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够,他只能拿自己存下的私房钱贴补,但他的私房钱也没有多少,不过五百块钱,上次还给了自己老娘两百,此刻就三百了,而十天,最少还要贴一百,三百块钱最多贴三个月,后面又没钱了。
晚上林月娇回来要资料费的时候,林荣伟彻底急眼了,走去林月娇房中,把许美凤拽了出来。
“美凤,我错了,咱们不闹了行吗?”
“林荣伟,我没跟你闹,我很累,现在要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许美凤连着干了十多天,累得胳膊肿了,腿也肿,小腿上的血管全都爆出来,仿佛一个个青色的蚯蚓,狰狞盘桓着吓人。
“美凤,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以后过节,咱们两家买一模一样的东西,行不行。”
林荣伟到现在还认为,许美凤跟他生气,是因为上次中秋节送节的事情,许美凤跟他争吵,也是因为钱,他这些日子发现,自己就算管着钱,这日子也过不下去,还不如跟以前一样,把钱交给老婆,有事找老婆要舒服。
“林荣伟,不是过节送礼的问题,以后过节我用自己的钱给我妈买礼物,你的工资养活我和我娘家一分钱都不花。”
林荣伟有些烦躁,尤其是听到许美凤连名带姓地叫自己,心里特别不舒服,“美凤,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原谅我,是不是我给你跪下,你才不闹了。
孩子马上就高考了,我工作这么忙,天天吃食堂,你难道就不心疼我吗?”
许美凤听到最后一句话,心角抽了一下,她心疼,但她心疼的是她自己,原来林荣伟竟是这么自私的人,自己从前怎么没有发现。
“美凤,你别去上班了,把工作辞了吧,我养你,你在家带孩子做家务就行,我的工资也都交给你,咱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这些日子我跟孩子天天吃食堂,孩子还在长身体,光吃食堂怎么行,你就是不心疼我,难道不心疼娇娇吗?她每天回来都跟我说,食堂的饭菜不好吃,想吃你做的饭。”
看到许美凤犹豫的眼神,林荣伟一把攥住许美凤的手,“美凤,我真的错了,我知道是我平日对你关心太少了,我每次只考虑自己和我家,忽视了你在我身后默默的付出,这些日子我自己生活,我才知道……你在家里的重要性。
美凤,咱们不闹了行不行,咱们跟以前一样过日子行不行,我求求你了。”
说着林荣伟双膝一软,为了能恢复以前的生活,他豁出去不要脸了,反正在自己卧室里,谁也看不到。
许美凤被林荣伟这番话说的泪水涟涟,“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我知道了,是我不够关心你,是我总考虑自家忽略了你,美凤,我给你道歉行吗?还有,我不该打你,你打回来,我绝不还手。”
林荣伟抓起许美凤的手,往自己脸上身上抽,许美凤抽出手捂住脸,跌坐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你太坏了,林荣伟,你每次都欺负我,每次都要我原谅你,我也是人,我也会累,我的心被你伤了一次又一次,也有受不了的时候。”
“我知道,凤儿,我知道错了。”
林荣伟也动了情,红了眼眶,许美凤哭了一场后,当晚又回到自己卧室睡觉。
安夏虽然有些惊诧,可她也知道,许美凤对林荣伟感情很深,否则也不会为林荣伟牺牲这么多,想要分开他们也不会那么容易,不过这次许美凤的自我意识已经觉醒,她不甘于再牺牲自己,成全林荣伟成全林家,以后有的是机会。
第二天一早,林荣伟把手里仅剩的五十块给许美凤,有些难为情道:“这个月工资就剩这些了,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这几日开销太大了,以前我都错怪你了,我以为自己的工资可以过不错的日子,现在看来要是这样话,根本不够,这个月咱们紧着点过,马上月底就开工资。”
有林荣伟这句话,许美凤委屈道:“每个月都有不少固定开支,为了家里日子能过得下去还过得好,月底钱不够的时候,我都是偷偷回家找我爸妈要的,这些年我爸妈贴了我不少钱,所以过节你还舍不得给他们两老送东西,我才觉得心寒。”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林荣伟忙不迭的道歉,看着桌子上的小菜包子稀饭,他舒了口气,以前的日子终于回来了。
吃了饭众人上班上学的都走了后,许美凤去工厂辞工,工厂领导虽然不高兴,可最后也把她干的这段时间的工资发给她了,七十多块钱,剩下的日子钱也够了。
许美凤既然开始做饭了,安夏又不上晚自习了,下午回去后,看到家里有五花肉,她知道林荣伟没钱了,给许美凤的五十块,早上给了林月娇和自己买资料的钱后,没剩下多少,怎么还有钱买五花肉,难道林荣伟把自己的私房钱给许美凤了。
“婶婶,家里不是没钱了吗?爸还让我节约,难道他……”
“我干了十几天的活,单位领导给我结了工钱,买点肉给你们补补,这些日子吃食堂没油水,对了你说什么难道?”
许美凤低头择菜,随意答道。
安夏愣了下,“不是爸……哦,没什么。”
许美凤突然觉得不对,安夏说话从来不吞吞吐吐,一但吞吞吐吐,那就是有事。
“夏夏,到底有什么事?你这孩子,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我以为爸又给你钱了。”说完此话安夏立刻低头,避开许美凤目光,装出一副心虚模样。
“你爸哪来的钱,他的工资月底不到全都花完了,所以你们一定要节约,咱们家人多,开销大。”
“可我那天给我爸洗裤子,还从里面掏出三百块。”
看到许美凤变了脸,安夏立刻捂住嘴道:“婶婶,我是不是偶说错话了,你千万别生气,爸怎么可能存私房钱。”
见许美凤目光陡然像淬了毒似的狠毒,安夏满意地走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了点实话。