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以后这种电话不许再转给我了！”
    宋亚马上厉声斥责自己的助理，不过妻子意外的没有吵闹，把手机丢到沙发上就转身回卧室了。
    乖乖跟到床上去，“朋友电影票房失败了太伤心了，而已……”
    她翻身不理人。
    “我们今天去看吧。”
    昨晚她喝了不少，近中午时才起床，心情似乎没有被早上的事影响，吃‘早餐’时注意到了报纸上关于艾米新戏首个午夜场遇冷的报道。
    “看什么？”正和叶列莫夫等人谈工作的宋亚问。
    “她的电影，不是在上映吗？”她问。
    “不用吧……应该是部烂片。”宋亚揣摩她的表情，不像在钓鱼。
    “去吧，就看等会的下午场。”她很干脆地让自己助理准备行程，“正好我今天有空，叶列莫夫你去吗？”
    “我就不去了，我看过点映。”叶列莫夫笑道，“就不剧透了。”
    “哦。”她专心对付起食物。
    情绪越稳定越吓人，宋亚暂时猜不出妻子的用意，旁边外人又有点多，只好继续忙自己的。
    “猫鼠游戏月底肯定能杀青，林顿对这个项目很上心，预算和拍摄进度都控制得非常完美。”
    除了叶列莫夫，在场还有很多A+电影工作室的工作人员，他们把一份份整理好的文件交给大老板过目。
    “六十年代的电影还能找到这么多赞助商？”
    宋亚简单看了下，猫鼠游戏的赞助商意外的不少，因为有主角模仿邦德的段落，而007的御用汽车赞助商，英国阿斯顿马丁去年刚被福特收购，林顿和福特谈成了全方位合作，福特不仅支付了一笔慷慨的赞助费，一辆阿斯顿马丁DB5，也就是六十年代绝对大片‘007之金手指’中邦德开的那辆车同款，还赠送给了男主莱托一辆新款限量版DB7，条件是莱托要在电影宣发期内经常带它上镜，同时福特六十年代的各款汽车会充斥在电影画面中各个角落。
    为了拿到这笔赞助，林顿大量更改了剧本，把原剧情里提及的凯迪拉克等其他车厂的品牌通通换成福特旗下的。
    男主人设还是个漫画迷，曾用闪电侠名字巴里艾伦用作伪装时的化名，电影里多次提及闪电侠漫画，面临漫画和超级英雄卡市场崩盘的DC漫画很满意，他家近况比快揭不开锅的漫威强不少，于是也提供了少量赞助费。
    “我没想到竟然比舞出我人生那部现代都市片得到的赞助费还高。”宋亚说。
    “怀旧情绪是很好的消费促进剂。”
    叶列莫夫笑道：“那个年代市面上可不像现在充斥着本子货，不光车和漫画，电影里出现的可口可乐、泛美航空、宝丽来、道格拉斯飞机乃至番茄酱、酒店等品牌都大举现身，米国人怀念越战前的那个年代。”
    “可泛美航空和道格拉斯飞机都破产了啊。”宋亚诧异地问。
    “被兼并而已，泛美还有往返南美的一些航线。”
    叶列莫夫很得意，“电影还没上映我们就能收回不少成本了。”
    “不错。”
    这自然是好消息，宋亚又埋头一些A+电影工作室的事务，其实主要就是在财务文件上签字，“你编列了一笔刀锋战士项目前期调研的预算？”
    他可不是MC Hammer那种傻傻不看文件内容拿起来就签的家伙，在一页不起眼的A+电影工作室项目预研的支出表里看到了刀锋战士的名字。
    “是的，其实就是买了些相关漫画，然后和漫威的人一些交际支出。”叶列莫夫回答。
    “你已经和凯瑟琳他们聊过这件事了？”
    宋亚有些不太高兴，“我说凯瑟琳昨天怎么会跟我比较正式的提这件事。”
    “是的，聊过两次，我们的电影工作室明年的投资规模总需要维持吧？今年三个项目投资加运营成本总计近两千万。”
    叶列莫夫没有否认，“舞出我人生第三部未定，明年需要一部起码不低于猫鼠游戏的项目投资。”
    宋亚明白了，自己是靠天启来决定投资的，而叶列莫夫和迪莱一样已经是经理人心态了，和迪莱不同的是他在好莱坞的利益和地位都要靠投资规模维持，于是问道：“你倾向于和凯瑟琳合作？为什么不是林顿？”
    “试金石影业在和LL Cool J联手，作为同处迪士尼体系下的好莱坞影业，林顿不太想撕破脸和自己人抢项目。”叶列莫夫回答。
    “抢？漫威现在是送都送不出去吧？”
    “现在不同了，韦斯利斯特里普联合了华纳体系下的新线，以及和漫威密切合作的编剧大卫高耶，目前这个三角联盟处于领先态势，LL Cool J很着急，漫威现在又转回头开始拿捏起双方了。”
    叶列莫夫说：“当然，如果老板你愿意投资加出演，他们都不可能竞争得过我们。”
    “所以你打算和凯瑟琳的安培林娱乐联盟？”宋亚问。
    “不是安培林娱乐，呃……你们先回去吧。”
    叶列莫夫把手下们打发走，“是凯瑟琳夫妻俩的KM影业，斯皮尔伯格想去搞梦工厂，他俩再忠诚也该留条后路了，而且动作已经不小，正上映的刚果惊魂就是KM影业制作的，五千万成本，票房大概会去到一亿五千万，现在还排在艾米新片的前面。”
    “难怪林顿会出言挑拨他们，而且他们昨晚说话也有点嚣张……”
    宋亚想起来凯瑟琳丈夫昨晚说过好莱坞能坑他们夫妻俩的还没出生。
    “你觉得呢？”叶列莫夫察言观色追问，“大家都认为你适合那个角色，第一位大银幕非裔超级英雄，会把你在非裔群体里的声望再提升一个等级。”
    “LL Cool J刚被我赶来好莱坞，我可不想被他误会成追杀不放，这样就把人得罪死了。”
    没有天启开示，宋亚拿不定主意。
    本来一亿现金在手，投了两千万SUN股票，准备再投一千万增持网景，A+CN光启动资金就要数百万，第一年肯定会亏不少，如果三千万注资内城广播公司再谈好，超级英雄电影一般需要不少特效加上又是动作片，哪怕有人合资自己这边一千多万肯定要花的……
    “可以出发了。”这时玛丽亚凯莉的女助理提醒。
    “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和老婆出发去看前情人的电影，这种感觉怪怪的，直到两人在黑暗的包场电影院坐下。
    艾米这部商业青春片没有歌舞，但延续了舞出我人生里富家女和穷小子的爱情这个成功基本元素，导演是一位算行业备受期待的新锐，男主和配角都没什么名气，主要就是靠艾米扛票房。
    “好无聊……”看了大约十五分钟，玛利亚凯莉撇撇嘴说道。
    确实有点无聊，剧情几乎是简奥斯汀那类爱情小说的现代翻版，慢节奏，画面剪辑剧情都中规中矩，浓浓的陈腐过时味，艾米嘴里还不时冒出突兀宣扬女性独立的台词，也难怪现在媒体连谈论都不怎么谈论。
    “我怎么感觉这女孩的演技还不如和你合作的时候？”在艾米的一段独角戏后她问道。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Mimi。”
    宋亚感觉她在套话，“早上是我和她第一次谈论这部剧，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委屈，自己可真没撒谎。
    “你不是吹嘘自己很专业吗？发表一下见解咯。”她说。
    “艾米本身气质还是撑不起来富家女，我是指这部电影里那种不断强调她家族背景的富家女，舞出我人生时她的这个人设只是作为背景出现，而这部电影里成了逼迫男主女感情出现波折的主要元素之一。”
    宋亚认真看着电影就事论事，艾米演得过于用力了，总是高昂着头，总是一脸冷漠，想尽量把自己往高贵冷艳如天鹅般的那类女孩上靠，但现在说实话她的演技和气场都撑不起来，和男主站一起立马就显得小鸟依人了，“不过票房失利不能怪她，主要还是剧情乏善可陈，男主比她演得更糟。”
    “她会倒霉吗？会被媒体骂吗？”玛丽亚凯莉问。
    “肯定的，她事业发展会遭遇不小挫折，但应该不至于沦落到无戏可拍，媒体不会关心默默无名的导演和男主，只会攻击单扛票房的她。”宋亚点头。
    这时候电影来到第一段男女热恋戏，艾米和男主在雨中拥吻，应该是借位拍摄的，宋亚面无表情微微点了点头。
    “哼哼……”
    平淡如水剧情老套的这部电影确实很糟糕，玛丽亚凯莉好像挺满意，看到一半就突然起身往出口走，“这次就算了，原谅你了。”她傲娇地说道。
    “你真通情达理亲爱的。”宋亚连忙跟出去。
    她的女助理已经买好了几份新出炉的报纸，影评人果然盯着艾米骂，说她演技退步，舞出我人生里的灵气尽失之类，过分的话倒也没什么，其实也就几章豆腐块文章，版面甚至远不如已经上映很久的勇敢的心和刚果惊魂，勇敢的心遭到了英国民众和王室的一致指责，因为虚构了一段王储妻子和苏格兰英雄威廉华莱士的私情，而米国这边则和英国人对着干，一致叫好。
    凯瑟琳夫妻俩KM影业制片的刚果惊魂则被骂得非常狠，主要集中在特效糟糕，但人家票房好啊……
    还有前不久刚也大扑一部艺术片的老拉里倒霉地被影评人拖出来再次鞭尸，说他和艾米都是因为一部舞出我人生票房成功而得到超出自身能力资源的水货。
    “老板。”回到两人的加长林肯，副驾驶座上等着的琳达报告，“陈博士同意出任你风投公司的总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