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家的到来！最终人选我会另行公布！”
    等舞者们差不多尽兴了，迪莱停下音乐，张开双手大声宣布。
    宋亚躲在办公室里，等所有人三三两两离开才露面，几人帮马沃塔把带来的设备搬回车上，“迪莱，我又有新主意了，咱们回录音室。”
    他迫不及待，第八首天启歌曲Show Me The Money相对于其他天启歌曲来说不算出色，但胜在伴奏简单，演唱难度不高，制作速度应该会非常快，而且好像是个电影配乐，连正式MV都没有，他打算像Feel It Still一样不发行单曲，录好后放进未来的首专。
    “小号那首歌还在录制伴奏阶段呢……”迪莱提醒。
    “两首歌都不急发行，Remember The Name和Empire State of Mind要宣传好一阵子，但趁我现在有空余时间，先把他们录出来再说。”
    小号那首歌比较复杂，宋亚是要拿到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做后期的，而这首Show Me The Money他打算作为第一首完全由A+唱片独立制作的单曲。
    几人回到A+唱片，一队号手正在棚里练习，安德鲁和亨利一成不变地坐在控制室电脑前。
    “嘿，APLUS！”
    号手们看见宋亚纷纷停下吹奏，“我们练得差不多了，就等你呢！”
    “OK！”
    小号是他拿手的绝活，按照他的预想，以后如果有现场表演的机会，他可以拿着小号上台露一手，所以伴奏录制阶段就必须参与进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他从办公室里拿出自己的小号，一路边吹边扭着进了录音棚，音乐无须多余的语言，号手们调整了会儿，很快顺着他的节奏加入进来。
    “非常好，等会再来一遍，注意……”
    迪莱监督着一遍遍修正，欢快的音乐真的能使人沉浸其中，号手们一开始还有些拘谨，部分人还会对宋亚刻意奉承，不过三五遍之后，大家的情绪渐渐上来了，你这个音处理得有些问题，刚才我漏了一拍之类，一切都围绕着音乐进行，讨论非常纯粹。
    这队号手是从芝加哥当地顶级管乐团雇来的，比宋亚这个中学乐团首席的水平高多了，当然，以后的宣传上没他们什么事，宋亚的小号手经历和参与伴奏会是个卖点，必须得到突出。
    “明天见。”几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结束录音，宋亚把号手们送出录音棚。
    “海登？”他看到等在外面的海登，“你怎么也这么快回来了？”
    “我们去办公室说。”海登把他拉进办公室，取出一盘录像带塞进录像机里。
    “怎么了？”
    是纽约当地一家小电视台的台标，宋亚看到一个街边画面，先是不停晃动，好像摄像师在奔跑，然后在一处建筑门口截住了刚刚出门的玛利亚凯莉，有很多记者在，镜头从保镖的肩膀上方对准她，“嘿，凯莉小姐，方便回答一下关于你姐姐的问题吗？”有记者问道。
    带着墨镜的玛利亚凯莉立刻伸手挡住脸，一言不发地往车子走去，“听说你姐姐目前的生活非常窘迫，没得到你一丁点的照顾，是这样的吗？”记者不依不饶。
    “这不是事实！”她身边的女助理帮忙回应道。
    “那请问事实是什么样的呢？”记者们追问。
    女助理不回复了，和玛利亚凯莉一同坐进轿车，甩脱记者们的追逐，扬长而去。
    “就这？”
    宋亚有些没弄懂，“这事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很不正常。”
    海登又换了个带子，是上次玛丽亚凯莉姐姐唱歌的采访画面，“你看看画面背景。”他提示。
    背景是个书架，从架上的摆设和书来看，在米国起码是中产往上的家庭了。
    “所以呢？她姐姐的家庭条件明明不错，那些记者说什么生活窘迫完全是无稽之谈咯。”宋亚问道。
    “那不是她的家，应该在电视台里录的……”海登倒带然后把画面定格，指着书架上一个小奖杯，“看，她的父亲是工程师，家里不可能有这种新闻奖奖杯。”
    “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宋亚被他搞得一头雾水。
    海登微微一笑，从口袋取出一份小报。
    宋亚不耐烦地从他手里抽过来翻看，里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她姐姐有多么困苦，数次求助玛利亚凯莉都得不到回应，然后暗示她姐姐为了生活开始操持皮肉生意。
    海登又打开收音机，里面的电台DJ正在说着这件事，“明星成名后不管家人的多了，但是像玛利亚凯莉做得那么决绝的还真挺少见，这位新科DIVA的首张专辑目前还在蝉联公告牌专辑销量排行榜榜首，她赚了多少钱？却吝啬到一毛都不给亲生姐姐，眼睁睁看着对方因为生活所迫堕落……”
    “WTF……”宋亚心说阿美利加什么时候这么看重亲情了，特别是那位满嘴黑人腔调的DJ嘴里义正辞严地冒出这种话，更令人感觉搞笑。
    “看出不正常了吧？”
    海登又换了一个台，里面的黑人DJ也在说这个事，而且观点更诡异，“玛利亚凯莉是白人，我再说一遍，她的父母离婚后她被白人母亲教育长大，心也是白人的，她不想跟黑人父亲有任何交往，跟着父亲长大的亲姐姐得不到她的照应非常正常……”
    “一开始炒作她姐姐的歌喉把公众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然后昨天开始爆料她姐姐生活窘迫，今天马上陆续有新料爆出，矛头直指玛利亚凯莉的人品问题。这是标准的抹黑步骤，再结合所有参与其中的当地小电视台、小报和电台间没有统属关系，却偏偏配合得那么默契来看，背后肯定藏有高手在指挥一切。”海登说道：“现在愈演愈烈了。”
    “这种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她那么红，有人想把她拉下DIVA的位置是正常的，摩图拉应该能处理好的，他那么强大。”
    宋亚问他，“翠贝卡的房产经纪帮我找好了吗？”
    “当然，米国最不缺的就是房产经纪。”海登把收音机关掉，“这事绝对和你有关系，你过几天就要和她一同上台了，到时候肯定会有记者试图让你表态。这事索尼哥伦比亚目前仍保持沉默，你最好打电话给那边，商量好一个统一的口径出来。”
    “你直接跟我说重点不就结了吗？绕那么大圈子。”
    宋亚拿起手机拨号，“喂，华特……”
    “我这一切都很顺利，我看了新闻，凯莉小姐……”
    “对，我该怎么说？”
    几句话之后他挂掉电话，“华特让我拒绝回答相关问题。”他对海登说道，又想了想，拨通了玛利亚凯莉的电话。
    “喂。”话筒那边的声音很疲惫。
    “我看了新闻，我的经纪人跟我说……”
    宋亚说到一半，玛利亚凯莉在那边抽泣了起来，“我给过她钱了，我发誓我给过了……”她像小女孩一样委屈地哭诉，“她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合伙害我……”
    “玛丽！”她旁边突然传出摩图拉严厉的声音，“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接电话！更不要聊那件事！”
    “是APLUS！朋友的电话也不能接吗？”玛利亚凯莉抗议。
    话筒里传来一阵杂音，手机被摩图拉拿到了手上，“APLUS，不要对媒体回应任何关于这件事的问题。”
    “我知道，我跟华特聊过了。”宋亚回道。
    “OK，等查到是谁在背后搞鬼，我绝饶不了他！”
    宋亚第一次听到摩图拉用那种阴狠的语气说话。
    “对了，你不是跟各地DJ关系不错吗？也帮我查查他们收了谁的好处，目前这件事有引起全国范围大讨论的趋势，我们必须先堵住DJ们的嘴，那些黑……非裔DJ为了招徕听众，编起瞎话来一个比一个离谱！”摩图拉说道。
    “不至于吧？”
    宋亚没觉得这事有多大，“站在黑人的角度想，黑人DJ们在这件事上不是应该感到尴尬吗？父母离婚，跟着白人母亲的凯莉小姐成了歌星，跟着黑人父亲的她姐姐却沦落到靠皮肉维生……”
    “咦？”
    摩图拉一顿，好像受到了启发，“你这个角度……很有道理，我们可以……嗯……这事你别参与了，记住，不要对这件事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