌上。
安洁心里失落了半截。但是她并没有显现出来,毕竟他们已经认识那么久了。彼此感情也那么好,这是应该的嘛。况且自己也不是他什么,他也根本不了解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所以,也不能怪谁的啊。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哦。不过哥哥,你知道吗?今天s。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她一边吃的,一边说着。嘴里的还满满地塞着东西,鼓鼓的。但还是停不下嘴来。
“前几天还好,可以去四处走走,认认路啊,识识景啊。这两天也逛腻了,这周围都被我逛了个遍。其他院的地方都不想去。哦,对了,哥哥,你哪天闲了可不可以带我去逛逛远一点的地方啊,我想尽快熟悉这里,行吗?”
看着安洁眼里的祈求,那么真诚,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即使他这两天稍稍身心有点疲惫。他点着头“嗯”
安洁竟然手舞足蹈在一边兴奋起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的,不至于这么开心吧。
蔡子然想着可能是她没有朋友身边如果有个人,肯定会这样。不过,她刚才说道今天无聊,没有可以说话的人?难道她们并没有遇见?
他试探着问道“你……今天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头长长的,哦,像你的那么长。”
“嗯?哦……”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上厕所的时候确实看见了一个女孩的背影“你是不是说的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
“嗯”
“见了,不过……就只是看见她的背影。感觉……跟我一样”蔡子然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从背影也可以看出来一个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有关于双胞胎的。
“美”等最后一个字从安洁嘴里蹦出来的时候,他才稍稍放松了一下。
安洁看见蔡子然的表情不对,再加之前几天他给自己提过说一定要早早见见自己的家人呢,尤其是姐姐安静,因为只有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这件事。他刚才又问了一个女孩。她隐隐能感觉到他说的那个女孩就是安静,自己的姐姐。
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僵滞了“哥哥,”
“嗯”
“能不能求你个事?”
“说呀”
“能不能先不要告诉安静,我想等,但不是现在,好吗?我现在还没有勇气去面对。还有我想让你帮帮我,帮我打掩护。我知道杨志华哥哥也在附近住着,想必姐姐今天就是过来找他的吧,以后一定还会再来,我只是不想让她看见我觉得意外,觉得尴尬,毕竟遇见另外一个自己,而且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自己存在的,我怕她会受不了的。行吗?”
蔡子然没再说什么,只是点头。他瞬间觉得相遇却不能相见其实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不知道安洁心里的那个结什么时候才可以打开。他默默地攥着手中的那根烟,就是今天老板递给他的。起身出去了。
安洁看着他的背影,眼里划过一丝悲伤。
走出巷子口,但见一阵暖风打在脸上,他还是点燃了那根烟,一个红点便在黑暗里忽明忽暗,但是他好像真的不太会抽烟,只听见他不断的出“咳咳”的声音。
他弹着烟头的灰烬,背影落寞。
就在不远处,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是莫亭。但是旁边还有一个人,好像是杨志华。他最近好像一直追着莫亭。他心里泛起了阵阵酸涩。
难道他喜欢莫亭?
他从来没有了解过杨志华这个人。这么冷,冰冷的人,他不愿意去碰触。以前在自己的生命里就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但是突然有一天,却不翼而飞了。他再也找不着她了,从此淡出了他的生命,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慢慢地忘却那个人,忘却那个生命里第一次令自己悸动的女孩。
他觉得她跟杨志华有点像,那种冷漠,那种眼里没有底的恐怖,他再也不想触碰。
他并没有快步上去,而是掐断了烟头,就站在黑暗里,看着他们,听着他说的话。
“回来了?等你很久了……”那是杨志华的声音。
“是哦。今天加了一会班,那……你都不工作的吗?”莫亭低着头,她害怕他的那双眼睛,特别深邃,特别有穿透力。她不晓得四目相撞会是怎样的结果。
“找我有事?还让你等那么久的,打个电话不行了么?”
“我愿意等,等多久我都愿意,哪怕是一辈子。”不光是莫亭,就连躲在黑暗里的蔡子然,还有刚刚走过来的安静,听到这话,心里都像是被砸了个洞似的,少了点什么。
突如其来的这种话,让其余三人都惊诧不已。
“啊?……杨志华,你不要开玩笑,好吗?”他还是低着头,其实脸已经红的不像话了。他们只顾着自己的情绪,都没有看见安静就不远不近地站在后边,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刚才杨志华说的那邪。
没想到杨志华情绪有些激动“我并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莫亭,你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我也知道你又蔡子然,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种喜欢,怎么办?我就是想,每天都看见你,看不到,我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你说我怎么办呢?”说完,就抓起他的双肩,俯头就亲吻住她的唇瓣。
莫亭反抗着,挣脱开就是一巴掌。
身后的安静僵住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说些什么。杨志华的举动来让她的心凉了半截,像是被丢掷在冬季寒天里的红薯番茄。
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杨志华！你干什么?我恨你！”
话刚说完,眼泪就从眼眶里,大颗大颗地留了出来。转身就跑开了。她的背影在人群里,显得特别小,特别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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